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步香涵猛得清醒過來,看清了寧語淳。
「你來做什麼!粹興宮不歡迎你!」
「本宮是統轄六宮,去哪都不是你說歡迎不歡迎就算數的,跟我去一個地方。」
「不去!」
寧語淳拉上她往門外拽,一路硬生生拉到宮中大牢。
步香涵掙扎,看到了牢中的寧易。
寧易握著牢房鐵柱,望著兩個女兒,眼楮都濕潤了。
寧語淳一腳踢到步香涵的腿上,她便沒站穩跪了下來。
她要起身,又被寧語淳按住︰「給父親磕頭,感恩有他才有了你。」
步香涵不願,什麼也不說不做。
寧易說︰「皇後不要為難她了,是我連累了太妃和她。」
寧語淳挑眉,絲毫不受感動,問︰「她也連累了女兒,父親不知道,香涵說假話騙我,說無鏡夫人是逼皇上殺太後和太妃的人,我卻輕信她,將香涵早就放好的毒藥下在了無鏡夫人的碗中,若非是她,我怎麼會成為借刀殺人的刀呢?」
寧易看著步香涵,「是真的嗎?」
步香涵冷哼,「我要保護母妃才這麼做的!不然,要讓無鏡夫人殺了我母妃嗎?」
「你母妃遲早要死,無鏡夫人當年害得無鏡夫人毀容,痛苦度過半生,身為她的兒子,皇上就不會放過太妃,只不過是早晚而已,現在,太妃不是已經死了嗎?」
寧易听了,只求寧語淳︰「不管怎樣,你們是姐妹,語淳,你要好好照顧她。」
「照顧?父親以為我會照顧她?哼,她那麼陷害我,讓我裝作沒發生嗎?從她出宮被奸-污的事,我就發現你很護著她,現在你還是這麼為她著想,就是因為你們太寵溺她,所以她就把陷害別人當成了理所當然!父親,我今天就明確的告訴你,我會好好照顧她,直到她付出代價。」
寧語淳扣起步香涵的下巴,陰毒的眼神盯著她︰「慘烈無比的,代價!」說完,推開她走人。
寧易這才知道,上次語淳被自己責怪留了多深的傷痕,感覺自己失去這個女兒了。
步香涵爬起來,看一眼寧易,眼淚嘩嘩流下︰「我不會認你的,認你不就等于認她了嗎?你現在什麼都不是,憑什麼要我堂堂公主認你為父!」
她跌跌撞撞跑出了牢房。
寧易閉上眼楮,兩個女兒視彼此為仇敵,是上天的意思,還是自己作了孽。
步香涵經過太醫苑的後院,正值中午,沒有什麼人在。
楚太醫拿出草藥曬到外面就離開了。
步香涵悄悄進入備藥庫,她找到一瓶砒霜,藏在袖中拿走了。
楚太醫剛好進來,看到一個人影,認得香涵公主,不知道她來干什麼,但藥瓶太多,少了一瓶他也沒有認出。
步香涵回房後關門,用較長的指四縫挖一點砒霜,然後一直握著手心出粹興宮。
不是她死,自己就得死,她不能做坐以待斃。
中午各宮都在送午膳。
御膳房的路公公親自領著,不時的催促著︰「端蟹肉的你小心點,醬汁灑了味道就不好了啊,那可是皇後最喜歡吃的一道菜。」
步香涵走過去,撞了端蟹肉的太監。
那太監一下跌在地上,好在他平衡的好,菜沒事,汁也只灑了一點點,只是蓋子在地上轉了好幾圈。
步香涵忙拿過蓋子,將指甲朝下,一點點白色粉末就灑在了肉上。
「瞧我,走得太急了。」
路公公先看到菜沒事,親自過來端著,「公主不必自責,是他不小心沖撞了公主貴體。」
其實現在步香涵留在宮中大家都知道她並非公主那樣金貴,只是皇上對她還一如既往,大家才給她幾分面子。
「我也沒事,你們去吧。」步香涵朝反方向走去。
路公公送午膳到鳳來宮。
還未走,安卉說︰「路公公,這道蟹肉醬汁怎麼端來了?皇後小產不久,是不能食用這個的!」
「哎喲,瞧我這記性,那怎麼辦。」
寧語淳打著哈欠過來,饞著蟹肉醬汁的菜,「我少吃點應該沒事吧。」
安卉搖著頭︰「娘娘忍一忍吧。」
「那就賜你和紅繞吃了吧。」寧語淳只好去喜歡其它的菜。
安卉笑笑︰「我和紅繞哪有這口福,我們兩個都吃不來海鮮。」
「噢對啊。」寧語淳還真不知道紅繞也不喜歡海鮮。
「那就……送到景妃那里吧,鳳來宮離她的宮最近。」
路公公連連點頭,撤了那道菜,差人送去了景妃的宮中。
午膳沒有吃完,就听到景妃的宮人喊。
「不好了!景妃中毒了!」
寧語淳和安卉相互看一眼,都懷疑了那道蟹肉醬汁。
「安卉,你去看看。」
安卉點頭,沉穩的出宮。
景妃猝死,引起宮中一片驚慌。
