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激石,叮叮咚咚。月光灑落微波蕩漾的湖面,一會兒明,一會兒暗,像星星一樣璀璨美麗。卜月光的臉慢慢發生改變,長睫眨動,紅瞳仿若兩潭死水,黯淡沒光澤。她慢慢彎下腰身蹲坐碼頭,伸手插進水里。
食指像燭光魚似的發出一道五厘米左右的紅光。紅光如病菌很快傳染開來,不消一分鐘,偌大一片湖水竟全變成了紅色,淒艷的駭人。在場之人無一不深受震撼。
「原來這就是小月光的真實面目,配我孫子正好。」老態龍鐘的聲音響起,眾人才發現黑洞洞的涼亭里坐著一個人。
「你怎麼在這里?」卜昊坤問。
杜老校長但笑不語,杵著龍頭拐杖飄出涼亭。沒錯,那的確是飄,他的雙腿壓根沒接觸地面。「都睜大眼楮看仔細嘍,接下來的畫面可不是輕易能看見的喲。」杜老校長眼中閃爍興奮光彩。
「起!」卜月光突然大喝。眾人忙不迭把視線移向卜月光。只見她優雅的舉高雙手,陰風呼嘯,微波蕩漾的鮮血一樣的湖水頓時激起千層巨浪,近兩米高,一浪緊接一浪狂撲過來,浩浩蕩蕩如千軍萬馬,大有毀滅一切的氣勢。巨浪在距離卜月光僅僅一公分的地方停住,前面一層被後面一層重重撞擊,瞬間破碎成千千萬萬細微水珠,懸浮空中,在一定高度重新組合為一座紅艷艷的水橋。水橋發出明亮卻不刺眼的亮光,仔細一瞧,橋身里頭居然有無數魚兒悠閑自在地游來游去,蔚為奇觀。
「這,這……」空靈素震驚地說不出話,她未曾听聞此橋,月光何以知曉?
「靈橋是上下孤星島的另一條渠道,鮮為人知。它很久以前就存在了,只是沒有足夠的靈力,根本無法喚出並使用。」杜老校長拍拍孫子臂膀,「跟這樣厲害的靈幻女搭檔,你小子有夠走運。」
「恩。」杜靈恩驕傲地點頭,這麼厲害的月光是自己將攜手共度一生的女人,他想不出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叫人自豪的了。
「可是,杜老,月光自身的靈力沒解封,光靠她在各個城市收集的那些靈氣與一顆靈石似乎……」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杜老校長擺出知曉一切的自大模樣,「小月光前世是妖精王妃,我們都知道妖精制造靈力的能力雖然不強,但它們制造的靈力卻是最濃郁、最純粹的。這一世,小月光轉生為人類,她不是普普通通的人類,作為一個城市的護衛者,她的身體牢牢記住了前世制造靈力的那種感覺,只需一個契機誘導,那種感覺就會再次激活,小月光的身體便會源源不斷制造靈力供她使用。」
夜幕中,杜老校長的雙眼閃動晶瑩亮光,可攀比高掛漆黑蒼穹的星子,「讓小月光吸收靈石,你們也算歪打正著。現在的小月光已經成為一台名副其實的靈力制造機了。」
「哇,靈力制造機,好帥。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直屬上司這麼厲害耶。」南門裔崇拜地說。杜靈恩不悅道︰「不準看我老婆!」緊接著,一聲悶哼自南門裔嘴中溢出——他肚子結結實實挨了一拳。
卜月光踏上靈橋,向對岸行去,那姿態怎生尊貴。她每走一步,腳尖落下之處微蕩漣漪,圈圈白色波紋向四方擴散,漫出橋身邊緣,失去承載體掉落血紅色泔水湖,輕而易舉撫平紅橋兩邊繼續綿延不絕狂撲而來的兩米高巨浪,湖面瞬間恢復平靜,鏡一般光滑。
忽然,數百道水柱破湖而出,整整齊齊分列靈橋兩旁,兩兩相距半米。每道水柱都有手腕粗,紅艷艷的向爛漫星空射去,沖天炮似的。水柱在近四米的高空忽然轉了一個彎,由外而內向靈橋墜落,于空中形成道道唯美浪漫的弧線。
疾風呼呼。墜落的水柱分解成千絲萬縷砸向靈橋,卻在快接近目標的時候,瞬間消失,說不出的詭異。水柱外圍的水域如雨後春筍般冒出成千上萬顆頭顱。它們張開嘴巴嗷嗷嘶吼,因為看似柔和的紅色湖水仿佛變質成黏性極強的膠水,牢牢粘住它們,不讓它們掙出水面。
嗷……嗷……嘶吼聲震耳欲聾,陰慘慘的,教人听的揪心。
「這得多大靈力支撐啊!」杜老校長瞳仁閃爍,「小月光不愧為靈力制造機,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