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恆和顧秀則是滿臉的擔憂。
「敏姨,雖然你是長輩,不過也應當好好注意你的言行,多積點口德,省的死了下十八層地獄。」
顧敏一手撫胸,夸張的做著喘息狀,「反了反了,秀,看看你的兒子,他,他竟然敢這麼跟我說話,雲恆,趕緊的,好好教訓他,這個家里我還不能說話了不是。」
「都住口。」慕雲恆用力拍桌子。「我听說蘇哲的母親親自趕過來了,我會去見她商量怎麼穩妥的解決這事,在此之前,你們誰都不許再提。」
「哼,」顧敏不服氣,「我們不提又怎樣,人家早看到了,做出這種丟人的事,要是我早一頭撞死了,哪里還敢出來丟人現眼。」
「閉嘴。」慕雲恆暴喝,「該干嘛干嘛去,都別在這杵著。」
幾人紛紛各自走開,現在不過凌晨四五點的樣子,他們枯等了大半夜,便各自補眠去了。
然而,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他們的預計。當他們一覺睡醒,迎接他們的是鋪天蓋地的新聞報道。
八卦報紙闢出整個版面報道這件事,《視頻直播年輕男女‘嬿好之喜’》粗黑的大字下,附著的是男人將女人壓在身下的畫面,照片角度巧妙又清晰無比,正文中毫不避諱直接點明照片中兩人名諱。
地方台的早新聞剪了視頻最精華的那段播放,配以主播慷慨激昂,痛心疾首的解說︰現在的年輕人行為作風實在有傷風化,這次的事無疑為我們敲響了警鐘,在大力發展經濟的同時,更要嚴抓嚴打人們的作風問題。
網絡上,這段視頻被人轉載到博客,以及各大網絡視頻網站,一夜之間總點擊量超過兩億,評論多達五億多條。
短短一夜時間,在多方媒介有力的報道下,這件事被迅速傳播開去,在以A市為中心的幾個省市掀起一番驚濤駭浪。
蘇哲的父親蘇揚,爺爺和女乃女乃火速趕到A市和蘇婉會合。
愛博醫院。
慕雲恆,慕靳修,蘇婉,蘇揚,還有蘇哲的爺爺、女乃女乃齊聚一堂。
漫長的沉默,短短幾句話,再來漫長的沉默,慕家和蘇家終于就這件事達成一致意見。
他們一起來到蘇哲的病房,又把慕靜柔也叫了進來。
「阿哲,慕小姐,你們,結婚吧。」說話的是蘇哲的爺爺,資歷輩分最高的人。
慕靜柔驚愕的抬頭去看慕靳修,卻見他對著自己默默點頭。
「爺爺,」蘇哲驚呼。
「發生這種事誰都不願意,好在你本來就對慕小姐有那個意思,至于慕小姐麼,畢竟這事有損她的清譽,我們蘇家自然是要負責的。」蘇爺爺是退休的軍官,對于作風問題特別在意。
「慕小姐放心,我們蘇家不會虧待你,你也不必有什麼負擔。」
蘇爺爺身上自然流露出軍官的威嚴,慕靜柔一怔,幾乎就要點頭同意,好在最後關頭突然清醒,到了嘴邊的好字總算沒有直接蹦出口。
「爺爺,這事太突然,還是先讓我們考慮考慮再說。」蘇哲默默看著她,突然說道。
慕靜柔感激的看著他。
蘇爺爺沉默了一會,似遲疑不定。
「是啊,爸,結婚畢竟是一輩子的大事,讓孩子們好好想想。」蘇婉幫著蘇哲勸蘇爺爺。
「也好,那就給你們三天的時間,到時不管結果怎樣,都要給我一個答復。」
慕靜柔明顯松了口氣。
蘇哲默默盯著她,心底晦澀難名。
與此同時,遠在郊外的別墅里則是另一番景象。
「筆記本是全新的,也沒有指紋,找不到一點主人的痕跡,」
「世爵酒店頂樓沒有監控,無法看到什麼人進去過。」阿恆補充道。
慕靳寒的臉色一變再變,猛的一腳踹飛地上的花瓶,「這麼說,那人是一點痕跡也沒留下?」
阿恆聳聳肩,「目前看來,是的。」
阿豹瞅著慕靳寒,欲言又止,「這事,會不會是希雅小姐,」
慕靳寒一眼斜去,他頓時噤聲。
「我也認為希雅小姐很有嫌疑,她愛慕寒少是眾所周知的事,再則,她也確實有那個能耐做這事。」阿恆自顧自說著。
慕靳寒一臉深沉,看不出在想什麼。
「寒少,據可靠消息,蘇家和慕家決定讓蘇哲和慕小姐結婚。」這時,諾突然推門進來,揚了揚手里的手機。
愛博醫院特級病房,慕靜柔和蘇哲相對而坐。
「蘇哲,謝謝你,」慕靜柔由衷的感謝他,在那樣的情況下,他不惜傷害自己來保全她。
「阿柔,我受之有愧,真的,你不知道當時我有多想放任自己,我,真的差點就控制不住。」蘇哲深深的自責。
「你還是控制住了,不是嗎?」慕靜柔伸手覆上他放在膝蓋上的手。
「你不怪我?畢竟,畢竟我還是傷害了你,」他怎麼也無法原諒自己,竟然那樣對她。
「蘇哲,你毋須自責,發生這種事,我們誰都不願意,你只是失去了理智。」
她心里覺得很難受,蘇哲已經做的夠好了,他卻還要這樣的自責,而他越是這樣,她就越覺得心里堵得慌,她這樣一個平凡的女子,何德何能讓這樣優秀的他如此傾心相待。
「蘇哲,關于結婚一事,我,」
「我明白,」蘇哲強迫自己表現的很平靜,「你好好考慮,我不逼你。」
靜柔愈加覺得愧疚,她從來不曾想過要傷害任何人,可是她卻被逼一次一次傷害眼前這個深情的男人。
她突然覺得好無力,有人說,每個人的存在都有他各自的意義。她卻一點看不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她甚至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一步步走到了這個境地,明明只是想平平靜靜的活著,為什麼就那麼難。
葉欣踏進病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慕靜柔和蘇哲兩人對坐無言,各自神思飄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