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吃完早餐,將碗一推,風司峻頭也不回的站起身走開了。
收拾完桌子,靠在沙發上,她微微的眯起了眼楮,大腦混混沌沌的,似乎又想睡了。
最近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感覺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而且看到床就覺得開心,就像現在,只是躺在沙發上,卻又要昏昏欲睡了。
夏天的緣故吧。
等到風司峻西裝筆挺的從樓上走下來的時候,正想開口說話,卻意外的看到,那個本該忙碌的小女人不知何時已經睡著了。
蹲在她面前,他無聲的嘆了一口氣,看著那淡淡的一圈黑眼圈,眸子里劃過一抹復雜難辨的情緒。
將她散亂在額際的碎發攏到耳後,他彎腰抱起了她。幾天沒抱,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竟然覺得她重了很多。只是小月復依然平坦。
「干什麼?」
迷迷糊糊中,她睜開了眼楮,看到眼前的人是他時,一絲不自覺的笑從唇邊瑾出,隨後又閉上了眼楮。
「在這里睡會感冒的,我送你回房。」那樣純真的笑靨在一瞬間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聲音也不由得變得輕柔無比。
沒再應聲,只是她的頭更加用力的往他的胸口湊去。
及至將她放在床上的時候,耳邊已傳來了她均勻的呼吸聲。
看著她恬靜的睡顏,俯身,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輕輕的吻,長出一口氣,然後不情不願的站了起來。
他是真的很想留下來陪她,可是他還有必須要做的事情。
在桌上留了一個便條,他輕手輕腳的打開門走了出去。
悠仙美地咖啡廳
風司峻靜靜的翻著那一沓厚厚的資料,越往後看,眉頭皺的越緊。
在他對面,坐著一個同樣風-流倜儻的男子,此時,那一雙桃花眼里正下起漫天的桃花雨。
「這些都屬實嗎?」將資料丟在桌上,風司峻喝了一口咖啡,只是眉頭依然緊鎖。
「不要懷疑我的專業,OK?」淡掃了他一眼,男子依然在不停的攪拌著杯中的咖啡,奮戰了一夜,現在可算是腰酸背疼,天殺的,某人竟然還把他從溫柔鄉里硬生生的扯了出來。
「知道了,謝了。」看了他一眼,風司峻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我很好奇」眉毛輕挑,男子好整以暇的打量著她。
「你最好不要好奇,小孩子的好奇心太重會變傻的。」
他好心的提醒他,如果他勉強能成為還算聰明的話,那這個小子就是絕頂聰明。只是他大多數的聰明才智都用在了女人身上罷了。
「杞人憂天吧你,就算再變傻也比你聰明。」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一次不笑話他,他會死嗎?
「這次打算在這里待多久?」看著他那孩子氣的舉動,風司峻微微的搖了搖頭,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不知道,不過這里的貨色不錯,或許會待上一段時間也說不定。」看向吧台,他沖著遠處那個一身火紅衣裝的美女勾了勾手指,在看到美女款款起身時,他低低的笑了。
轉過頭,一本正經的看向他,「真的不打算告訴我嗎?」
「告訴你什麼?」風司峻不答反問,貌似調查報告還是他寫的吧。
「她應該不是一個秘書那麼簡單吧。」再一次瞅了一眼那張照片,雖然笑容很燦爛,但站在一個花少的立場上來看,她的眉宇間少了一絲風情,長的耐看卻少了一點韻味,渾身上下如果說真的還有吸引他的地方,那就是她的那雙眸子吧。
似乎看盡了世態炎涼,里面的沉寂壓根就不是她這個年齡該有的。
「小子,你的魚餌上鉤了。」避而不答他的話,看著那向這邊走過來的女人,風司峻的唇角勾起了一抹上揚的弧度,站起身,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不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沒給我丟臉。」
「那是,有你這麼厲害的師傅,做徒弟的又怎麼會是菜鳥。」隨後站起身,男子笑著走向了那一臉淺笑的女人。
「你真美,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人。」俯身,他紳士的彎下腰在那雪白的手背上印下了一個淺淺的吻。
「青格」看著那想攜離去的身影,風司峻喚住了他。
「干嘛?」慵懶的語調加上邪邪的笑容,風司峻清楚的看到了女人眼中的迷戀。
「謝謝你」
回去的時候,很意外的,她竟然不在。
心頭不知為何突然涌上了一陣很特別的感覺,拿出手機,他撥通了她的電話。
短暫的鈴音過後,那端被接了起來。
「喂,你不好好的在家休息又跑到哪里去了?」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陣指責,這個女人怎麼一點自覺性都沒有。
「我有點事,很快就回去了。」看了對面一眼,樂曉婉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我要是還看不到你,你就死定了。」說完,風司峻氣呼呼的掛斷了電話。
坐在正對門的那個沙發上虎視眈眈的看著大門口,手邊的計時器嘀嘀嘀……的響個不停。
收起電話,樂曉婉的臉上露出了一抹不自覺的笑意。
「是峻嗎?」木蘿一臉苦澀的看著她,那樣甜蜜的表情讓她的心狠狠的刺痛起來。
「啊?哦」斂起笑,樂曉婉低下頭端起了咖啡杯,她怎麼就忘了對面坐著的人才是他會明媒正娶的妻子。
「你們的感情真好」長出一口氣,木蘿一臉艷羨的看著他,曾幾何時,她也有過這麼甜蜜的笑,只是時過境遷,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木小姐」抬起頭,樂曉婉靜靜的看著她,她是真的沒有要向她示威的意思,畢竟她根本就沒資格不是嗎?
