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深夜總是讓人沒來由的想起舊事,坐在庭院里,看著滿天的星斗,四周氤氳著淡淡的花香。
端著風司峻強行塞到她手里的鮮橙汁,樂曉婉淺淺的喝了一小口,轉過頭,看向那個一言不發的男人。
「你最近很奇怪。」她輕輕的說道,平淡的聲音里听不出什麼情緒。
「嗯?」
看著她,風司峻拋給她一個疑問的眼神,整個人蜷縮在躺椅里,手中的紅酒在微微搖蕩著。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已經有半個多月不近了。」
樂曉婉一臉不解的看著他,「難不成你什麼地方有問題?」
天殺的,滿足一次她的好奇心吧,雖然她也知道,好奇心可以殺死一只貓。
「你最近的問題還真多。」
斜睨了她一眼,風司峻收回了視線,低下頭抿了一口酒,這樣靜謐的氣氛仿佛是前世的事情,但不可否認,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全身心放松,仿佛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似的,用力的呼吸著這潔淨的空氣。
「好奇而已,不說算了。」收回自己的視線,樂曉婉凝望著天上的星辰。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是靜止的,誰都沒有再說話。
良久,風司峻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不想再過那種日子了。」
「什麼?」
听到他的話,樂曉婉一下子愣住了,洗心革面?改過自新?她的腦海中突然蹦出了這兩個詞。
「厭倦了那樣的日子,覺得很累。」輕輕的晃動著杯中的酒,風司峻也訝異于自己竟然用了「累」這個字。
「我沒听錯吧。」
樂曉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在看到他的表情時,登時又將笑憋了回去,「你沒什麼問題吧?」
「樂曉婉,關心我就明說,不要在這里敲邊鼓,並不是每個男人都像我這麼聰明的。」
風司峻輕飄飄的說道,看向她的眸子明顯的有一絲促狹的味道。
「往自己臉上貼金這樣的事情,你好像一直樂此不疲啊。」
一陣風吹來,凌亂了她的發,扯了扯蓋在身上的外套,樂曉婉淡淡的笑了。
「一般般了」收回自己的目光,風司峻靜靜的看著這蒼茫的夜色。那一張平靜的臉上猜不透他心底的想法。
仔細的打量著他,不可否認,如果他不是那麼花心,嘴巴不是那麼刻薄,還有眼光不是那麼挑剔的話,倒也算是個好男人,只是不知道什麼樣的女人和他站在一起,才不會被他的光彩給比下去。
木蘿嗎?想起那個高貴典雅如今卻一天比一天消瘦的女人,樂曉婉微微的皺了皺眉頭。
「在想什麼?」轉頭的那一瞬間,看到了她那張帶著迷茫的臉。
「我在想,什麼樣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你?」
她實話實說,反正他也說過,她什麼事都是寫在臉上,就算是對一個人的厭惡也是這樣。
「你……怎麼樣?」他接的很溜,看向她的眸子沒有一點波瀾。
「這樣的笑話真的不好笑,讓人覺得從腳底發寒。」
聳聳肩,樂曉婉一臉自嘲的笑了,她和他之間的距離,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樣,看起來很近,實則很遙遠,而那段距離是她無論如何的努力都達不到的。
「如果我說是認真的呢?」坐直身子,風司峻似真似假的說道。
「今天是愚人節嗎?沒勁。」說完,她站了起來,「外面真冷,我去睡了。」
「樂曉婉」風司峻高聲喊住了她。
「干嘛?」
回頭瞅了他一眼,樂曉婉沒好氣的說道,「叫魂啊,今晚的宵夜沒有了。」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屋里。
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她靠在門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雖然明知道他只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可一顆心還是因為他的話而變得七上八下的。
他們可能嗎?
不可能。
所以,她也從不會去想這些惱人的問題,她能做的,只是過好現在,只是這樣就好。
看著日歷表上那所剩無幾的空白,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蒼涼的笑意。
就在她長嘆一口氣準備上床休息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看著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猶豫再三,她還是摁下了通話鍵。
「我是樂曉婉。」她的聲音很輕很淡,隱隱的有一絲飄忽。
「曉婉,是我。」那端的男聲低沉而富有磁性,不過樂曉婉卻從那樣的聲音里听到了脆弱和無力。
「身體好些了嗎?」她淡淡的問道,靠向床頭的身子不自覺地繃直。
「好多了,謝謝。」
「那就好」樂曉婉低低的應了一句,手無意識的揪著衣角,眸子茫然的看著天花板的某一處。
良久,誰都沒有說話,只有細微的喘息聲在話筒兩端隱隱約約。
「曉婉」那端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恩」動了動身子,樂曉婉將腿放到了床上。
「對不起」隨後,一道無奈的嘆息聲瑾出唇間。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忘了。」樂曉婉一臉苦澀的笑了。
「連我一起忘了是嗎?」
「對,連你一起忘了,那時候是少不更事,現在想來當初真的很傻,所以我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