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沈哲川變得沉默寡言,一句話都不想多說,他不回答,楚倩也不想再問。
楚倩的糾纏,父親的壓制,雨欣的眼神,把沈哲川壓得喘不過氣來,與雨欣的關系是繼續隱瞞,還是全盤托出?沈哲川深知,在這樣一個關鍵時刻,讓家人接納她喜歡她,有相當的難度,而且他一點信心都沒有。
沈哲川痛恨自己的軟弱、無能和猶豫不決,但他實在沒法改變當前的現狀,活了將近三十歲,還從來沒有這般勞心費神,怎麼辦啊!
一連幾天都沒有沈哲川的消息,電話短信一個都沒有,雨欣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他們的關系就這樣結束了嗎?他放棄了嗎?雨欣一直以來甘于被動,就像一個等待判決的囚犯,而沈哲川就是那威嚴的法官,他說繼續她便配合,他說結束她便退出,她有自己的主張,但在殘酷的現實面前,她只能選擇沉默,默默忍受。
不聯絡不想問題,煩心的事就不存在了嗎?幾天沒找雨欣,沈哲川忽然覺得自己的生活少了一個重要的環節。上班的時候,雨欣突然收到他的短信,他讓她下班後在酒店對面的地鐵口等他,他接她下班。
吃過晚飯,沈哲川一直窩在家里打游戲,楚倩以為他不出去了,她也洗了澡,換上睡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沒想到,九點鐘剛過,沈哲川卻出去了。她有一個預感,這個時候出去一定沒什麼好事,楚倩來不及換衣服,偷偷地跟了上去。
沈哲川如約等在地鐵口,楚倩看了看四周,正是香都大酒店對面,從小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如臨大敵,真正的對手出現了!楚倩坐在車里,緊張地盯著前面不斷出現的各式各樣的女人。
穿過地下通道,走出地鐵口,雨欣一眼就看到了那輛張揚的保時捷,她身著一條柔和顏色的碎花真絲連衣裙,褶皺裙擺增添了小女生的心思,而低V領,不經意間透出些許的**。似乎有某種預感,上班之前,雨欣特意找出這條沈哲川送給她的連衣裙,她很喜歡,平時都舍不得穿。她像一只花蝴蝶,輕盈地飛到沈哲川的身邊。
雖然離得較遠,光線也不明亮,但楚倩在一旁看得眼熱、心酸,面前的女孩兒青春亮麗,小鳥依人,這很符合沈哲川的心意,在一起時,他曾多次抱怨她不體貼不細心不溫柔,或許她就輸在了這里。楚倩想沖上去,卻沒有沖上去的理由,她坐在車里,茫然不知所措,他們不動,她也不動。
足有兩分鐘,為什麼不走?他們在車里親熱嗎?纏綿嗎?楚倩忍不住首先啟動引擎,與沈哲川的車平行,果然不出所料,昏暗的路燈下面,車里的兩個人如連體嬰兒一般糾纏在一起,如饑似渴地親吻著對方。
雖然楚倩清醒地知道,沈哲川早已不是她的男人,他喜歡誰與她沒有半點關系,但親眼看到他與別的女人親熱,還是打翻了醋壇子,他是她的,永遠都是,除非她不要他!
楚倩跳下車,站在車頭,瘋狂擂打引擎蓋,車里的兩個人慌忙閃開,只見一雙像要殺人的眼楮正盯著他們,沈哲川下車,雨欣則嚇得躲在車里發抖,好似小三被正室捉奸在床般恐懼。
「你干什麼?你跟蹤我?」沈哲川憤怒地一把將楚倩推開,吼道。
楚倩跑到副駕駛這邊,拉開車門,看到一臉驚愕的雨欣,她同樣驚愕,這不是那天遇到的小保姆嗎?小保姆!居然輸給了一個地位卑微的小保姆!楚倩忍不住妒火中燒,她用盡全力,一把將雨欣拽了出來,狠狠地給了她一耳光,雨欣站立不穩,連衣裙劃出一道弧線,重重地摔倒在地。
沈哲川連忙跑過來,想扶雨欣,楚倩轉身又給了他一個耳光。
「好你個沈哲川!我以為你不要我,找到了什麼金枝玉葉,原來不過是這樣的貨色!她不就是單純、好騙嗎?你說你睡了一百多個女人,她算第幾個?你有沒有把她騙上床?」
沈哲川舉起手,揚了揚,終究沒有打下去,他把楚倩推開,準備攙扶摔倒在地上的雨欣,這時,瘋狂的楚倩再次沖上來,推開沈哲川,指著雨欣的鼻子罵道︰「你是不是窮瘋了?你一個小保姆竟然做起了灰姑娘的美夢!你以為他會看上你嗎?別異想天開了,他不過是想玩玩,然後像扔一塊破抹布一樣把你扔掉,小姑娘,清醒清醒吧!」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楚倩沒有化妝,穿著睡衣,活月兌月兌一個潑婦罵街,她管不了那麼多,繼續謾罵。
雨欣羞愧難擋,她想辯解兩句,可是,周圍的眼楮不是鄙視就是同情,而且,她完全被楚倩的氣勢所壓倒,張了張嘴,終究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去,她從地上爬了起來,飛快跑進地鐵站,沈哲川想追,被楚倩死死抓住,沈哲川忍無可忍甩了楚倩一個耳光。
看著消失的無影無蹤的雨欣,沈哲川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上了車,飛快駛離地鐵站。
在圍觀的人群中,何壯剛好也在其中,他和表弟剛子正在附近的一個大排檔喝酒,剛剛散場,準備乘坐地鐵回去時,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剛子是何壯姑姑的兒子,沒干過一份正經工作,一直在省城游手好閑,打架斗毆,坑蒙拐騙。何壯很少與他來往,生怕沾染了他身上的匪氣和晦氣。
前幾天,剛子從鄉下回到省城,因為何壯很久沒有回家,父親心里牽掛著兒子,于是委托剛子給他帶回一大包蝦米和烤魚。表兄弟好不容易見上一面,何壯是哥哥,而且混得貌似比表弟好一些,理所當然由他請表弟喝了一杯,不想卻在這里見到了這樣一幕。
「好戲好戲!正室掌摑小三,小三奪路狂奔。一輛保時捷卡宴,一輛寶馬小跑,真他媽牛逼!一看就是有錢人啊!我要是那女人,挨一巴掌也值啊!」剛子在一旁羨慕,調侃,幸災樂禍。
「怪就怪沈哲川這個王八蛋!」何壯握緊拳頭,恨恨地說。
「你認識他?沈……啊?他就是四海集團的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