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雅當天就被送進了精神病院,在蘇哲的關照下,她想逃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盡管沒有達到想要的結果,然慕靜柔等人總算是松了口氣。
或許,事情的突變真的只在一瞬間,不過是一覺睡醒,再睜開眼楮,迎接他們的竟然是這樣勁爆的消息,靜柔呆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
希雅在精神病院被人毀容,臉上足足割了二十九刀,手腳被縛,嘴被封住,鮮血整整流了半夜。
第二天早上看護開門進去的時候,被染紅的床鋪所嚇,一個踉蹌扎扎實實摔了一跤,若不是希雅還在輕微的掙扎著,她真的要以為見到的是一具死尸。
這樣的消息如果傳出勢必引起整個社會的轟動,院長私下想到會不會是蘇家所為,也就嚴令將這個消息隱瞞了下來。
殊不知,當蘇哲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驚訝的表情根本不亞于他,于是,他也就明白了,察言觀察著蘇哲的反應,斟酌著此事究竟需不需要聲張。
「這件事情先不要聲張,」蘇哲似是能看透他的想法,交代道。
院長雖然不理解,卻也深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沉聲應下了,腦子里早已想好了要怎樣封住底下人的嘴。
蘇哲是在猶豫了許久後才決定把這件事告訴慕靜柔,而靜柔的反應確也如他所料,顯然,這件事並不是他們所為,那麼,又會是誰做的呢?
難道……
兩人幾乎同時抬頭,四目相對的一刻,他們皆以猜中了彼此心中的想法。
是,慕靳寒——
這是他們能想到的人中最有可能做這件事,而他,也的確有這個能力做這些事。
「要不要,」蘇哲猶疑著問道。
「不用,」慕靜柔答得干脆,蘇哲緊跟著皺起了眉頭,她還是在逃避,這是不是意味著,她的心里始終有他?
「阿柔,你,」他問的猶豫。
慕靜柔卻突然伸手拉住他,「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現在,我可以很認真的告訴你,我和他,是不可能在一起了,只有你,才是我今生攜手共度之人。」說話時,她的表情是格外的認真和誠懇。
而蘇哲,自始至終緊緊盯著她的眼楮,一個人的眼楮是不會說謊的,也因此,當慕靜柔說完這些話後,他也跟著微微顫抖。
他看出來了,她,是真心的。一個人只有說真心話的時候,才會有那樣清澈的眼神。
一直期待的東西就這樣突然的來臨,蘇哲竟然覺得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樣去接受。
「你怎麼了,」慕靜柔仰頭看著她,輕輕搖晃著他的手。
這樣的親昵竟也讓蘇哲覺得手足無措,他一愣,顫抖著伸手擁住她,「我帶你回家,回我們的家。」
因為有愛,所以有家,幸福的蘇家,必然也會成為慕靜柔幸福的家。
未來,似有一幅美好的畫卷在兩人眼前延展。
幸福,幾乎觸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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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世事的感覺很幸福,店里有Lili看著,孤兒院的重建有任飛揚,醫院有蘇哲,還有葉欣不時來湊趣,這樣的人生,慕靜柔幾乎找不出任何不完美的地方。
是固執的守在病房外面的慕雲恆,還是每天準時出現的慕靳寒?一旦下定決心放開,這些好像都不能再困擾她。
于是,連葉欣也察覺出了她的改變,「阿柔,你最近特別漂亮,」話音落下,她已知說錯了話,然一切,卻已是不及。
眼睜睜看著明艷的笑容在靜柔臉上消失,葉欣惱得恨不能抽自己一個巴掌,明知道靜柔臉上盤亙了那麼些條疤痕,她倒好,還哪壺不開提哪壺。
「阿柔,你為什麼不做手術去掉這些疤痕,」葉欣問的小心,這個問題已經在她心里憋了好些時候,此刻,問出來反倒也覺得舒坦了。
慕靜柔勾了勾嘴角,「我知道這樣不好看,可是只有這樣才能提醒我自己,過去犯下的錯誤,做下的蠢事。」
此刻,慕靜柔的臉上因為內心的堅決而呈現出異樣的決然,那是一種徹底揮別過去的堅決。
葉欣好像明白她的想法,可她不理解的是,難道做手術恢復了本來的容貌,過往的事就會因此遺忘嗎,她實在不明白。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或許蘇哲他,喜歡你美麗的樣子。」她問的愈發小心。
慕靜柔明白她的用意,也因為她的話微愕,畢竟,美好的東西誰都喜歡,那麼蘇哲,是不是也喜歡她原來的樣子?
「我只是隨便說說,蘇哲他不是這樣的人,你不要多想。」葉欣似是終于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些什麼,趕緊試圖挽救。
慕靜柔卻默默搖頭,低語道,「也許,為了蘇哲我確實應該接受手術。」她也想過這個問題,蘇家這樣有頭有臉的家庭,若是有她這樣一個陋顏的媳婦,想必也只會給他們抹黑。
「阿柔,不要為難自己,如果真的不想,就算了。」瞧著她出神的模樣,葉欣忍不住勸慰,明明自己是爽直的性子,可偏偏就和靜柔這樣沉靜的人合得來,又偏偏她就是不忍心看到靜柔為難,尤其是靜柔經歷了那樣多的波折。
「不,我決定了,要接受手術。」慕靜柔卻是一反常態的堅持。
忽然間,葉欣明白了,她這麼做是為了蘇哲,為了顧全蘇家的顏面。
那,是不是意味著她已經開始以蘇家人自居,又或者說,蘇哲的這麼多年的堅持與付出,終于有了回報?!!
她不禁為蘇哲感到高興,也會靜柔感到高興,一個女人在有生之年能遇到這樣一個為自己無怨無悔付出的男人,那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
她,就沒有這樣幸運。
「阿柔,你和阿豹,」將葉欣突然的落寞盡收眼底,慕靜柔斟酌著問道,正因為她了解葉欣的性子,因而更加擔心她,擔心她因為要強而錯失了觸手可及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