邪尊的寵妻 第039章 愛恨一念間(小修)

作者 ︰ 蒼生笑

不知令狐劍用了什麼樣的方法,竟是讓皇帝格外開恩,同意左相府辦這樣一門喜事。只是,要在大批大批的禁軍的監視之下。

司空相爺接到聖旨的時候,面上露出了前所有未有的復雜。甚至于,他的眼底劃過了一抹遲疑。按照司空傲雪和令狐劍的意思,如今左相府早已是如履薄冰,這成親之事,還是一切從簡比較好。可司空相爺在這個問題上,卻是一點也不肯讓步,說是哪怕是被禁軍包圍著,也要給他的女兒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

在司空相爺的堅持下,司空傲雪與令狐劍的婚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準備著。甚至很多東西,從一開始就早已經準備好了。

就這樣忙忙碌碌的過了大半個月,這一天,終于到了出閣的日子。

一大早,整個司空府便靜悄悄的,沒有絲毫大婚之日應有的喜氣。司空傲雪坐在銅鏡前,任由喜娘為她梳妝打扮。

墨玉不知去了哪里,喜娘在梳妝完畢後也恭敬的退了下去。司空傲雪靜靜的打量著自己的模樣,勾起了一抹羞澀的笑容。

「妹妹。」司空傲梅推門進來,站在她的身後,手上端了一碟糕點,「今天一整天都不能吃東西了,趁著現在吃一點吧。」

說完,便拿了一塊,遞給了司空傲雪。

一大早的起來,一直忙忙碌碌到了現在,司空傲雪也確實是餓了。她接過了司空傲梅遞來的糕點,邊吃邊問道︰「怎麼府內還是這麼安靜?爹的身體好些了嗎?」

身後的司空傲梅揚起了一抹古怪的笑容,她看著司空傲雪將那一整碟的糕點全部吃完後,才緩緩的開口道︰「爹和大家都睡了,所以才很安靜啊。」

「睡了?」不知為什麼,司空傲梅的聲音令司空傲雪覺得有些陰冷,她狐疑的轉身,卻只覺得一陣暈眩,眼前的一切都好像是傾斜了過去,變成了兩個三個四個。

「咦……這是……你……」司空傲雪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司空傲梅下了藥,她運功想要抵制,卻發現這只不過是徒勞的掙扎。最後眼前一黑,只見到了司空傲梅那顯得有些瘋狂的雙眼,最終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是被濃煙嗆醒的。濃烈的黑煙幾乎讓她不能呼吸,她猛烈的咳嗽了幾聲,掙扎著想要起身,卻發現,身下滿是鮮血,浸濕了她的嫁衣。

「醒了?」

循聲望去,司空傲梅不知何時也換上了一件大紅的嫁衣,她手上拿著的匕首還在滴著鮮血,身後沖天的大火將她略顯蒼白的皮膚映上了一層妖艷的橘紅。

「姐姐,你……」頭依舊有些疼,思考就像是凝結成了泥塊一般,完全動不了。

「就剩你了哦,雪兒。這府里就剩下你一個人了,大家都在地下等著你,多寂寞啊……」司空傲梅的神情有著難以言喻的瘋狂,她緩步走到了司空傲雪的身邊,一腳將仍舊虛弱的她踢到了地上。

死了?都死了?誰做的?

司空傲梅手上那仍舊滴著血的匕首那樣的刺眼,答案顯而易見,她卻不願意去面對。司空傲雪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夜空,四周的大火打過明亮,她已經看不見漫天的繁星了。四周不斷升高的溫度炙烤著她原本水女敕柔滑的肌膚,艷澤的唇瓣依然干裂,細細的血絲從里面滲出。四周滿是木頭 啪的燃燒聲,尸體焦臭的氣味突然變得那樣的明顯,讓她無法忽略。

「為……什麼?」司空傲雪艱難的張開干裂的唇,質問著司空傲梅。這些人,不僅是她的親人,也是她的親人啊!還有那些毫無關聯的人的生命,就這樣化為了虛無。她如何狠得下這份心!

