頹然的坐倒在地毯上,整個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著,明明是春風和煦,她卻感覺整個人都像是置身冰窖里,蜷縮著身子,似乎只有這樣才可以得到那麼一點點的溫暖。
深更半夜,風司峻是被隔壁的哭泣聲驚醒的,那高一陣低一陣的哭聲在這樣的暗夜里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醉酒後的腦袋依然暈沉沉的,走起路來就像是騰雲駕霧,整個身子軟綿綿的,在她的房門口站定,深吸一口氣,風司峻輕輕的推開了門。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了屋里,照在床上那顯然睡不並不安生的人身上。
「曉婉」
在床前站定,他小聲的喚了一聲,是什麼樣的噩夢竟然能讓一個平常冷漠淡然的女人哭的像個嬰孩。
那樣斷斷續續的抽泣聲讓他的心也不由得痙攣起來,擰開床頭燈,那張沾滿淚水的臉就這樣出現在了視線里。
心髒驀然收緊,他下意識的將她摟抱在懷里,像撫慰孩子般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後背,「沒事了,有我在,我在這里。」他喃喃的說道,嗓音無比的輕柔。
像是溺水的人終于抓住了浮木,樂曉婉的手緊緊的握住了他的衣角,嘴里無意識的嘟噥著什麼,或許是那溫暖的懷抱安定了她的心,在他的懷里,她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深吸一口氣,那種針扎般的感覺又一次密密麻麻的涌來,將燈光調暗,風司峻半靠在床頭將她輕輕的摟在了懷里,俯身,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了淺淺的一個吻。
女乃女乃已在下午月兌離危險期,不知為什麼,那一刻,他居然也有了一種劫後重生的錯覺。
生命總是這樣在錯過和後悔中交錯了一生,光的留影,時間的蛻變,一點點的在他的心上刻上了滄桑的痕跡,這麼多年來波瀾不驚、無欲無求的心竟然在這樣的深夜里微微的松動起來。
猶記得五年前初見,他看上的不過就是她淡漠的眸子,那樣一副仿佛所有事都置身世外的錯覺讓他決定留下她,五年後,她依然置身世外,可是他卻變了。
心總是不由自主的追隨著她的身影,就連晚上和木蘿一起共進晚餐的時候,他的腦子里想的還是她。
柔和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睡著了的她看起來是那樣的清麗動人,手指輕輕的摩挲著她的臉頰,看著即使在睡夢中她依然緊鎖的眉頭,他忽然有了一種想要永遠保護她的錯覺。
「媽媽,媽媽,不要離開我,媽媽……」
她的雙手無意識的在空中揮舞著,似乎想要抓住什麼,在那雙緊閉的眸子里,有一滴晶瑩的淚順著腮際滑落。
淚肆虐的更凶,如一顆顆珍珠般簌簌落下。
「有我,我在這里……」
他喃喃的說著,吻去了她一滴又一滴落下的淚,將她的手緊緊的握在自己的手心,將她摟的更緊。
夜,靜寂無聲,偶爾有風吹動樹葉發出的簌簌簌……的聲音。
第二天,當陽光灑滿一室的時候,樂曉婉幽幽地從夢中醒來,習慣性的想伸開雙臂,卻發現竟然動彈不了。
轉過頭,一張放大的俊臉近在眼前。
一時間,她愣住了。
他……怎麼會在她的房間?
或許是陽光太刺眼,也或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灼熱,微微的眨了眨睫毛,風司峻緩緩的睜開了眼楮。
「你醒了」
他的口吻就像是早已熟稔千年,這只不過就是漫長人生中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早晨,她一直都在他身邊。
「嗯」她淡淡的應道,不去問為什麼,也不想知道為什麼?
「起來吧,我餓了。」
掀開被子,微微的晃動了一下脖子,一個晚上的僵硬姿勢讓他整個人都疲累到極點,就連手臂現在都麻木到沒有一點知覺了。
「好,我去做飯。」
樂曉婉淡淡的說道,起身,卻在隨後听到的一道抽氣聲後,臉上露出了一絲狐疑,「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嗎?」
「沒……沒有」
那種又麻又酥的刺痛感讓風司峻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看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女人,你該去減肥了。」
「減肥?」樂曉婉又是一愣,在看到他輕撫胳膊的微小動作後,心中滑過一道暖流,「謝謝你」她的臉上露出一絲歉然的表情,那種滋味一定很難受吧。
「報答我的方式很簡單」
說著,風司峻邪邪的笑了,向她勾了勾手指,「你過來,我告訴你。」
「不要,你不是餓了嗎?我去給你做飯。」說完,樂曉婉逃也似地離開了臥室。
直到跑出很遠,仍是能清楚的听到臥室內傳來的那一陣高似一陣的大笑聲。
「笑笑笑,笑死算了。」
一邊洗漱著,樂曉婉沒好氣的說道,可是當腦海里想起那兩張紙時,她的臉色瞬間暗了下來。
站在樓梯口,風司峻靜靜的看著她忙碌的身影,或許找個時間,他們真的該好好地聊聊,他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如果對象是她的話,他不介意嘗試一次。
一個上午的時間就這樣在悄無聲息中溜走,臨近中午時分,樂曉婉意外的接到了一個電話。
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她慢慢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