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你竟敢……你好大的膽子！」鳳清渝眼眸瞬間迸發出幾乎能把人燒成灰燼的激灼亮光，身形一動，手猛力拉開她，景汐身子踉蹌跌了出去，撞在檀木書架上，白皙的肌膚迅速泛起一片青紫，她卻半點也感覺不到疼。
鳳清渝跪倒在地上，激灼的眸光在看到地上牌位的時候，慢慢淡下去，添了溫柔，他伸手撿起牌位，小心翼翼，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為珍貴的東西，他把牌位緊緊抱在懷中，又去撿地上的物件，一件又一件，直至滿懷，他唇邊漸漸有了笑意，如同尋回最幸福的記憶。
景汐閉了閉眼楮，突然幾步走向他，用力一掃，他恍惚之下，滿懷的物件又跌散了一地，鳳清渝轉臉看向她，胸脯起伏得厲害，額上青筋暴起，眸光像是要刺穿她，「你在找死！」
「找死的人是你。」在那樣的眸光下，景汐視線不閃不避，直直看向鳳清渝，語氣如冰，「你竟膽敢私設靈台供奉今上已故的皇後，這件事若是傳了出去，渝王府上下都難逃一死，為了你的一點私情，王爺竟然連闔府上下的性命都不顧了。」她眸光亮得駭人，突然把他寶貝般緊握的牌位摔了出去，「就為了這樣一個懦弱無能的人，你竟想讓闔府上下一同陪葬不成？」
‘噠’的一聲脆響，小巧的牌位摔成兩半，鳳清渝瞳孔緊縮，急怒到了極致，他一把捏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幾乎把她的手腕捏碎，又或許已經碎了，她恍惚听到骨頭脆裂的聲音，可是卻依然感覺不到疼，眸光里唯有他目眥欲裂的模樣，「你……就憑你也有資格說阿瓔？她一個手指頭都比你強百倍千倍。」
「是嗎？」她咧嘴笑了起來，那笑里全是譏諷的味道，「她引狼入室，致使裴家一夕滅亡，那樣多的人，那樣多的血，全是因她之故，結果呢，她終身一躍，便什麼都不用面對了，不是懦弱是什麼？」
「你懂什麼？阿瓔——阿瓔她什麼都沒做錯，她只是看錯了一個人，都是那人——」他氣息急喘，眼中掩不住的劇痛和刻骨恨意，「是那人利用了阿瓔的信任，阿瓔那樣喜歡他，全心全意信任他，滿心歡喜等著嫁給他，可是等來的，卻是裴家滿門被滅，那種被最信任深愛的人全然背叛的痛楚，你怎麼知道？那種整個世界一夕坍塌，心如死灰的絕望，你又怎會理解？」
「那王爺就能理解了嗎？」眸光里他一張臉幾近渙散，她心里像是被千萬根針齊齊刺入，血液像是被凍住了，有細小的冰刺長出，全身每一處都被刺痛著，她卻奇異笑了起來，「被背叛也好，被滅門也罷，都是她跟那人之間的糾葛，跟你有什麼關系？王爺當她是知己摯愛，一心一意維護她，可她生前喜歡的是別人，對王爺的心意半點不知，終身一躍的時候也從未顧慮到你的感受，你不怨嗎？你這樣做，有何意義？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