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不該輕生……不要難過……
喃喃的低語，輕如羽毛，卻有著極深的歉意，鳳清渝一頭霧水，撫上他眉心的那只手讓他只覺心里一震，忙問︰「王妃，你說什麼？」
王妃……如同一道閃電劈開迷霧，景汐突地睜開眼楮，怔怔看著上方的清俊容顏，明亮的眸子，仿佛能夠看穿一切，她眸光一沉，猛地推開鳳清渝站起身，她尤氣血不穩，身子顫了顫幾乎站不住，鳳清渝忙要伸手去扶，景汐卻一手擋開，只厲聲喚道︰「霜兒羽兒！」
青霜和青羽都靜守在不遠處，听得叫喚，立刻奔過來，青霜趕緊扶住景汐，青羽見自家主子臉色煞白，眼眸里隱隱有某種恐懼的神色，下意識看向鳳清渝，情急之下連禮數也顧不得，怒喝道︰「你做了什麼？」
「羽兒不得無禮。」景汐在青霜的攙扶下勉強站穩了，眼楮閉了閉，再睜開時，已是一片清明，她含謝看向鳳清渝，「剛才幸得王爺相救，王爺大恩，景汐沒齒難忘。」一面朝青羽道︰「向王爺道歉。」
「方才冒犯王爺，願听憑王爺處罰。」青羽爽快認錯，她心里也知鳳清渝不會對自家主子做什麼，只是方才關心則亂。
「這些都是區區小事，不足掛齒。」鳳清渝只覺得像是有一層看不見的膜迅速隔離他跟景汐在中間，她那樣客氣，客氣得近乎疏離，仿佛是以此刻意拉開彼此的距離，他不明白剛才還好好的，不過片刻，怎就變了，還是……還是她在隱瞞著些什麼，拉開距離以防他去探究？
鳳清渝定定看著景汐︰「你方才說不該輕生，不要難過。」他目光緊鎖她，不放過她臉上每一絲變化，「誰不該輕生？又是誰不要難過？」
「秦婉不該輕生，章禹城不該難過。」景汐眼睫輕輕垂著，神色一點兒變化也沒有，只淡淡道︰「許是方才的情景太觸目驚心，模模糊糊間都記掛著。」
「那麼那句對不起。」他目光如劍看向她︰「那句對不起是什麼意思？」
青霜只覺扶住景汐的那只手手上力道一重，景汐神色依舊淡然無波，連語氣都無一絲變化︰「沒什麼意思，神智渙散之下人難免會胡言亂語，王爺不必放在心上。」她神色倦倦道︰「景汐身體不適，想回府了。」
鳳清渝眸光微凝，只覺得心中有無數迷霧，可是不知從何理清，一團亂麻似的，而她臉色那樣蒼白，忙道︰「我送你回府。」
「不用——」幾乎是下意識的反對，鳳清渝一怔，景汐也意識到自己語氣過激，勉強笑了一笑，道︰「華志辰這樁事還沒完，王爺一走撒手不管，只怕那兩人又要遭殃了。」
方才因著景汐暈倒，一陣慌亂，那華志辰趁著無人管，已在眾僕的攙扶下連滾帶爬溜之大吉了。
「今日他既撞到本王手里，自不會輕饒，他跑得了一時跑不了一世。」鳳清渝道︰「先送你回去我再命人去拿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