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汐已走到柳樹下，青霜青羽也聞聲趕來，青羽手快扶起昏倒在地的秦婉，秦婉一身衣衫已被撕扯得不堪入目，景汐忙把披風遞過去，青霜接過給秦婉裹上，掐了掐秦婉的人中，過了一會兒，秦婉悠悠轉醒，「禹城……」
細弱蚊蠅的喚聲，章禹城卻動作一頓，顧不得華志辰，慌忙爬過來，接過青羽懷中的秦婉，「婉婉……」
「禹城……」秦婉見得愛人滿臉的血污，心里劇痛，伸手想要擦拭干淨，抬手便見手臂上被華志辰弄的一片青紫，想到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受如此大辱，雖未被他真正得逞，可已經無任何清譽可言，而心愛的人也是因她之故才狼狽至此，頓時心下無限哀涼。
「婉婉……對不起，是我沒用，不能保護你。」章禹城自責不已，方才在一陣暴打之下流血不流淚的他，此刻滿臉淚痕。
「不怪你……是我連累了你……」秦婉輕輕笑起來，抬手拭去愛人臉上的淚痕，「禹城……不要哭，我喜歡看你笑起來的樣子。」她眼里透著恍惚的神情，「你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啊，連陽光都燦爛不過，每次看到你的笑容，我都覺得很幸福，答應我，以後……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要丟掉你的笑容……」
「好……你說什麼都好……」章禹城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污，努力笑得燦爛，「婉婉，你喜歡看我笑，以後我便天天笑給你看。」他笑著用力抱起她，抱了好幾次才踉蹌站起身來，「我們回家！」
回家……如今這般境況，哪里還有家可回？哪里還有臉回家？秦婉閉了閉眼，唇角的笑在陽光下哀涼得如同即將即將消失的雪花。
圍觀的游客自動讓出一條路，華志辰此刻自顧不暇，在鳳清渝的震懾下也不敢放肆，兩人一路無阻。青霜青羽早就退守在景汐左右，以免自家主子被人潮擠到，看著章禹城抱著秦婉走遠的身影，青霜忽然叫了一聲︰「不好！」正待提醒，轉頭便見景汐正側頭跟青羽說著什麼，青羽臉色大變，點足朝那對苦命情人躍去，大喝一聲︰「放下她……」
「不放……誰都別想搶走她……」章禹城神情迷亂，只以為華志辰的爪牙來搶人，死命抱住秦婉。
青羽大急，用力一敲，章禹城吃痛倒地，卻死都不放手，青羽顧不得他，近身一把捏住秦婉的下顎，章禹城一雙眼楮發紅若狂，撲打過來︰「你要干什麼？放開她！」
青羽不備之下，被章禹城一拳打在捏住秦婉下顎的那只手臂上，一陣刺痛，她卻未曾放松半分，只轉頭怒道︰「呆子，她在咬舌自盡！」
「什麼？」章禹城一呆，全身力氣頓時被瞬間抽空般軟軟跌倒在地，又立刻爬過來，「婉婉……你為什麼……你怎麼這麼傻？」
秦婉嘴角有鮮紅的血沁出，眼楮里一片死灰淒哀，似乎什麼都看不到听不到，上天竟這般殘忍，讓她連求死都不能。
「她想死，想著死了便一了百了，什麼都不用面對。」有平靜得近乎冷酷的女聲淡淡傳來，「秦小姐，你以為你死了，事情就都能解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