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陷的眼窩,滿臉的胡茬,再加上那一臉菜色的膚色,整個的就像是一個逃荒的難民。
「為什麼要把自己弄的那麼累?為什麼?」
樂曉婉一臉平靜的看著他,只是那雙眸子里卻有著濃濃的心疼。如果他的憔悴是因為她的話,那麼她會更加的內疚和自責。
「我沒事,真的,你看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將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風司峻低低的笑了,「只要能看見你,我一點都不累。」
听到他的話,樂曉婉緩緩的閉上了眼楮,「時間還早,你去睡一會吧。」
「你陪我好不好?」
依舊不停的摩挲著她的小手,風司峻喃喃的說道,像這樣靠在這里睡覺,真的是很不舒服。
「自己睡更舒服一點,要不然你睡這點好了,正好我醒了,出去走走也好。」
說著,她掀開被子就要起身,卻被風司峻伸手給按住了。
「我保證什麼都不做,只是單純的睡覺,好不好?這幾天都沒好好睡上一覺,都快把我給熬成人干了。」
說著,他自覺自發的在她的身側躺了下來,手臂墊在她的後腦勺下將她緊緊的摟在懷里,另一只手臂則是放在她的腰際。
「你……」看著他,樂曉婉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噓~~~,別說話,讓我睡一會,今天晚去一會公司不要緊的。」
說完,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淺淺的吻,風司峻緩緩地閉上了眼楮。或許是真的累了吧,不一會兒,便傳來了一陣平穩的呼吸聲。
看著那在睡夢中依然緊皺的眉頭,樂曉婉的眸子里有著一抹復雜的情緒,小心翼翼的把手從被子下拿出來,仔細的給他掖好被角後,就那麼靜靜的凝視著他。
潑墨般的濃眉,稜角分明的臉,如雕刻般的五官,還有那厚薄適中的唇,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很奇特,冷峻中帶著一絲柔情,帥氣中又帶著一抹溫柔,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好復雜,像是各種氣質的組合體,又好像每一種氣質都是獨立出來的。
只是看著,狂躁不安的心就會漸漸的平息下來,手輕輕的拂過他的每一處,那微微顫抖的指尖泄露了她心底最真實的悸動。
「我希望你可以過得好,真心的希望,就算我不在身邊,你也一定要幸福。」
樂曉婉輕輕的說著,近似呢喃,一道幾不可聞的嘆息聲過後,她緩緩地閉上了眼楮。
或許是他身上的溫暖氣息感染了她,也或許她也累了,總之,在他的懷里,她沉沉睡去,嘴角有著一抹似揚非揚的笑意。
陽光一點一點的爬上了枝頭,當金色光輝灑滿整片大地的時候,透過大樹的枝枝蔓蔓,在地上投射出大小不一的光圈。
一陣風吹來,撩起了那層層紗幔吹在了床上那兩個宛若連體嬰一般的人身上,室內一片安靜,甚至都能清晰的听到他們喘息的聲音。
就在睡夢正酣的時候,急促的電話鈴聲打破了這一室的安靜。
緊皺著眉頭,風司峻到處模索著自己的手機,放到耳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誰啊?」
「……」
「你說什麼?我沒听清楚。」
依舊是緊閉著眼楮,顯然還沒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
「什麼?木蘿割腕自殺?」
听到那端的話,風司峻一下子全清醒了,那道驚訝的聲音也連帶著驚醒了樂曉婉。
默默的移開他的懷抱,她靜靜的躺在那里,眼楮很平靜的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掛斷電話,風司峻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看向樂曉婉時,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曉婉,很抱歉,今天又不能陪你了,木蘿割腕自殺,我要去醫院看看。」
「你去吧,我沒事」轉過頭看他,樂曉婉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公司有我,你可以放心。」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
說著,將她重新摟過來,緊緊的抱了她幾秒,然後猛的放開了她,「我走了,我怕再這麼抱下去,我就真的走不動了。」
「嗯,去吧,路上開車小心。」說完,樂曉婉緩緩地閉上了眼楮。
看著她,風司峻輕輕的呼出一口氣,走出幾步又猛的轉過身來,「曉婉」他小聲的喚了她一聲。
「嗯」沒有睜開眼楮,樂曉婉只是低低的應了一聲。
「我說過我愛你吧,記住哦,我真的不能沒有你。」說完,拋給她一個飛吻,風司峻轉身走了出去。
當關門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時,樂曉婉才慢慢的睜開了眸子,視線所及處仍是一片潔白,可是卻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這麼空洞過。
靜靜的躺在床上,她沒有起來,腦海里依稀回蕩著木蘿說過的話。
她說,為了得到風司峻,她可以不擇手段,就算是賠了這條命也在所不惜。
以前她不明白,可是現在真是透徹的懂了。
原來,這就是她所說的不擇手段。
听到外面車子發動的聲音,樂曉婉忽然笑了,其實她很想告訴木蘿,就算她不自殺,她也會離開。如果她真的不想走,那就是她自殺一百次,一千次仍然都不會改變什麼。
只是不知道,這些她會不會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