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轉身說些話,步傾灃在她身後緊摟住她,不讓她轉身,在她耳畔,聲音沙啞︰「不要看我,我怕與你相望就會忘記你害死我母親的事,可是,你知道,我還是愛著身為仇人的你。」
「那就請……把你的愛轉移到別人身上吧。」她並不是說狠話,只是為他著想,這樣的愛太累,理解他在母親和自己兩邊掙扎著心情,不如讓他對自己放棄,好好的過下去。
步傾灃听到這里,感覺自己像被掏空了一樣無力,松開她,「你說的,這可是你說的。」
寧語淳沒有回頭,困為她同樣是淚流滿面。
許久,沁涼的風吹過,寧語淳回頭,他已不在。
第二天一早,紅繞沮喪的進來,看到寧語淳在梳理頭發,她趕緊過去幫忙梳理。
「你怎麼了。」寧語淳從鏡中看她心情不對。
紅繞嘟著嘴︰「娘娘,你懷了龍子啊,皇上還真能做對不起您的事。」
「他怎麼了。」
「一早奴婢經過攬月宮,見那里的有奴才打掃,我好奇問了句,誰要在這里住呀,他們還笑話我不知道昨晚皇上寵幸了玉妃……听說玉妃今早又親自做了好菜同皇上享用呢。」
寧語淳的淡淡一笑︰「你也就在我面前這樣說話,在外面不可議論皇上與妃子,會被人治罪的。」
「娘娘不在乎嗎?」
「有個襯他心意的女子在身邊,我也安心了。」她要與步香涵斗,有寵愛是必需的,不過身懷龍子,皇上移情,自己的地位也還是不會動搖。
安卉突然跑進來,「皇後娘娘,剛才在宮門外看見納雪國皇帝一直站在那里!」
寧語淳素顏走出了宮里,她親自打開了門,卻不邁出去,站在門內。
柴晏歌則站在門外,一個門檻兒隔著兩人。
「語淳,你還好嗎?」
「很好。」
「騙人,你忘了我是最了解你的人嗎?」
「皇上太高估自己了,人心隔肚皮,沒有人能真正了解誰。」
「你總是有話堵我,嗆我。我在納雪國修葺好一座離波雲殿最近的鸞鳳宮,那里的每一個布置都是我精心挑選,這次來,我自信的以為會把你接到那所宮殿里,好好寵愛你,可是天不遂人願。」
此時他的神情倒不像他曾經那麼狂傲自大,眼神暗淡惆悵。
他發間的一抹紅依然在,只是不似以前那麼扎眼。
寧語淳內心還是有絲感動的,愛一個人沒有錯,只是愛錯了人。
她邁出門檻,站到他面前,友好的笑了笑,「尋春須是陽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你是納雪國的皇帝,身邊不缺美人無數,比如藍子魚,她似乎是個爽快直接的女子,我很喜歡她的個性,你莫要等人家離你而去才後悔,不要讓人家等太久,好好珍惜身邊人吧。」
剛說完,柴晏歌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我堅定的告訴你,你給我記牢,愛的,想的,念的,都是你,如果我心中沒有旁人,夢中的你一直站在桃花盛開的園中,是我一生的眷戀和希望,我下午要起程回納雪國了,鸞鳳宮只為你而存在。」柴晏歌突然的松手瀟灑離去。
寧語淳茫然著,轉身才發現,走廊上的人不知站在那里多久。
是玉袖。
她有些吃驚,手里端著食盒。
寧語淳問︰「玉妃,有空進來坐坐吧。」
玉袖點點頭,對身邊的貼身宮女道︰「不許亂說話。」
她進去,「娘娘宮里素雅,噢對了,這是我親手做的地瓜羹,雖然地瓜不上台面,不過微甜又松軟,不知道皇後會不會嫌棄。」
「正好,我並喜歡大魚大肉,清淡的素菜才是我最愛。」她端起來。
「娘娘不怕有毒?」
寧語淳笑笑,一直平靜的喝著。
安卉在一邊看著,心里都懸著。
玉袖感動,「娘娘放心,剛才玉袖什麼也沒看見。」
「你看見了也無防,皇上都知道。」
「原來,納雪國皇上對皇後有情,我還以為前些日子要把您送往納雪國是以訛傳訛。」玉袖長嘆一聲,被兩個帝王愛上,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啊。
「你做的真好吃,謝謝你想著我這里。」寧語淳都喝光了。
「我娘從小讓我學著做,說將來嫁人要抓住男人的胃,沒想到……我進了宮,要抓的這個夫君的心實在太難。」玉袖看上去並不快樂。
「皇上不是很喜歡你嗎?攬月宮騰出來給你住,別人可沒有這樣的寵愛呢。」說著說著,自己心里也酸。
玉袖搖搖頭,只笑不語。
她不想告訴寧語淳,昨晚在步傾灃的身下,並沒有享受到女人應有的快樂,因為步傾灃一夜喊的名字是︰語淳,語淳。
她成了替身而已。
從第一眼對皇上鐘情,她以為美好,進宮才知道,宮闈爭寵,是多麼悲哀的一件事。
太後想利用自己,她不是不知道。
但皇後,雖然是自己最大的情敵,可是皇後不會針對誰的人。
听不少人說過皇後狠厲,可她這些日子的觀察,皇後也是那種人不犯她,她不犯人的性子。
「對了,玉妃一定懂女紅,我想學著做件小孩子衣服。」寧語淳從沒拿過針線。
「好呀,我也做一件,將來送給小皇子。」玉袖露出笑顏。
安卉便去拿衣料和針線去了。
粹興宮
步傾灃來看步香涵,並不知步香涵打掉孩子的事。
只以為她身子虛,「瞧過太醫了嗎?」
「嗯,不過灃哥哥一來看我,我的病一定會馬上好的。」步香涵坐在床上,將自己的頭發用手撥到身後,手指故意勾了下領口,扯開了些,露出光滑細女敕的頸部。
步傾灃注意到了,移開目光,「前些日子給你挑選過未婚的男子,你都不喜歡嗎?朕會再挑一些,香涵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幸福。」
步香涵貼過去,手按住他的肩,送上香吻。
步傾灃別開臉,香涵卻更瘋狂的吻他的臉,甚至吻他的頸。
「香涵!」太妃站在門口,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