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鳴,花香……只是,怎麼喘不上氣……
「啊……呃呃……」自己怎麼吊在樹上啊!我還不想死啊!救命啊!可是幕瑩根本就說不出聲音,她只能在有了意識的一瞬間拼命掙扎。
怎麼就從古墓跑到了樹上呢!幕瑩還想著自己最後應該是和隊員一起在古墓中,然後看到了兩個石棺,可是現在是怎麼個情況啊,就算要死,怎麼死都比吊死好啊,吊死最難看,皮膚黑紫,舌頭伸長,眼珠突出,唉呀媽呀,救命啊……
「嗖」幕瑩直覺頭頂一股小風,「噗通」自己就掉到地上了。
「咳咳咳……」趕緊喘氣,趕緊喘氣……就在她拼命咳嗽的時候,眼前出現了一雙白靴,順著白靴往上,是雪錦長袍,腰間是白玉翡翠的佩飾,束腰也是雪錦,身體有些單薄,臉……臉啊,簡直是妖孽啊!
男子面無表情,丹鳳眼微微眯了一下,幕瑩一直盯著他看,差點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你可真好看啊……」無意識中,蹦出這麼一句話。男子眼角抽動了一下,看那個樣子是後悔救了她。
幕瑩此時也有些納悶了,這個男人的打扮怎麼看都像是古代人,她有下意識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紫羅蘭色的羅裙,淡粉色的上衣……就算幕瑩再大條也知道自己穿越了。
桑幕瑩還真是個奇怪的女子,知道自己穿越了,沒有不安,沒有想著回去,而是被這個美男子勾引住了,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穿越後的相遇之中。
既來之則安之,這種神經粗線條的特點此時成了桑幕瑩能順利存活下來的資本。
「公子就了小女子一命,小女子一定要知恩圖報,」幕瑩本就是相貌控,在現代的時候就發誓要找個帥老公,可是不管自己怎麼正追倒追就是沒有一個適齡男青年肯靠近她,既然讓她一穿越就有上演了「英雄救美」,自己怎麼能無動于衷呢?于是腦子飛快運轉起來,「我要以身相許,以報公子救命之恩。」
「小姐,我家公子出手相救只是機緣巧合,您不比放在心上,我們還要趕路……」白衣公子身後的一個大叔說話了,可是還沒有說完,幕瑩就打斷了他的話,「小女子以無家可歸,被後母虐待才逼不得已自縊以尋解月兌,」說著還淚水漣漣的,「不知可否跟著公子,甘願做牛做馬。」桑幕瑩啊,你怎麼大學沒學表演啊。
「小姐……」還沒等大叔說話,幕瑩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抱住了白衣公子的一只手臂,把粉瑩瑩的小臉靠到他肩頭,搖著他的胳膊撒嬌。
幕瑩的樣貌一點兒都沒有變,只是那雙因為常年工作而長了硬繭的手,變的細女敕無骨,個子也矮了些,就連原本最讓她驕傲的身材,也全部縮水了。
白衣公子的眉頭微微擰了一下,他沒有馬上甩開幕瑩的手,而是任著幕瑩耍無賴,倒不是他不想擺月兌幕瑩,只是他陷入了回憶中……
十年前,他和師傅到西南毒瘴重重的深山閉關練功,出關的前一天他照常到溪水邊跑步,迎面一個小小的身影在撲蝴蝶,就在他們馬上相遇的時候,那個小身影似乎看到了他,愣了一下,然後摔倒了,當他即將與小身影擦身而過時,那個小身影伸出一只軟軟的小手抓住他的一個食指,然後抬起頭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燦爛的笑容,因為小身影是面對著陽光,所以他當時沒有看清那個孩子的五官,卻清楚的看到了她眉間的那顆刺眼的朱砂痣。
他甩開手,繼續向前跑,背後卻傳來小女孩柔柔細細的聲音「哥哥,你長的真好看!我叫桑幕瑩,我要以身相許,等著你來娶我!」
他側過臉,看著靠在自己肩膀的女子,感覺自己玄幻了……林叔看公子並沒有生氣,也沒有甩開這個姑娘,也覺得自己玄幻了……
