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精有些犯糊,若這只是誤會,夫人為何要將自己拉到前面替她擋著。
但他向來不敢在這位夫人面前多嘴,她既然如是說,解決了麻煩,自己也無須再深究。
依凡看向文柳昀,本想同他笑笑,看他是否有疑問,卻不想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夫人若是無事,那文某人便和範侍衛先走了。」
依凡想張嘴,卻還是沒有答話。
文柳昀沒有看她,只是等範精朝她握拳行完禮後便往前走。
依凡忐忑的回了房間,突然有些害怕,一日之內就經歷了患得患失之感,自己是不是在不經意間,已經陷得太深。
被人刁難時,從不寄希望于他人幫忙,今日腦海里卻想到他;隨手拉了一人的衣角,猛然看到一旁的他,心中竟然有些害怕會被他誤會,自己何時又成了在意他人看法之人;本以為他沒有誤會,卻發現他竟是已經生出嫌隙,自己卻也如此難過。
就這短短幾日,他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居然變得如此之重。
當晚,依凡在房內輾轉反側了一下午之後,就終于起身,推門而出。
裊裊幾步,走到了文柳昀房前。
輕輕扣了一聲門。自己想了一下午的臉就出現在面前了,只是,面上沒有了前幾日的淡笑。
「夫人來找我有何事?」他的語氣也十分輕淡。
依凡低下頭,搖搖,「無事。」
「那…」
他那句拒絕的話還未出口,就听到依凡柔和的聲音說道。
「只是想看看你。」
他在原地有一瞬的呆愣,但很快就緩過來,側身讓依凡進去了。
依凡往矮凳上坐了,文柳昀只是選了在她對面的位置坐。
她低眉,輕聲問道,「為何不叫我依凡呢?小山。」
「前幾日,是文某人唐突了,還望夫人不要見怪。」
依凡低低的笑了一聲,「我知道你此刻心里在想什麼。」
「你定是在想,為何當時我會拉住範精擋在身前,還拉甚無扭捏之態。你是不是覺得我與你是和旁人是一樣的,你覺得我對你無意,到現在都是你自作多情,是嗎?」
文柳昀將眼神移到依凡臉上,緩緩地說道,「夫人還真是聰穎無雙,居然還能猜準他人的心思。」
依凡移了移身子,坐到文柳昀旁邊,輕輕拉住他的手,明顯感到他的身體震了一震。
「小山,不要多想,我與你是與他人不一樣的。只有我們二人時,不用稱呼我夫人。」
文柳昀剛想說話,就听得她繼續說道,「我從未告訴他人我有曾依凡這個別名,也請你不要告訴他人。」
「還有,之前是我多慮,我只想著自己不怕別人的流言,但又怕你對我存的心思只是一點,就怕你不願承擔與有夫之婦偷情的罵名,才故意收起對你的心思。可今日,見你對我這樣,我心里竟十分不舒服,我才知道,我對你存的心思已有如此之深。往後,我再不會這樣,再不會多想,讓你難安。」
文柳昀一直看著依凡精致的臉,他已驚訝到無法說出任何一句話,濃密的睫毛輕顫。
「你也不要多想了,我不在乎別人對我的看法,我也只問一句,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文柳昀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依凡有些頹然,是他自作多情了,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自己專門跑來對他的一份表白,他卻無半點回應。
依凡放開他的手,「是我打擾了,今日這話,文公子忘了罷。」
剛整理好情緒,還未起身,放開的那只手忽的又被拉住。
等反應過來,兩片唇瓣已被淺淺的壓住。
他淡淡的清香傳入口中,依凡輕柔的閉上了眼,被他抱在懷里。
依凡想,接吻的時候,自己的大腦會變成空白,只想感受他的吻。不知道,這時候,他的腦中在想什麼呢?
文柳昀放開她的唇,抵著她的額頭,又啄了一口。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听到她的一字一句,自己就忍不住吻了她。
他伸出修長的手,撫著她的面龐,滑過她的眉,勾過她的鼻,吻過她的唇。
依凡耳旁酥酥麻麻的,就听得他說了一句,「我願同你在一起,依凡。」便再听不見其它聲音。
第二日,錦兒拉著依凡到溫泉里泡著,依凡因昨日的事還心有戚戚,便把雲兒也一起帶下水。
「姐姐,我覺著這玉曼泉的水真是極好,你看我就泡了兩日,手心里的繭也軟了許多,手也光滑了不少。」
依凡笑笑,「是啊,你往後也不用做些粗活,只要好好保養,你的手定會變的越來越細膩。」
「姐姐,這兒太舒服,我都不想回去了。」錦兒一臉享受的靠在石頭上。
依凡想說話,但總覺得身上不太舒服,雲兒也感到一些異樣,「咻」的一聲從水里站起來,錦兒已經閉上眼開始往水里沉。
雲兒費力的托起錦兒,又想去拉依凡。
依凡擺擺手,示意讓她先把錦兒帶上去。
雲兒剛爬上水池邊,把錦兒放在地上,一回頭,就發現依凡已經昏迷,被一名紅衣男子扛在肩上擄走。
她想起身去追,只是中的迷香不少,渾身上下已沒有多少力氣了。
隱約的看見那名男子相貌不俗,有一雙桃花眼,卻不記得自己曾見過。
等依凡睜開雙眼,自己已經躺在一張圓形的大床上,這床大到就算躺下四五個男子都不成問題。
她感覺自己身上沒有一絲力氣,想掙扎地起來,卻連打滾都很艱難。
最後,折騰得自己滿頭是汗的倒在床上。
突然听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依凡馬上閉上雙眼,扮成自己沒醒的模樣。
兩個人過來,端了盆子放在一邊,替自己擦洗身子,換衣裳,然後听那二人也在討論些什麼,反正是女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