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笑不得的看著她,風司峻彎腰抱起了她,「你給我等著,看我怎麼收拾你。」他惡聲惡氣的說道,步履依然堅定。
唇角漾起一抹淺淺的笑,樂曉婉伸出手臂環住了他的脖子。
對于她破天荒的第一次主動,風司峻瞬間瞪大了眼楮,湊近她的耳側,他一臉曖昧的說道,「親愛的,你這算是在勾-引我嗎?」
樂曉婉只是笑著,卻並沒有答話。
將她放在床上,剛要直起身子,一雙手卻被她緊緊的握住了,「在這里陪我,好不好?」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反握住她的手,風司峻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她,他知道她根本就沒有睡。
微微的搖了搖頭,樂曉婉的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疲憊。
「你剛才和誰在一起的?」使勁的撐開她的眼皮,他逼視著她,別想再這麼混水模魚的混過去。
「我自己」拍開他的手,樂曉婉的唇間緩緩的瑾出了這三個字。
「你胡說」看著她,風司峻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現在她睜眼說瞎話的本領是越來越強了。
「愛信不信,我要睡了,你出去吧。」掉轉身子轉向窗戶,她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第一次對他這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嗜好感到頭疼。
盯著她的背影,風司峻沒有再問下去,反正該來的總歸會來的,替她扯了扯被子,調整好空調的溫度,他緩緩的走了出去。
當門輕輕合上的那一剎那,樂曉婉的眸子再次睜開了。
深吸一口氣,空氣中依稀殘留著他身上的味道,唇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她再次閉上了眼楮。
書房里,風司峻靜靜的坐在那里,手里翻閱的仍是那一沓厚厚的資料,看到她曾經受過那樣不公的對待,他恨不得將那些人都抓起來,然後一個個的灌成水泥柱投進海里。
當翻到李月的那一頁時,他的眸子里射出了一道冷冷的光。
「李月,明樂企業的掌上明珠,從小飛揚跋扈,在她的認知里,地球都應該圍著她轉……」
毫無疑問,青格對她的描分析很到位,再加上確鑿的證據,一個刁蠻任性的富家女形象躍然紙上。
「調查一下明樂企業的負債情況」拿起電話,他冷冷的下著指示,敢動他的人就要付出代價。
紙張一頁一頁的翻過,他的一顆心也隨著她的喜怒哀樂而起伏不定,最後只化成了一種情緒——心疼,濃濃的心疼。
有那麼一刻,他就想這麼陪著她了,一生一世一雙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對于一個浪子來說,她會是最後的歸宿嗎?
他不敢肯定。
靠向椅背,他微微的閉上了眼楮。
黃昏時分,樂曉婉從樓上走了下來,看著院子里那抹看向夕陽的人影,悄悄的走了過去。在他身後站定,靜靜的凝視著他。
「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坐?」頭也沒回,風司峻只是指了指身旁的椅子。
「你怎麼知道我來了?」嘴角露出一絲笑,樂曉婉不解的問道,明明她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你身上的味道很特別。」風司峻只是這樣說,就當解釋了她的疑問。
一瞬間,樂曉婉的臉紅了。
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將手中的一頁紙遞到了他的眼前,「你看看,如果還有什麼遺漏的話,我再加上去。」
「什麼東西?」看著上面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字,風司峻微微的皺了皺眉頭。
「訂婚典禮那天,需要邀請到的人,你看看還有遺漏嗎?」她的聲音很輕很淡,看向遠處的眸子有一絲茫然。
「我怎麼從來都沒發現過,你竟是這樣稱職的一個秘書。」
「現在知道也不遲啊。」
看都沒看一眼,風司峻隨手將那一頁名單扔了出去,閉上眼楮,躺在躺椅上,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到底行還是不行?」雖然心在流血,可是她的嗓音听起來依然輕快。
「你就那麼想讓我和別的女人訂婚嗎?」他不答反問,沒有一絲起伏的聲音听不出什麼情緒來,只是那緊抿的唇角卻像是在極力的隱忍著什麼。
「這是你自己定下的事情,又不是我強迫的。」視線看向遠處,樂曉婉輕輕的說著,干嘛要把這種事情都推到她身上。
「是嗎?那你的意思是說,我錯了。」依舊緊閉著眼楮,風司峻的聲音很輕很淡,原來在她的眼里,他一直就是這樣的壞人。
「不敢」這樣沉悶的氣氛容易讓人窒息,站起身,將那張紙撿起來放進他的懷里,樂曉婉轉過身走進了屋里。
隔著那扇門看著他,樂曉婉的臉上有著濃濃的自嘲,這樣的她是不是很偉大?
