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五年前……一夜風流……畫中人……跟自己相像的樣子……他姓南……
一條條一幕幕閃現在藺初九的腦海,接連不斷。
是他,真的是他,南無痕!
雖然一次次的懷疑,一次次的否定,但是最終還是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藺初九整個人僵硬在那里,半天不做聲響。
難怪南無痕偏偏針對她,難怪南無痕對她那麼多變,為的不過就是這半張與畫中人一樣的臉。
但是,水紅袖又是誰呢?她怎麼能替代了「她」?
「初九,怎麼了?」南無凌問。
「沒什麼。」藺初九晃過神,若無其事的道。
但是她異常的神情逃不過無凌的眼。
「初九,這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昏迷在京郊?」南無凌問,在初九未醒的時候,他也在派人查,可是沒有查到任何線索,看來若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有親口問初九了。
「我……」初九小心的看了眼熟睡的孩子,對南無凌低聲道,「我被人綁架了。」
「什麼人干的?」南無凌面色一凜。
初九搖搖頭,「把我強塞進馬車的人本來說是左府的,但是帶到山里後又說只是個騙我的借口。然後就把我帶到一座很高的山上,山上有人,像個山寨似的,我被關了一天一夜後,就又被人拋在了田邊,然後昏迷了,醒了就已經回來了。」
「你不知道那些人的身份嗎?」南無凌擰眉問道,只是把初九關了一天一夜,什麼都沒做,也太奇怪了。
初九繼續搖搖頭,「被關之後,再也沒人理會我。即使把我丟在田邊,也是給我帶著面罩的,我都不知道是在京郊,但是那座山離京城應該有段路的,很高很高。」
「不要多想了,沒事就好。」南無凌收回凌冽的神情,溫和的道。但是他不會放過這件事的,這次可以輕易放了初九,不等于之後還會這麼輕易的放了她,也許這只是一塊探路石,藏著下一步的陰謀。
「無凌,我很累,想要睡會兒。」藺初九道,此時她的腦子好亂,想要靜一靜,她不能肯定跟無凌說著話會不會暴露出什麼。
「嗯,你好好休息。」
看著南無凌離開後,藺初九躺在床榻,側身看著兩個孩子,睡的很甜。
藺初九將目光落在了唯唯的臉上。
原來起初的感覺並不是憑空而來,唯唯是南無痕的孩子,所以才會帶著南無痕的影子。
原來,他們的爹爹已經在身邊,還是他們眼中的大壞蛋,雖然最近雙方的態度有所好轉,但也只是一剎那,他們本就不是一路人。
只是這對唯唯一一是不是很不公平?畢竟他是他們的親爹爹。但是,他有他的準世子妃,現在又有了一個叫水紅袖的女人。
水紅袖,這個名字突然有些耳熟,藺初九皺了皺眉,還是沒有想起來。
藺初九回想著五年前的那一晚。
當時自己在熟睡中,突然被酒氣沖天的左耀陽弄醒,他對自己虎視眈眈,仿佛想要一口將她吞掉。
比往日更過分的侮辱讓藺初九不斷的掙扎反抗,讓她更加堅定了逃離左府的信念,雖然左伯伯對自己很好,可是她無法與左耀陽生活在一個屋檐下。
左耀陽對她就像一只貓兒在玩弄著一只小老鼠,邪魅的張狂,幼時是不斷的欺負,再大了些就是鐵鉗般的鉗制,甚至想要凌辱……
那一夜,藺初九順手抄起瓷瓶,打傷了酒醉中的左耀陽,逃了出來,踫到了那個混蛋,原以為踫到一個好人,誰知遇到的是另一個惡魔,終究是無法逃月兌那場宿命。
她恨,想要記住每一個可恨的人,可是偏偏想不起混蛋的模樣,只記得那雙犀利的眼,還有一個「南」的姓氏。
原以為這件事會永遠的埋在心底,誰知陰差陽錯還是讓他們見了面。
此時的藺初九大腦亂作一團,她不知自己該用怎樣的態度面對他。
恨他嗎?可是當看到唯唯一一與無凌歡樂的玩耍時,她已打算放棄恨,為了孩子,也希望他們的親爹爹能出現在他們身邊,陪著他們一起成長。
可是真的知道是他時,初九又不知該怎麼辦?自己這麼多年的酸苦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能輕易的放過他?
可是,不放又怎樣?她一個小小百姓又能拿堂堂世子怎麼樣?除了讓世人更加鄙夷自己,對自己的孩子造成更大的傷害,還能得到什麼?
初九覺得自己很無力,昏昏沉沉的想要睡去,但是睡醒之後會找到答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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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淮蘭坊?听說淮蘭坊的戲只在宮里演,可是我真的好想看哦。」
一大早,淮蘭坊就來了貴客,雖然不知道其身份,但是北王世子親自帶來的,必得好好伺候著。
「不急,等過幾天我帶你進宮參加皇後壽宴,讓你開眼界。」南無痕笑道。
剛走出屋子散步的藺初九听到南無痕的聲音,渾身一僵,杵在了原地。這麼快,他們就要見面了嗎?
藺初九決定避開,但是好奇心又想讓她見識一下南無痕身邊的那個女人的模樣,南無痕在乎的不是五年前的自己嗎?如今又是誰能代替了那個位置?
藺初九正在猶豫著,南無痕已經發現了她,雙目微斂,凝縮的目光向她射去。
臉色蒼白,身子看起來有些虛弱,據屬下傳回的消息,藺初九是在京郊被人發現的,當時已經重病昏迷。如今看來真是病的不輕,不過南無凌找了繆晨,也就能治愈的快些。
南無痕不知自己為何還這麼在意藺初九的消息,本以為有水紅袖的相陪已經漸漸忘記了初九的存在,但幾日不見後的不期而遇,竟然還是瞬間引去了他的目光。
對他只是不期而遇,對初九卻是翻天覆地的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