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的居和宮內,奴才婢女全被遣散到了至少一公里以外,整個大廳瞬息間出奇的寂靜,不禁讓整個居和宮陷入一片清冷詭異的氣氛中。
「啪」響脆的一聲耳光響起,太後悲憫的眼神憤怒的盯向被自己甩了一耳光的兒子,幾乎顫抖著身體道「你這畜生,他可是你的父親啊」
聞此,一旁未有言語的芳菲陡的一驚,什麼,國舅怎麼會是言槿瑜的父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芳菲神色不可思議的對向面如死灰的言槿瑜。
言槿瑜皺著眉清冷說道「一切都是冤孽」
太後顫抖著身體捶打言槿瑜「就算他再不對,可他畢竟是你的生父,你怎麼可以這麼對他」
言槿瑜抓著太後的手痛苦的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太後淚眼婆娑的問道「他是怎麼死的?」
言槿瑜嘆息道「甘草鯉魚,食物相克致死」
聞此,太後陡然將目光轉向芳菲,神色變得越來越犀利「是你出的主意對不對,是你給瑜兒出的主意對不對,你通藥理,一定是你教唆瑜兒的對不對」太後甩開言槿瑜的手神色冷寒的緩緩走向芳菲。
芳菲面對太後憤恨凌厲的神色,漠然的垂下頭,他也不想的,她不知道國舅居然是言槿瑜的……若是知道,她定不會給言槿瑜出這樣的建議,她只是擔心仍在天牢的佟夢瑤,她只是希望能盡快解決了國舅的事好將佟夢瑤救出來,她真的不是故意要陷言槿瑜于不義的。
太後咬著牙一下子掐上芳菲縴弱的脖頸,狠厲的說道「我要掐死你,你這個賤人」
看著芳菲痛苦掙扎的神情,言槿瑜心尖抖得一顫,緊忙從悲戚中回過神來,去分開他母後狠狠掐著芳菲的手。
「母後,你快松手」
「我要掐死她,是她讓我的兒子從此背上弒父的罪名,是她殺了哀家的哥哥,是她,都是她,若沒有他,晟哥就不會死,都是這個賤人」
言槿瑜看著芳菲氣息越來越弱的樣子,陡然挑起眉心,手腕加了幾分力度,一下子將太後的手從芳菲的頸項扯了開。
芳菲虛軟的癱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氧氣,剛才,只差那麼一點點,她就又要去見閻王了,好在言槿瑜還是不忍,不忍她就此喪生在他母後的手里。
被言槿瑜帶著內力抓痛手腕的太後,忽然淒厲的癱坐在一旁軟榻上嚎啕大哭起來「你這個孽障,你是要氣死母後才甘心啊,我怎生了你這麼的不孝子……」
看著自己母後悲痛欲絕的樣子,言槿瑜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事已至此,他也很是無奈,可若論對錯,他母後也是難逃干系,如果她當初沒有懷著他嫁進皇宮,如果她可以早點將這事告訴他,或許,悲劇不會發生,可一切都沒有如果。
太後捶胸頓足的吼道「我要你賜死這個賤人」
言槿瑜緊了緊眉心道「不可能」
「你……你是想把母後氣死?她殺的可是你的親生父親」
言槿瑜挑了挑眉忽然沉了臉「我想母後搞錯了,兒臣一直都是父皇的兒子,從來都是,舅父的喪殯兒臣會以國父之名厚葬,還望母後節哀,至于菲兒,一切都不干她的事,一切都是兒臣屬意的,母後要是怪就怪兒臣吧」
說完,言槿瑜伸出手,將有氣無力的芳菲抱起,溫柔的查看著她已經滿是紫紅的脖子。
太後被言槿瑜氣的幾乎說不出話「你……你……你這不孝子……」
「母後,若不是你與舅父妄想瞞天過海,就不會有這悲劇發生,如若舅父肯安生立命不妄想他不該得的,兒臣又怎會下得如此狠手,舅父斂財千億白銀,又弒殺朝中不服他管制的忠良,朕若再一味姑息,您怕是就不在是太後而是皇後了,難道母後你想做他程閩晟的皇後不成?」
被言槿瑜這一問,太後頓時羞愧的滿臉通紅「可是,母後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母後莫要狡辯,有些事,雖然兒臣不說,但是心中已了然,不論母後您當時是否是自願委身于那毫無血緣的哥哥,可你明知有了我,就不該進宮,從那時起,你便錯了,可你不知錯也就罷了,還妄想讓我這個與皇室毫無血緣的孩子做皇帝,這就是大錯特錯,母後,你知道兒臣小的時候最想要的是什麼嗎,兒臣根本就不想要那人人羨慕嫉妒的太子之位,兒臣只是想要一個幸福快樂的童年,有父皇和母後的疼愛,可是,您除了教導我一定要做人上人外,所有的關懷幾乎都給了軒弟,這個我不怪您,畢竟,只有我做了皇帝,才能好好的保護你和軒弟,可是您知道嗎,我是多麼的渴望有父親的疼愛,可那一切都被你的自私活生生的剝奪了,為了那該死的皇位,我放棄了多少?可如今換來的是什麼?」
太後慘厲的哭泣著,沒錯,她是自私,因為愛慕言瑞天,不顧成閩晟的哀求,毅然決然的帶著他的孩子入了宮,是的,從那時起就錯了,什麼都錯了。
太後晦暗著眼眸淚水煙煙的看向言槿瑜「瑜兒,原諒母後,不要恨母後,母後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你,母後只想你能無憂無慮的去做皇帝,母後從沒有過偏私,你是母後的兒子,母後怎麼會不愛你」
言槿瑜重重的嘆息一聲「母後這些年來的辛酸苦悶,兒臣怎會不知,兒臣之所以拼了命的想做皇帝,還不是為了保護母後,讓母後生活無憂,罷了,那件事莫要再提了,舅父的死,朕會對外宣稱舊疾復發,御醫那邊不會有所發現,母後身子病弱,好好的在這里養病吧,兒臣先告退了」
就在臨走出居和宮前,言槿瑜又駐足回頭問道「父皇的死,也是母後所為吧?」
太後面如死灰的點點頭,言槿瑜微微牽起嘴角對著太後說道「多謝母後」
太後神思清冷的笑道「為了我的兒子,就算讓我死都可以,何況是殺死一個負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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