走進廚房里,她準備熬他很喜歡喝的皮蛋瘦肉粥,可是當那種濃濃的油腥味在空氣中彌漫的時候,胃陡然間翻江倒海起來。
趴在水池邊,她嘔心嘔肺的吐了起來。
直到胃部所有的東西被清空,她才緩緩的抬起頭來,漱了漱嘴里的異味,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看著鏡中蒼白的自己,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
最近總是會有一種作嘔的感覺,可是真要吐的時候卻又什麼都吐不出來,揉揉胃部,或許是因為吐完了的緣故,整個人感覺好多了。
看來,改天得再去醫院一趟,難道說多年前的胃病又犯了?
從外面走進來,看著廚房里那抹忙碌的身影,風司峻從身後輕輕的環住了她的腰,將臉搭在她的肩膀上,跟隨著她的每一個動作搖擺。
身子猛地一僵,樂曉婉裝作毫不在意的笑了,「你這樣我可以告你性-騷-擾哦」她試著活躍氣氛,可是說不出來的話卻是一片苦澀。
「只要一開口,我會取消訂婚的。」風司峻喃喃的說著,第一次,將決定權交給另一個人。
「為什麼要取消?」樂曉婉不答反問,只是身子更加的僵直,「在我的眼里,你們是最完美不過的一對。」
「完美?」風司峻突然笑了,轉過她的身子,深深的看進了她的眼,「那你告訴我,完美的標準是什麼?」
「郎才女貌,家世相當,而且木小姐很愛你。」她的臉上仍是有著一絲淺淺的笑,即使心里早已下起了滂沱大雨。
「你的分析真到位」風司峻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頭抵在她的頭上,雙手仍是牢牢的固定在她的腰間,「樂曉婉,你一直都是這種遲鈍的人嗎?」
「遲鈍?」樂曉婉一下子愣住了,一臉懵懂的看著他。
「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還會推開我嗎?」他似真似假的說道,眸子微微的閉了起來。
「哈哈哈哈~~~」樂曉婉哈哈大笑起來,然後猛地推開了他,「總裁,你現在連這樣的玩笑都敢開了,就不怕那些女人听見會群毆你,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說完,她猛地將他推出了廚房,「出去出去,不要打擾我做飯,否則今晚沒得吃了。」
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她的淚如雨滴般簌簌落下。
原來,愛情死不了人,它只會在你最疼的地方深深的插-上一刀,而傷口總有一天會結痂,只要你不踫它,就不會痛了。
用力的抹了一把臉上那冰涼的液體,她的唇角露出了一絲自嘲的笑。
樂曉婉,你有什麼資格哭啊?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所以一切都要自己承受,就算是哭,也只是因為自己累了,和愛情無關。
站在門外,風司峻听到了門後面那隱隱約約的啜泣聲,扶在門把上的手久久沒有松開,最後卻頹然放開了。
轉過身,他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此時,暮色沉沉,半山腰上,已經籠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一切看起來如真似幻。
拿起一瓶酒,他坐在長廊里,金黃色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去的時候,那種**的感覺登時席卷全身。
有的時候,酒真的是好東西,最起碼可以讓人暫時的忘記煩惱,那因為酒精而產生的迷離幻境讓人愉悅,一顆心也不由得隨風飛舞起來。
走出院子時,樂曉婉看到的就是這副畫面。
夜色低垂,一個人,一瓶酒,一抹孤單的影子。
「吃飯了」站在他身後,她輕輕的喚道,聲音里有著一絲她沒有察覺到的心疼。
如果可以,她寧願他還是那個每天換一個女人的男人,雖然那樣的他同樣可惡,但至少那樣的他是有生氣的。
沒有回答她的話,風司峻只是靜靜的看著遠方,睫毛一下一下的眨著,像一把小扇子一樣,看起來很可愛。
良久,樂曉婉微微的背過身去,就在她剛剛邁出第一步的時候,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
「好,我答應你,我會訂婚的,你按照名單發喜帖吧。」
一瞬間,她如遭雷擊般的定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