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雪理所當然的進入了復賽,其余的十九個佳麗也都是天生麗質的。墨雪從台上下來,就帶上冪籬悄悄離開了現場。作為一個殺手,想要人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實在太容易了。
現場的人漸漸散去,大家還津津樂道剛剛的比賽,太子一臉黑線,旁邊的皇後和十皇子則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太子這怎麼就突然生氣了。
「寒冰,你最好給我個解釋!」太子和寒冰擦肩而過時,他低聲說道。寒冰只是笑著跟上太子,什麼都沒有說。
「父皇,母後,孩兒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晚宴就不過去了。」太子拱手道。
「好好,垚兒你會府中好生歇息吧,好好想想今日有沒有稱心的,寡人倒是覺得那最後出場的女娃不錯。」皇上的眼神別有深意,似乎在說「你不要我就要了」。
「多謝父皇美意,孩兒定會好好斟酌。」
「垚兒,有什麼心事可以來宮里找母後,你平日太忙,要注意身體。」皇後溫柔的說道。
「多謝母後,孩兒改日定去與母後談心。」
「好了,我們回宮吧。」皇上今天玩的很開心,特別是看到那些卸了妝後花容四色的女人。
太子會太子府的一路上沒有說過一句話,寒冰也沒有開口,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一直到了府中,太子才命寒冰進自己的房間,反手把門鎖上,目光直射寒冰。
「你早就知道寒雪參加了比賽,是不是!」
寒冰根本沒有理會太子,而是笑眯眯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呷了一口。
「寒冰!你這是什麼意思!」太子憤怒了,上去一把搶過茶杯。
「你就這麼不希望小雪參加比賽?你到底是不想讓她當你的太子妃,還是不想讓她在眾人面前展示自己?」寒冰的話犀利的刺穿了太子的面具,太子有些發愣了,他開始不停的問自己,問什麼要這麼生氣,問什麼呢?
「當然是不想讓她做太子妃!每次見到她我都要被摧殘,難道我要一輩子受她折磨嗎!」太子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一邊嘴上說著,一邊心里還反復肯定著,「對,就是這樣的!」
寒冰沒有理他,又倒了一杯茶給自己,「既然如此,那你不選她便是,最後要誰做太子妃,不還是你一句話的事嗎,就算其他人都看好小雪,你若是極力反對,我想皇上和皇後還是會尊重你的,你也知道他們都溺愛你到了什麼程度了。」
「恩……」不知道為什麼,太子心里一點都沒有好受,反而更煩躁了,「你別在我屋里喝茶,茶杯上全都是你的口水,回自己屋里喝去!」
寒冰喝完杯中的茶,轉身出去了。太子坐在床榻上嘆著氣,想起那個折磨自己的喬墨雪,那個在寒冰面前小女孩的喬墨雪,那個小時候總是哭著鼻子要他給她熬糖水吃的喬墨雪,那個作為殺手冷酷無情的喬墨雪,那個在台上傾國傾城的喬墨雪……
「該死的喬墨雪!」他恨恨的一拳砸在了床上。
墨雪此時打了一個噴嚏,她正和曼嫵練習琵琶,一個噴嚏,打斷了她們的演奏。
「是不是你的太子念叨你了啊?」曼嫵的聲音都透著魅惑的味道,讓人骨頭的酥了。
「你和我說話別用這種語氣,我又不是男人,」墨雪打了個冷戰,「他不罵我,我就謝天謝地了,你也不是沒看大,他今天恨不得把我吃了!」
「那不就是你的目的嗎?」曼嫵輕輕撥弄了一些琴弦。
「我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我感覺他好像真的不喜歡我……」墨雪低下頭,也撥弄了一下琴弦。只是曼嫵撥弄出的是清脆的高音,墨雪撥弄的是低迷的低音。