自從十年前的那一次相遇,他總是不停的做噩夢,總會有一個眉間一點朱砂的女孩子伸出滑膩膩的無骨小手抱著他說「我要以身相許……」
「哦,對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呢,我叫桑幕瑩!」
白衣公子雖然已有心理準備,可還是覺得晴天霹靂……
「你呢?你叫什麼?」他並不回答她,幕瑩心里反轉了一下,「難怪了,你長的這麼妖孽,要是再有一副富有磁性的嗓音,那老天爺就太不公平了,所以把你生成了個啞巴,這很公平的,你不用自卑,我不會嫌棄你的,反正我話很多,以後我就一個人說咱們兩個人的份好了,這樣你就不吃虧了,遇到我是你的福氣哦!」
幕瑩的一番話讓白衣公子差點背過氣去,不過林叔到是嘴角一勾,露出了一個難懂的微笑。
「不是趕路嗎,走呀!」幕瑩拉著他的胳膊,可是覺得他的胳膊僵硬的很,直接握住他的一個食指,當幕瑩軟軟的小手觸踫到他的時候,他愣愣的低頭看了一下幕瑩的小手,因為這個感覺和十年前的竟然一模一樣,一時間讓他有些時空交錯的感覺。
幕瑩不經意環顧了一下四周,原來是在一片桃花林里,身處其中,看不到外面的景色,恍若這個世界就只有這片桃花林,夕陽暖暖的光暈讓粉女敕的桃林平添了一縷寂寞,被她拉著的男子手指有些寒意,表情也有些別扭,可是在這樣的世外仙境中,他還是如清雅的才子,如此驚艷的五官竟然沒有媚俗的感覺,反而透著無欲無求的高潔和征服萬象的霸氣。
「大叔,怎麼稱呼您啊?」幕瑩扭頭對著林叔說道。
「叫我林叔就好。」
「嗯,林叔,」幕瑩又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可是怎麼稱呼你呢?」她自己嘀咕,又打量一下他,「就叫你小白吧,你看你穿的白白的,長的也白白的,你不知道哦,小白這個名字在現代可是很火的!」
听到「小白」這個詞,林叔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叫喬墨白。」低沉的聲音在幕瑩的背後響起。
「啊?」幕瑩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媽呀,你會說話啊!」
墨白瞟了她一眼,沒有搭理她。但還是任她拉著自己的食指,林叔在後面一直保持著高深莫測的微笑。
「這個年代流行裝啞巴的嗎?」幕瑩小聲嘀咕著,「喬墨白,也是小白啊,哈哈,看我多有眼力!小白,我們要去哪?」幕瑩又大刺刺的貼到墨白旁邊。
「我沒說要帶著你。」墨白的聲音有種淡淡的味道,不是那種豪放的磁性,是一種很溫柔的狠厲。
「我都以身相許了,我現在可是你的人了,你這樣始亂終棄怎麼對得起王母娘娘啊!」幕瑩說著說著眼淚又框在眼圈里了。
墨白不禁又想起了折磨了自己十年的噩夢,他是從來不信命的,可是從十年前開始他就從來沒有刻意留意過任何一個除了親人的意外的女人,他也總是在自己為數不多的閑暇時候想起有著朱砂痣的笑容,雖然不記得相貌,但就是這麼刻骨銘心的記住了。甚至這次又回來他心里還猶豫著要不要真的去找找這個叫桑幕瑩的女孩。
「林叔,走吧,天黑之前找個客棧。」喬墨白從十年前就知道自己沒有辦法擺月兌她了,甚至他自己都不理解為什麼沒有甩開桑幕瑩的手而是這麼任由她拉著自己,直到手指上粘滿了她的汗,但他心里確實是踏實了。
似乎糾結了十年,只不過是等待這一刻她來到身邊。
「我餓了……」別忘了桑幕瑩蹬鼻子上臉的功夫。
「林叔,給她個干糧。」
于是,出現了這樣一幕——一個俏麗女孩,一邊吃著干糧一邊拉著一個絕色但是表情扭曲的白衣男子在桃花林里行走,女孩一邊吃一邊說著什麼。緊跟著他們的還有一個憨實的,面帶笑容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