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姐,如果你能提供他們的信息,對我們鑒定死者的身份會有很大的幫助,你是不是認識,」
「小李,不許胡說,」局長一個犀利的眼神瞪去,趕緊出聲阻止他。
慕靜柔擺手示意沒事,「他們的身份也正是我此行的目的,希望你們能很快有結果,」
「慕小姐放心,我們一定盡力,一定盡力。」市公安局局長姿態低的近乎諂媚,連聲附和著。
慕靜柔頓覺壓力山大,趕緊托詞離開了公安局。
不知何時起,外面的天氣突然變了,黑壓壓的烏雲密密實實遮蓋著天空,空氣沉悶的令人發暈。
任飛揚看了一眼默默悶頭在前面走著的人,心念一轉,掏了車鑰匙圈在手上,幾步追上前,對著慕靜柔轉了轉手里的鑰匙,「怎麼樣,跑兩圈?」
慕靜柔笑笑,搖了搖頭。
任飛揚收了鑰匙,挑眉看著她,「不要去想那些煩心事,走,我們去游樂場,」話音還沒落下,他抓了她的手就跑。
沉悶的天氣並沒有影響游樂場的人氣,偌大的游樂場依舊人聲鼎沸,大人小孩一個個都玩的不亦樂乎。
慕靜柔無奈的笑笑,游樂場,小時候想玩卻沒有來玩過的地方,現在長大了,反倒是一次接一次的來。
任飛揚笑得像個大男孩,抓了她的手直奔過山車而去,看著前面一張張青春洋溢的笑臉,慕靜柔忍不住感慨歲月的流逝。
她的人生已經過去了近三分之一,她的青春早已不再,可是這麼多年了,她又擁有了什麼,沒有親人,沒有家人,愛情,也是一團糟。
「發什麼呆,到我們了,」任飛揚突然推了推她,抓著她坐上了過山車。
秋風呼嘯著在耳邊刮過,周圍的人都在放聲尖叫,縱然從心底而言,她是不怕的,只是這一刻,她多麼想放聲尖叫,宣泄心里的煩悶與愁緒。
听著耳畔**的尖叫聲,任飛揚偏頭看著她,終于也是露出了會心的笑容。他喜歡看到的,從來都是她的笑顏,盡管吸引他的,從來都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悲傷。
過山車,海盜船,什麼刺激任飛揚就拉著她坐什麼,慕靜柔叫的幾乎嗓子都啞了,任飛揚卻笑得分外歡快,抓了她來到跳樓機前面。
看著直上直下的跳樓機,慕靜柔是直搖頭,說什麼也不肯去坐,開玩笑,她都這麼一大把的年紀了,要是真坐了上去,她可不敢保證自己有命下來。
「去吧,不試試怎麼知道,趁著現在年輕,等老了,就只有羨慕別人的份了,」說著,拉了慕靜柔直往里面走。
「啊,啊,太恐怖了,受不了了,啊,」身體急速的下墜,慕靜柔嚇得死死閉上了眼楮,尖聲厲叫。
坐在旁邊的任飛揚竟也沒好到哪里去,他緊緊閉著眼楮,雙手捏得死緊,臉色也開始發白。
兩人終于從跳樓機上下來,慕靜柔嚇得是腿都軟了,正想調侃一下任飛揚,回頭卻見他臉色刷白,靠了燈柱站著。
慕靜柔一愣,顧不上自己也站不穩,趕緊上前扶他,「你怎麼樣,要不要緊?」
任飛揚勉強笑笑,「小時候坐還沒事的,沒想到長大了反倒不行了,」
瞅著他的笑容,慕靜柔哪里還笑得出來,眼前的人明明知道自己坐不了跳樓機,為了讓她發泄情緒,愣是咬牙陪著她全程坐了下來。
「揚,你,」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多年來,任飛揚總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默默開導她,陪伴她,這樣的深情,她又該怎樣回報呢?
「我沒事,」任飛揚無所謂的笑笑,示意她不要擔心。
「嗯,」既然他不想讓她擔心愧疚,她也唯有順著他的意了。
送了任飛揚回住的酒店,慕靜柔信步走回家,壓了一整天的雨終于落了下來,不大卻淅淅瀝瀝,分外綿愁。
回到酒店的時候,身上倒也積了不少細密的雨珠,涼涼的,慢慢沁到皮膚里。
她低著頭走出電梯,直到撞上一賭堅硬的牆,還沒到啊,哪里來的牆,她咦了一聲,納悶的抬頭。
「你,怎麼會,」看著眼前這張熟悉卻憔悴的俊臉,慕靜柔忍不住低呼。幾日不見,她幾乎不敢相信面前這個人是那個氣宇軒昂,冷酷陰鷙的男人。
凌亂的頭發,發黑的眼眶,青色的胡渣,一身褶皺的衣服掛在身上,怎麼看,都沒有了往日的英姿。
「不要和他訂婚,」慕靳寒緊緊捏著她的肩膀,字字句句堅決的說道。
不是不心痛,也不是沒有感覺,只是現實不允許。
她用力掙開他,「你已經有希雅了,難道你忘了嗎,放手,」
慕靳寒愈發的用力,死死扣著她的肩頭,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眼楮里燃燒起熊熊怒意,「我說不許就不許!!」
慕靜柔抬頭,無力的看著他,「慕靳寒,過去的已經過去,放手吧,好好待希雅,她,」
「不要提她,」慕靳寒暴喝,額頭上青筋暴起,「明明是你對不起我,慕靜柔你怎麼能若無其事的讓我好好待希雅,你有資格嗎,你有資格嗎,啊?!!」他近乎宣泄的咆哮著。
慕靜柔看著他,眼里慢慢浮現出濃濃的傷痛,只可惜沉浸在巨大憤怒中的慕靳寒卻根本沒有留意到這些。
「慕靜柔,你好狠的心!!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怎麼可以——」
他的指責一字字落在慕靜柔心上,砸的她生疼,她何嘗願意承受這些,如果可以,她情願自己不知道真相,也就不用像現在這樣煎熬。
「慕靳寒,我已經不愛你了,放手吧!」天知道,說出這樣的話,她的心里有多麼的難受。
慕靳寒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眼里的怒火一寸寸熄滅,許久,他終于放開她,轉身,決絕的離開。
「慕靳寒,我不會讓你好過。」那樣平靜的聲音,卻帶著那樣濃烈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