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不遠處的秋風閣夜夜歡歌,芳菲的心都快疼碎了,他就這麼薄情嗎,前刻還說只愛自己一人,可轉息間,就已物是人非。
汀蘭端著一鍋冷飯含著眼淚走過來「真是太欺負人了,給了剩飯就算了,可是這飯還是冷的」
岸芷也氣的直咬牙「娘娘不管怎樣現在還懷著龍嗣,怎麼能吃這些殘羹剩飯,不行,我得去跟他們評評理」
汀蘭攔住岸芷「沒用的,你走不出這彩霞宮的大門的,外面有侍衛把守著,你硬闖只會傷了自己。
「那怎麼辦啊」岸芷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玲瓏一句話未說,只是看著滿面暗澀的芳菲,她的臉色極差,身板也瘦弱了許多,這樣下去,怕是不被有心人害死,自己也會把自己熬死。
芳菲什麼都沒說,自己盛起了剩飯,汀蘭緊忙阻止「娘娘……」
芳菲嘆息一聲「他想虐待我,可我不能虐待自己,這飯雖是冷了些,但也好過沒有,岸芷,去把剩下的那一壺熱水提來,我們用熱水泡著吃,那些素菜看樣子是別人剩下的,就別吃了,免得吃病了」
岸芷汀蘭都眼泛珠光起來,她們不明白,為什麼皇上一息間忽然變的這麼冷淡無情,他不是很愛娘娘的嗎,這是為什麼。
看著芳菲淡然的吃著剩飯,玲瓏難過的別過臉去,她抬頭看了眼天色,對著岸芷汀蘭說道「好好照顧娘娘,我去去就來」
還未等房內的三人作出反應,玲瓏已經飛上了房頂,朝著御書房奔去了。
正愁眉緊鎖的言槿瑜,在看到忽然出現的玲瓏後,情緒更加的不悅「誰讓你來的,不是說讓你留在彩霞宮好好保護她的嗎」
玲瓏跪在地上嘆口氣「請皇上恕罪,玲瓏也是沒辦法才違抗聖令的」
言槿瑜放下手上的東西看向玲瓏「起來吧,出了什麼事了」
「沒什麼大事,不過,也不是太小的事」
「有什麼就直說吧」
「玲瓏有一事相問」
「對朕無需如此謹慎,想問什麼便問吧」
「是,玲瓏是想問,皇上為何要如此刻薄葉嬪,暫且不說葉嬪本就孱弱的身體,可她現在還懷有龍種,如此的虐待,會讓葉嬪一尸兩命的」
「你在胡說什麼」
看著言槿瑜顯然什麼都不知情的樣子,玲瓏有些疑惑了「難道不是皇上讓淨事房撤了彩霞宮的炭火以及供應殘羹冷飯的嗎」
「胡扯,朕什麼時候讓人這樣對待葉嬪了,只說不許她步出彩霞宮的大門而已,什麼時候這般苛刻她了」言槿瑜緊皺著眉又問道「你剛才所說可屬實?」
「玲瓏不敢欺瞞皇上」
「好了,起來吧,朕不是怪你,你所說的那些朕並不知情,雖然朕現在跟葉嬪之間有些隔膜,但她畢竟懷有龍嗣,朕不會苛待她,你且先回去,這件事朕自有分寸」
「是」
在玲瓏退出御書房後,言槿瑜忽然大怒「柏爾你可知罪」
在一旁候著的柏爾嚇得緊忙跪在地上「奴才……奴……」
言槿瑜冷哼「身為總管太監,你就是這麼管理那些奴才的」
「奴才知錯了皇上」
「去把淨事房的狗雜碎給朕叫來」
「是」柏爾誠惶誠恐的喚來了淨事房的管事。
淨事房的管事一頭霧水的在御書房跪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可就不見批閱奏章的皇上發一句話,就在他腿麻的快抽筋時,皇上總算抬頭看了他一眼。
「叫什麼」
「回皇上,奴才牌九」
「牌九,呵,平時喜歡玩兩手?」
「嘿嘿,偶爾偶爾」七餅一直也搞不清狀態,只得傻樂著陪笑。
言槿瑜原本無波無瀾的臉色瞬間大變「我看你是活膩了」
牌九一驚緊忙撲跪在地上磕頭求饒「奴才該死」
「你可知為何該死」
「奴才……奴才不知」
「哼,不知?說,是誰讓你苛待葉嬪的」
「沒……沒有人讓奴才苛待葉嬪啊」
「還不說實話,克扣彩霞宮的炭火,又送去殘羹剩飯,你有幾個腦袋膽敢這樣做」
「奴才冤枉啊皇上」牌九說完有些心虛的低下頭。
言槿瑜大怒,一下子將硯台砸向牌九「果真是活膩了,再不說實話朕就宰了你」
牌九見言槿瑜發火,嚇得猛猛的在地上磕頭「奴才知錯了,奴才真的知錯了」
「那就趕緊招」
「其實,是淑妃娘娘逼迫奴才這麼干的,她威脅奴才,如果不苛待葉嬪娘娘,就讓奴才死無葬身之地」
聞此,言槿瑜猛地一拍桌案「混賬,竟敢與宮妃同流合污做出此等有違宮規之事,拖下去斬了」
牌九嚇得連哭帶求饒道「奴才知錯了皇上,求皇上饒命啊,這都是淑妃娘娘逼迫奴才的,不然就算借奴才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啊」
「哼,我看你膽子大的很,沒什麼你不敢的,來人,把他給我拉下去,車裂」
「奴才知錯了……求皇上開恩啊……皇上……」
隨著牌九的聲音愈見愈遠,柏爾緊了緊嗓子捏把汗,看來,這件事的確是把皇上給惹急了,車裂之刑,那是多麼慘烈且恐怖的刑罰,一般都是用在忤逆叛亂之人身上,可如今這小太監僅僅是跟錯了主子而已,便死的如此慘烈,看來皇上果真是生氣了。
「柏爾」
「奴才在」
「你等下去彩霞宮看看,該添什麼就去添些什麼,別委屈了朕的龍嗣」
柏爾溫溫笑道「皇上既然這麼關心葉嬪……葉嬪娘娘的龍嗣,何不親自走一遭彩霞宮呢,奴才認為,若是葉嬪娘娘見到皇上親自駕臨彩霞宮,定會欣喜的」
言槿瑜巍峨錦簇,沉默了片刻,沉沉的說道「朕不能去彩霞宮,就連接觸都要避免,這樣她才會安全」
柏爾恍然大悟「還是皇上想的周全,是奴才蠢笨了」
言槿瑜牽起好看的唇角對著柏爾說道「彩霞宮那邊務必要好好的照看,但切記,不能太過聲張,要謹慎些,不要被人看出什麼端倪」
「是,奴才知曉了,奴才這就去走一遭彩霞宮」
言槿瑜點了點頭,目色有些擔憂的看了看窗外的夜景,如此寂寥的夜,她在做什麼,是不是也同他一般在思念,她又在思念誰呢,不得不承認,他動氣了,動氣的原因是因為他吃醋了,吃了那個原本是她哥哥的男人的醋,雖然惱她,但得知有人要加害她時,他還是擔心的要命,為了她的安全,他只能暫且遠離,隔絕她,一切只為了她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