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星空,星星在調皮的眨著眼楮,在這樣蒼茫的夜色下,似乎一切都被掩蓋了,如真似幻,如夢如煙,仿佛只要風輕輕一吹,一切便都會消失不見。
夜,如此寂寥。
「她懷了我的孩子。」
看著天空,風司峻幽幽的說道,仰頭,將剩下的酒一股腦的全喝了進去,眼底的落寞一覽無遺。
「是嗎?」南宮瑾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驚訝,只是握著酒瓶的手在不停的顫抖著,心的一角,在那一刻轟然坍塌。
「可是我卻不知道該怎麼愛她?她一直在逃避,我甚至連她為什麼逃避都不知道?」說完這句話,風司峻一臉疲憊的閉上了眼楮,「瑾,我好累。」
「你確定你是愛她嗎?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
沒有回答他的話,南宮瑾只是說出心中的疑問,畢竟過往的風司峻並不是一個痴情的男人。
「你說呢?你見過女人在我身邊呆過超過三個月以上嗎?可是她在我的身邊足足呆了五年,五年的時間,我早已習慣了她的存在,如果有一天她不見了,我不知道要怎麼活下去?」
說完,風司峻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看向夜空的眸子淒楚迷離,打開一瓶酒,又仰頭灌了下去。
「我沒听到你的愛,在你的話里,我只察覺出習慣,你說你習慣了她,就好像是一件喜歡的衣服,一雙珍愛的鞋子,時間久了,我們都會習慣,但是習慣不是愛,你知道嗎?」
不再看他,南宮瑾低下頭沉默的喝著手中的酒,那臉上若隱若現的自嘲在這樣霧色氤氳的夜里格外的刺眼。
「那你呢?你就是愛嗎?」
長出一口氣,風司峻靜靜的打量著他,好像突然間才發現,那個曾經也是風=流一時的男人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內斂了。
「是,從一開始我就說愛她,不過因為是你,所以我放手了,但這不代表我不再愛她,因為愛,不願讓她為難,所以我願意放手,但是如果你仍是不珍惜的話,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會帶走她。」
盯著他,南宮瑾一字一句的說著,那雙眸子里有著一抹不容置疑的堅定。
「瑾,我小看了你。」眯縫著眼楮,風司峻低低的笑了。
仰起頭,瓶口對準嘴巴,那濃郁的酒香便這樣隨風飄蕩開來。
「今天,木蘿找過她了,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但是看起來並不是太愉快,那是你的女人,所以你去處理吧。」
說完這句話,南宮瑾緩緩地站了起來,「我走了,好好照顧她。」
「瑾」在南宮瑾打開車門的那一瞬間,風司峻喚住了他。
轉過頭,南宮瑾一言不發的看著他,那雙深邃的眸子里猜不透他的真實心意。
「我們還是兄弟吧?」踉踉蹌蹌的站起來走到他面前,風司峻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當然,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拍拍他的肩膀,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南宮瑾打開車門上了車。
當那一團火霧在視線中消失的時候,風司峻突然笑了。
看看身後,酒瓶四散的鋪在了草地上,那濃濃的酒香混雜著青草的香味慢慢的在空氣中發酵,並且隨風飄出了很遠很遠。
跌跌撞撞的回到屋里,來到她的房門前,風司峻刻意的放緩了腳步,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轉身又折了回去。十幾分鐘過後,他從浴室里走了出來,整個人已不復剛才的頹廢模樣。
推開門,他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
清冷的月光透過寬大的落地窗灑滿一室,透過那搖曳的枝枝蔓蔓在地上形成了一道道浮動的影子,床上的人兒已發出了一道道均勻的呼吸聲,幾綹亂發凌亂在腮際,遠遠看過去,有著一種純真的美。
看著她,風司峻幾不可聞的出了一口氣,走到床邊坐下,然後將她的手輕輕的握在自己的掌心,俯身,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淺淺的吻。
夜,漸漸地深了,就連窗外的蟲兒也停止了歡叫沉沉睡去了。
握著她的手靠在床頭,不知不覺間也有了倦意,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風司峻緩緩地閉上了眼楮。
整個夜漫長而沉寂,當東方終于出現第一道魚肚白的時候,樂曉婉緩緩的從睡夢中睜開了眼楮。
視線所及處,一切都是那麼熟悉,想用手扯扯被子,才發現自己的手竟然緊緊的握在另一個人的手中。
無聲的輕嘆,她轉過頭靜靜的看著他,心里忽然有著一抹柔軟的疼。
他瘦了,憔悴了,整張臉被濃濃的疲倦遮擋,那一刻,她突然有了一種想要緊緊抱住他的沖動。
身子微微的動了兩下,她想抽回自己的手讓他睡得更舒服一點,可這一細微的動作卻驚醒了他。
「你醒了」看著她,風司峻的臉上浮現出了一層淡淡的笑,在這樣的清晨帶著一絲嬰兒般的懵懂就那樣在瞬間攫住了她所有的視線。
「嗯」輕輕的點了點頭,樂曉婉的眸子仍是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怎麼了?我的臉上有東西嗎?」以為是自己的臉上沾了什麼東西,風司峻連忙用力的擦了幾把,直到確定什麼都沒有的時候才又回握住她的手。
「為什麼要把自己弄的那麼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