太醫苑的人查出那道蟹肉醬汁有毒。
楚太醫得知是砒霜,心中隱隱覺得哪里不妥。
其它太醫都叫苦連天。
「皇上回來,知道咱們沒救下景妃……哎。」
「景妃雖不太受寵,可是在宮里多年了,不過依我看,誰下的毒手,才是讓皇上更想追查的。」
「可是宮里的人怎麼會有砒霜呢。」
「是啊,砒霜藥量少,一般人咱們是不會給的。」
太後來到景妃宮中,寧語淳也來了。
安卉早就說了此事。
寧語淳看著景妃,她當了替死鬼,原本那道菜是給自己的。
太後把有牽連的人都找了來。
「你們都仔細想想,誰最有嫌疑,不然,都把你們送到死牢!」
路公公額上冒汗,道︰「那菜只經過一個太監和奴才的手,因皇後不能食用蟹肉,所以送給了景妃。」
端菜太監也說︰「奴才們和娘娘無怨無仇,萬萬不敢下毒啊!」
寧語淳問︰「你們中途有沒有遇到什麼人。」
路公公想了想,路上曾遇到過香涵公主。
太後瞄一眼寧語淳,揉著太陽穴,「哎,本宮老了,事情越理越不知道頭緒了,皇後,你是後宮之主,好好處理此事吧,皇上回來稟報他就是了。」
「是。」寧語淳送走太後。
安卉扶著寧語淳在花園走著。
「安卉,是你救了我一命。」
安卉淡淡一笑,「可是她卻想要您的命。」
「太後稱病不問此事,無非是察覺到香涵和此事有關,自己全身而退,把難題交給我,他知道皇上會護香涵。」
寧語淳不屑的笑容,心中對太後真是大失所望。
安卉問︰「皇後想怎麼做?」
寧語淳沉默了,步香涵是步離雪的妹妹,此時她是有些顧忌步離雪的。
步離雪待自己一直很好。
步傾灃有多寵香涵,自己也不能任香涵這樣下去,有一便有二,她眼里容不下香涵這種得寸進尺的女人。
鳳來宮
路公公和端菜太監都在,步香涵被找了來。
她知道死的是景妃,只恨,為什麼老天對寧語淳這麼好,幾次她都沒事呢?
「跪下。」寧語淳的命令語氣令步香涵身子有些發軟。
「要我打斷你的腿嗎?」
步香涵咬牙切齒的說︰「你敢!皇上一定不會放過你。」
「皇上賢明,一定不會放過謀殺皇後和妃嬪的人。」有罪就是有罪,以為步傾灃護著就能萬事大吉,大白天做美夢,今天她就破了她的夢,讓她清醒清醒。
「毒又不是我下的,皇後可要有證據。」
「有人證就足以定罪。」寧語淳叫進侍衛︰「把她綁到花園,打棵樹吊起來,先略作懲戒,等皇上今晚回宮,交由皇上處理。」
「寧語淳!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皇上一定不會原諒你的!」被拉下去的步香涵拼死的嘶喊。
「嘴巴不干淨,下去掌摑二十!」
「是!」侍衛領命。
安卉說︰「皇後做的對,讓皇上來處置她,景妃的死不是小事,若皇上偏袒公主也要公正處理,畢竟景妃的娘家也是朝庭官員。」
「向太後學習而已,這倒沒什麼。」
……
黃昏時,步香涵失蹤了。
一個宮女稟報寧語淳︰「奴婢經過那里,因為下午的時候還看到公主,但剛才就只看見繩子沒事,只是原本捆綁雙手的繩子上沾了血,還看見附近的河塘邊有公主的的鞋子。」
紅繞進來正好也要稟報這件事,她擔憂的說︰「不少人都說,公主受不了羞辱,月兌繩之後跳河自殺了。」
「她寧可流血掙月兌繩子,就為了跳河?」寧語淳絲毫不相信。
安卉不安了,「河塘的水一直延伸到護城河,護城河是能通向宮外的,無論她死還是沒死,只怕皇後娘娘,要想想怎麼對皇上說,現在皇上已經在回宮的路上了。」
寧語淳想得到,步傾灃對香涵疼愛有加,若是知道她死了或是失蹤了,就算知道香涵下毒害了人,也一定會斥責自己為何讓香涵落水。
救爹的事她開口求情就難了。
「安卉,馬上幫我收拾兩件普通衣服,按計劃我要出宮一些日子。」
「皇上會與娘娘出宮?」
寧語淳說︰「我打算救出爹之前,不讓皇上知道,若不是為了母親,我也不必這麼費心思救他。不論怎樣,不能讓皇上入宮門听到香涵的事,以後找機會再把經過告訴他。」
「可皇上怎麼可能不入宮?」紅繞覺得那不可能。
寧語淳接過包袱,「他若入宮是上天的意思,讓他不入宮就看我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