「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司空傲梅像是听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一串銀鈴一般的笑容就那麼飄蕩在了火場之中。那樣的詭異而瘋狂。

「司空傲雪,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司空傲梅的神色突然變得凶狠,扭曲的瘋狂讓她原本艷麗柔媚的五官變得如同惡鬼一般,她輕輕地抬起了蓮足,狠狠地踢向了司空傲雪的小月復。

「你這個災星!當年克死了你的母親,如今連爹也被你害的臥床不起!就連令狐公子……也被你迷得神魂顛倒!憑什麼!」她的神情從最初的憤恨道最後的柔情蜜意,最終卻又轉化為不可阻攔的瘋狂。她一下又一下的狠狠踢向了司空傲雪,看著她因疼痛而逐漸慘白的面容,看著鮮血從她干裂的口中流出,她此刻只感覺的身心無比的暢快。最後,她無法抑制內心的狂喜,終于縱聲大笑。

「司空傲雪,如果你真的不明白,就下去向閻王問個清楚吧!」司空傲梅的眼中連最後一絲理智都被瘋狂淹沒,她高舉起手中的匕首,毫不猶豫的對準司空傲雪的心口就刺了下去。

被下了迷/藥的身體軟軟的沒有一絲的力氣,司空傲雪自知躲不過去,只得閉上了眼,準備迎接那即將到來的疼痛。

「啊——」女子尖銳的慘叫劃破長空,溫熱的鮮血灑了一地,又很快被四周的高溫蒸發。

司空傲梅沒有等來刺骨的疼痛,她睜開了眼,就看到一柄明晃晃的長劍貫穿了司空傲梅的咽喉。

「為……什……麼……」司空傲梅一只手緊緊地握著貫穿自己的劍尖,絲毫不顧手上的疼痛,艱難的轉過了視線,一字一字的擠出了最後的話語。

令狐劍手握長劍,目光冰冷的看著司空傲梅,沒有一絲的愧疚或是猶豫。他手腕一轉,利落的抽出了自己的長劍,看著司空傲梅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倒在地上的身體,冷漠的說道︰「你該死。」

「令狐公子?」司空傲雪此刻心中充滿了慶幸的喜悅。還好!還好他沒事!至少他還沒事!

可是下一刻,她不敢置信的睜大了雙眼,左胸心口處的疼痛比不上此刻的震驚。她瞪大了美麗的杏眼,不解的看著那個即將成為自己夫君的男子,拿著一把長劍刺穿了她的心口。

「雪兒,莫要怪我。我也是不得已……」令狐劍的神情沒有了方才的冰冷,他好像是承受著莫大的痛苦,就連聲音都變得沙啞而低沉,「我是真的愛你……若有來生,我必不負你。」

——雪兒,此生是我負了你,若有來生,必將傾盡所有,許你一生無憂——

遠遠地,好像也曾有人這麼對她說過。那漫天的大火和眼前的情景慢慢重合。噩夢就像是海潮,將不會游泳的人無情的吞沒。記憶如同突然之間融化了的冰雪,奔流而出。那糾纏了幾生幾世的愛戀,伴隨著胸口的鮮血,傾瀉而出。

第一世,她是先皇最寵愛的長公主,他是戰功累累的兵馬大將軍。他告訴她等他回來,許她十里紅妝萬里錦紅,她卻只等來了亡國的號角,淚飲鳩酒。

第二世,她是世家的嫡女,他是寒門的書生。她願等他功成名就,卻只等來了御賜駙馬,嫡女為妾。

第三世,她是青樓的藝憐,他是風流倜儻的世子。他為她贖了身,她給了他一顆心,奈何門第相隔,曲終人散。

第四世,第五世,第六世……

第七世,她終于又在茫茫人海中等到了她。她那樣期待的披上了嫁衣,卻只換來了他心口一劍。

那傷痕,就如同最初的最初,他貫穿了她心口的傷痕一般,同一個位置,同樣的疼痛,灼燒著她的靈魂,直至萬劫不復。

錯了嗎,她如此的執著,是錯了嗎?

眼角滑落的,是悔恨的淚水,還是背叛的痛楚?

滅門之恨,不共戴天!

令狐劍,若我司空傲雪今日不死,他日必與你恩斷義絕,至死方休!

漫天的大火依舊映紅著夜空,遠遠看去竟是只覺得美麗而妖嬈。這股大火,足足燒了三天三夜,將所有的一切化為了灰燼,愛恨情仇,什麼都沒有留下。

京都的百姓依舊過著自己的小日子,百官依舊上朝,武林人士依舊仗義江湖,兒女情長。

沒有人會記得已經逝去了的繁華,可仇恨,卻像是噬骨的毒藥,深入骨髓,再也無法根除。

……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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