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你等等我,等等我啊。」
人流如織的大街上,風司峻大踏步的走著,臉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對他身後傳來的一聲聲嬌呼充耳不聞。
在他的身後,女人很用力的追著,終于在等候信號燈的時候趕上了他的腳步,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再也不松開一分一毫。
「木蘿,放開。」
冷冷的掃了她一眼,風司峻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我不放,說什麼都不會放的。」
緊緊的摟住他的胳膊,木蘿的表情無比的堅定。
對于他的這種冷言冷語,這四年來,她已經見怪不怪了,雖然心還是會微微的疼,但是卻也慢慢的習慣了。就好像習慣了每分每秒都呆在他身邊一樣,即使他不給她什麼好臉色。
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風司峻用力的甩開了她的手。
這樣的木蘿只會讓他更加的討厭。
四年來,她一反之前的矜持,轉而像個橡皮糖一樣的黏在他的身上,如同這次,她竟然也跟著他來到了巴黎。
想起樂曉婉的時候,心里酸澀難耐,嘴角露出一抹若隱若現的苦笑,他走向了街角的酒吧。
或許在這樣的時候,酒仍然是他最好的朋友,現在的他,沒有了酒不知道要怎麼活下去,每天的生活不是在拼命地工作,就是在拼命地喝酒,好像除了這些,他再也找不到堅持下去的理由。
在沒見到她之前,他可以告訴自己,曉婉是愛他的,因為愛,所以不想讓他為難,所以當初他放開了她的手,可是現在,在那麼清清楚楚的看到她之後,他要拿什麼話來繼續麻痹自己。
她結婚了,有孩子了,那個孩子甜甜的喚著另一個男人「爹地」。
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他就這樣笑了,然後絲毫不顧忌形象的一坐在了路邊的台階上,看著眼前走過的各色各樣的人,心中那種密密麻麻的痛如潮水般涌來。
他很想問她的,問問她,在她的心里自己到底算什麼?那五年的朝夕相處又算什麼?如果早晚要找一個男人嫁,那個男人為什麼不是他?
手用力的撕扯著頭發,可是沒有人告訴他答案。在這種漫無邊際的狂想中,他覺得自己要瘋了,被這個女人折磨瘋了。
站在他的身側,木蘿靜靜的看著他,那雙一眼看不到底的眸子里,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只是臉上的表情卻是冷冷的,帶著一絲陰狠的味道。
四年前,她以為逼走了樂曉婉,她就有機會了,可是四年了,任憑她如何努力,他的眼楮里卻再也找不到她的影子。
「峻,我們回去吧。」
她淡淡的說著,因為她也愛著,她也痛著,所以她能了解那種心痛的感覺——
就像是溺水的人,就像是眼看著要踏入地獄的人,掙扎卻得不到救贖。
「放開我」
猛的推開她伸過來的手,風司峻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臉上掛著那抹濃濃的自嘲,繼續向前方走去。
浪漫之都,藝術之都,可是他卻分明感覺這是一座死亡之都,因為在這里,他所有的希望被通通埋葬。
來到酒吧,他給自己要了一整瓶威的士忌,隨後坐在角落里,大口大口的喝著,當那道**的液體順著喉嚨蔓延向四肢百骸的時候,嘴角噙著一絲自嘲的笑,他緩緩地閉上了眼楮。
在不遠處的一個燈光照不到的座位上,樂曉婉靜靜的看著他,這一路跟過來,心思已百轉千回,或許西烈的說法是對的,她該給他一個機會,給彼此一個機會。
「峻,別喝了,你再喝下去會死的。」
坐在他身旁,木蘿一臉無奈的看著他,奪過他手中的瓶子重重的放在了桌上。
「你少管我」一把推開她,風司峻抓過酒瓶又灌了下去。
酒液順著他的嘴角滴在了衣服上,閉著眼楮,風司峻的臉上露出了一副迷醉的表情。
就在這時,他的酒瓶再次被人奪去了。
「滾」
驀地睜開眸子,風司峻冷冷的掃視了她一眼,卻在下一刻,眼楮瞪得大大的,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曉……曉婉」
他結結巴巴的說道,使勁的揉了揉眼楮,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她……她怎麼會在這里?
「你是想醉死在這里嗎?如果你想死,不要死在我的面前,行嗎?」
樂曉婉冷冷的看著他,心中那如刀絞般的痛密密麻麻的蔓延向全身。
「呵呵~~~」風司峻突然笑了,「我是死是活你會關心嗎?」
踉踉蹌蹌的站起來,卻在直起身子的時候,腳下一踉蹌,然後整個人撲向了前面。
「你……」一把扶住他,樂曉婉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走吧。」
「去哪里?」
順勢靠在她的肩頭,風司峻緩緩地閉上了眼楮,雖然這里的氣味復雜,可是他還是輕而易舉的便找尋到她的氣息,甜甜的,很好聞。
「我送你去飯店。」
樂曉婉淡淡的說道,視線就像是跨越障礙一樣從木蘿的眼前掠了過去。
「樂曉婉」木蘿的表情瞬間萬變,一雙眸子冷冷的逼視著她。
「對不起,請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