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間,他早已欺身到她面前,堅硬的胸膛緊緊貼著她,灼熱的氣息有意無意在她頸間吞吐掃過。
她不安的扭了扭身子,側頭躲避他的氣息。
「呵,」他低聲嘲諷,帶著涼意的手指輕柔的摩挲著她粉潤的唇瓣。「怎麼,踫都不讓踫?」
慕靜柔只覺心里刺刺的疼,索性心一橫,毫不示弱的和他對視,「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請你離開。」
慢慢挪動的手指僵在了她的唇瓣上,察覺到危險氣息的慕靜柔僵硬著身子,屏氣凝神不敢動彈。
「沒有關系?」慕靳寒嗤笑,冰涼的大手貼上她的臉頰,「你可是我姐,你說,我們怎麼會沒有關系!」
他無意的話恰恰戳中了慕靜柔最痛的傷口,她黯然的低下頭。
從頭至尾被蒙在鼓里的慕靳寒又如何能明白她的痛苦,他冷哼一聲,扼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
「記不記得我說過恨你,既然你回來了,等著接受我的報復吧!」
慕靜柔不可置信的抬頭看著他,眼前的人真的是慕靳寒嗎,為什麼他會變成這樣?
電梯發出叮的一聲,慕靜柔怔怔望著他,沒有反應。
慕靳寒勾了勾嘴角,突然低頭,毫不憐惜的吻上她。
慕靜柔尚來不及反應,他已一口重重咬住她的唇瓣,「慢慢等著吧。」
沒有半絲留戀,他毫不猶豫的抽身,大步走出電梯,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狹小的電梯里還縈繞著他的氣息,嘴里還彌留著濃濃的血腥味,慕靜柔似被瞬間抽光了所有力氣一般,順著冰冷的電梯滑下,癱坐在地上。
無力感似潮水洶涌毫不留情將她淹沒,她想哭,干澀的眼眶卻流不出一點淚水,路是她自己選的,決定也是她擅自做下的,她有何立場去怨,去恨?
一夜無眠,次日,慕靜柔看著鏡中那張蒼白憔悴的臉,忍不住狠狠鄙視了自己一番,好在女人還有化妝品這個好朋友,一番搗鼓後,呈現在鏡中的女子哪里還有半點憔悴的模樣,分明就是一個干練美麗的時尚小資。
驅車趕到店里,她不動聲色在角落休息區坐下,狀似不經意打量著店里的情形,**點的上午,嬌太太們許還在夢周公,店里顯得很冷清,只一對年輕的情侶手牽著手在櫃台前慢慢逛著。
干淨明亮,散發著黃橙橙暖意的櫥窗里,一件件耀眼別致的首飾靜靜躺著,燈光流轉間,折射出奪目的光彩。
這些首飾都是她這幾間的靈感之作,她自己很喜歡,也送了一些參加展覽競賽,大都獲得了不錯的反響。
毫不夸張的說,這些首飾就是她這五年來唯一的寄托,正是有了他們,她才能走出絕境,直面人生。
「請問為什麼你們店里沒有戒指?」年輕的女子在將櫥櫃轉了一圈後,略顯吃驚的問道。
「是的,小姐,我們H&R不設計、銷售戒指。」穿著一襲剪裁得體水藍色套裝的營業員禮貌的向她解釋。
「啊,怎麼辦,可是我真的好喜歡這個牌子,」年輕的女子一臉的惋惜。
營業員歉意的笑笑,別說顧客不理解,她們自己也同樣不理解,按說現在做首飾設計的那有一個設計師會放棄戒指這塊肥肉,鑽戒可是女人最好的朋友。
年輕的情侶遺憾的離開。
高大綠色植物掩蓋下的角落,慕靜柔一言不發坐著,曾幾何時,她亦有滿月復的靈感,一心想著要設計出獨一無二的婚戒,只是現在,戒指卻是她卻不願意提起的東西。
不喜戒指的首飾設計師,這是法國媒體在報道她的新聞時,最喜歡給以她的稱謂。
世人皆知她不喜戒指,她卻只希望他能明白個中緣由,盡管,現實的差距太大。
枯坐了一個上午,店里的客人越來越多,一片喧鬧中,她只覺得心煩意亂,索性也不坐著了,拎著包包向外走,想著四處走走散散心。
對于希雅的出現她是早已預料到的,只是沒想到她這麼心急,昨夜剛剛打過照面,今天就親自找上了門。
靜謐的咖啡館,緩緩流淌的音樂,縈繞著濃郁的咖啡香味。這樣的情調適合托腮冥想,或是捧著書閑適的翻閱,而不是兩個女人為了一個男人的對峙。
「為什麼回來?」
希雅的直截了當多少讓慕靜柔覺得錯愕,她們很熟嗎,她憑什麼這樣問她。「沒什麼,就是想回來了。」
「你後悔了。」很奇怪,希雅竟然是以陳述事實的口氣說出這樣的話。
慕靜柔蹙眉,她極不習慣希雅這樣犀利的說話方式,「沒有。」她答,簡潔有力。
希雅挑眉,顯然是不信她的話,半晌,她又突然道︰「那最好。」
慕靜柔並不接話,兀自端了咖啡細細喝著,醇香濃郁的黑咖啡,她喝著卻一點也不覺得苦。
「我們會結婚。」希雅終于沉不住氣,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恭喜。」慕靜柔仍舊是那樣不咸不淡的樣子,像是一尊入定的佛像,又像是一灘平靜的死水,無論希雅說什麼似乎都激不起她的半點反應。
希雅終于惱了,她痛恨靜柔這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她很想要刺激她。于是,「其實當年我們之間是清白的,草原的那一次,我們之間根本什麼也沒有發生。」
她以為,慕靜柔會惱怒,會生氣,甚至對著她大吼,然而,她再一次的失望了,慕靜柔依舊靜靜坐著,仿佛根本就沒有听到她的話。
「慕靜柔,你听不懂嗎,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我沒有懷孕,我是騙你的,你生氣啊,你罵我、打我啊!!」
此時的希雅像極了一個瘋子,瘋狂的拍著桌子對慕靜柔怒吼,明明是想讓慕靜柔生氣,反而令自己一肚子的火。
慕靜柔終于抬頭看她,她以為她會抬手給她一記耳光,她卻只是平靜的看著她,眼中盛滿了同情,「你,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