「小雪,你喜歡他也有十幾年了吧,你不是一直都堅信自己會和他在一起嗎?怎麼現在這麼消極了?」曼嫵的聲音有些變了,她不再賣弄了,而是握著墨雪的手,一臉的擔憂。
「曼嫵……今天,我看到他看著我的眼神……我覺得,我可能錯了,他根本就沒有喜歡過我,一點點都沒有……我一直以為他對我不太一樣,是因為他有一點點喜歡我,現在看來,他可能真的是害怕我,或者,討厭我……」墨雪竟然哭了,曼嫵的記憶中,從肖垚離開隔心島後,墨雪就再也沒有哭過。
寒冰在比賽場上,就看到了觀眾中的曼嫵,他也早就料到寒雪在曼嫵這里。對于寒雪和肖垚,他自然是支持的,他們小時候曾有過一段共同相處的時間,之後,寒冰又一直跟在逍遙身邊,他深知肖垚是個什麼樣的人,當然由于旁觀者清,他也清楚肖垚對寒雪的感情。
想想十五年前,寒雪不過是一個四歲的小女孩,肖垚來到隔心島時已經九歲了,寒雪每天都跟著肖垚,連睡覺都死皮賴臉的讓肖垚抱著她,肖垚一皺眉頭,她就哭,還把鼻涕眼淚都曾到肖垚身上。兩年後,肖垚回到了皇宮,寒雪想跟著她,可是她娘說,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跟著肖垚只能是他的麻煩。就因為這句話,寒雪從肖垚離開那天起,收起了眼淚,刻苦練功,成了今天的殺手,她不僅要保護好自己,更要保護好她愛的人。
寒冰什麼都知道,只是他什麼都沒說過。
「小雪?」寒冰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寒雪的房間里,曼嫵已經走了,寒雪一個人在椅子上坐著發呆。
「哥,你怎麼來了?」寒雪沒有驚喜,只是有些疲憊。
「想你了,丫頭,來看看你。」寒冰把寒雪抱在懷里,輕輕撫模著她的頭。寒雪開始習武時,已經六歲了,那是寒冰九歲,他親眼看到一個六歲的小女孩比自己承受的任務還要重。
「哥……」寒雪終于忍不住了,趴在寒冰的懷里痛哭了起來,整整十五年的眼淚,在自己哥哥面前流出,可能才是最好的歸宿。
「好了好了,不管有什麼事,還有哥哥在啊,傻丫頭……」寒冰心疼的手都抖了,他有些想殺了肖垚,這個混蛋,讓小雪受了這麼哭!
不知道過來多久,寒雪的眼楮都腫了起來,才離開寒冰的懷抱。她感激的看了看寒冰,「哥,我沒事了,還好有你在,不然我可能得了抑郁癥了!」
「我還要看我的妹妹在復賽和決賽上發光呢!你可不能丟了隔心島的臉啊!」寒冰寵溺的捏捏寒雪的臉蛋。
「我決定退賽了,我想回隔心島了,小白和幕瑩可能也快到了,我想幫他們打點婚禮。」寒雪剛剛有些閃光的眼楮,一時間暗淡下去了。
「半途而廢,這可不像我的妹妹啊。」
「哥,我已經在一個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費了十五年,若不是他,我可能早已結婚生子,和娘在隔心島幸福的生活了。」幽怨的氣氛馬上升上去了。
「可是,已經沒有可能了,你已經浪費了十五年,難道你現在要拋棄這十五年,去尋找另一個十五年嗎?而且,肖垚不是個不值得的人,他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心,給他點時間,哥想看到我的寶貝妹妹幸福。」寒冰模著寒雪的頭,順滑的黑發在月光下非常美麗。
「哥……」寒雪不確定,她猶豫了……
「相信哥哥一次,像你以前一樣,不要說放棄,只要是你認定的,就一定會做到!」寒冰想起的,是六歲的寒雪一個人在山里執行師傅的任務,本來可以放棄的,可她硬是用五天時間完成了,最後重傷,在床上躺了一個月。
「好……」寒雪答應了寒冰,心里卻放松了許多,呼吸都順暢了。
第二天一早,寒雪早早起來,做了早課,就找曼嫵練琴,曼嫵還以為寒雪要放棄選妃了,沒想到才一個晚上,就又生龍活虎的積極備戰了。曼嫵自然非常高興,二話不說就和寒雪在院子里彈起了古箏,琴聲悠揚,寒雪深深的陶醉的優美的旋律中,臉上溢出甜蜜的笑容。
太子則是一夜沒睡,腦子里翻來覆去都是那個滿臉鼻涕眼淚的小女孩熟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