「呵呵~~~」木蘿輕輕的笑了,「你知道嗎?當峻第一次將你帶到我面前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在他的心里是不同的。」
露齒一笑,樂曉婉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攪拌著杯中的咖啡。
「峻是那種只要他往那里一站就會吸引所有人眼球的那一類人,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雖然臉上很開心,但心里始終都有一種惴惴不安的感覺,怕自己不夠優秀,配不上那麼完美如王子一般的他。」
說到這里,木蘿一臉苦澀的笑了,長出一口氣,然後淺淺的啜了一口咖啡。
「所以我一直都很努力,只要他喜歡的,我都會用盡百分之二百的力氣去做,只為看到他臉上贊許的笑意。」
頓了一下,木蘿的視線轉向了窗外,「那時候,峻還是很愛笑的,空閑的時候,我們就會騎著單車穿梭在這個城市的大街小巷,直到現在,經過那些地方的時候,我仍然能隱隱約約的听到當年的笑聲。」
「你很愛他,對嗎?」樂曉婉淡淡的說道,一雙平靜的眸子里看不出她的想法。
「那樣的男人沒有人會不愛吧」看向她,木蘿笑了,「可是正是因為愛,我突然很害怕失去他,你應該知道的吧,感情就像是流沙一樣,攥的越緊反而流失的越快。等到我終于意識到的時候,卻已經晚了。」
「他不愛你了嗎?」說完這句話時,樂曉婉才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多麼愚蠢的問題。她仍是能清楚的記得,那一次的舞會,風司峻看向她的目光,有愛戀,有傷痛,也有著濃濃的恨意。
「他變了,不再笑,變得漸漸的遠離我。」說到這里的時候,木蘿的眸子里劃過一絲黯然,如果當年她能一直堅持下去,或許現在會是另一種結果吧。
「是嗎?」樂曉婉只是輕輕的應了一聲,她能想象得出,風司峻笑起來那眉眼彎彎的樣子,如一彎月牙高掛空中,而下一刻,天空突然飄起了鵝毛大雪。
那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他一向控制的很好。
「峻,他很在乎你,你知道吧?」直直的盯著她,木蘿輕輕的說了一句。
臉上劃過一絲赧然,樂曉婉垂下了頭。
「那棟別墅,是峻的爸爸留給他的唯一一份禮物,在你之前,除了峻的媽媽,那里沒有任何女人進去過,就算打掃的佣人都是男的。」木蘿的眉頭籠上了一層淡淡的輕愁,看著自己深愛的男人傾盡全力的對另一個女人好,那種感覺就好像貓抓一樣,酥麻疼癢,卻又無可奈何。
「他爸爸媽媽?」樂曉婉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這五年來,她從來都沒見過他們的影子。
「這是峻的禁忌,以後你還是繼續裝作不知道好了,除非他願意自己告訴你。」這句話似是忠告,也似是為自己的失言開月兌。
「我知道,只是你為什麼要給我說這些?」抬起眸子,樂曉婉凝視著她,她們之間的關系貌似還不到那種可以互相傾吐心事的地步吧。
「我想請你幫個忙」木蘿開門見山的說道。
「木小姐真是太抬舉我了,我的能力有限。」攪拌著杯中已涼掉的咖啡,樂曉婉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自嘲的笑。
「你可以做到的」木蘿一臉篤定的看著她,否則的話,她不會找她的。
「你說吧,如果我可以做到,我一定幫你。」都讓她知道了這麼多,這個忙一定不會小吧。
「你知道我現在根本就無法離開峻」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木蘿看向了她。
「這個和我有關嗎?」心底有一絲柔柔的疼逐漸蔓延向了四肢百骸。
「所以請你離開吧,只有你離開了,峻的目光才可能重新看上我。」木蘿艱難的說道,雖然她也知道這個說法很殘忍,但她真的不能沒有他。
「在你的眼里,他是那樣的男人嗎?」樂曉婉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反問了一句。
「我會努力的,所以請你離開吧,你想要多少錢盡可以開價。」
「我要的你給不起。」
不知道是怎麼回去的,只是知道,當看到門口那一道不停的走來走去的影子時,她笑了。
那樣淡淡的笑意甜蜜到憂傷。
「你到底干嘛去了?」一看見她,風司峻的眉頭不悅的皺起,雖然努力的告訴自己不能發火,可他還是忍不住的吼了出來。
「讓我睡一會,好嗎?好累。」仰起一張含笑的臉,她一臉疲憊的看著他,那副懨懨欲睡的模樣似乎隨時隨地都能睡著一樣。
「你怎麼了?」風司峻下意識的問了一句,這個女人又在搞什麼飛機?
「沒事,只是覺得好累,想睡覺。」嘴角露出一抹迷離的笑,她的身子斜斜的靠向了他的懷里,「扶我進去,行嗎?」
鼻息間仍是他身上那種清清淡淡卻很好聞的氣味,閉上眼楮,這次她是真的想睡了。
「不許睡,你給我把話說清楚,到底出什麼事了?」這樣反常的她,如果說沒事,鬼都不會相信。
「真的沒事」摟著他的胳膊,她像個孩子似的吊在上面,然後慢慢的滑下來,坐在地上的那一剎那,風司峻一把拽住了她。
「你不會真想在這里睡吧?」他的眉頭皺的緊緊的,扶著她軟綿綿的身子,這個樣子的她看起來就像是喝醉了。
沒有回答,樂曉婉只是將頭往他的肩胛處靠了靠。舒服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心滿意足的睡了。
這一次,就讓她**最後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