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見具奴主人?」鏡影管家走過來,風塵僕僕的樣子,似乎才出遠門回來。
「他沒跟我們一起。」杜靈恩繼續往嘴里塞樹蛆,一邊含糊不清地說,「他大概跟我岳父岳母在一起,他們隨後就回來。」
提到這個,杜靈恩看見卜月光就想笑,這個月月喔,真有她的,居然敢指使鬼王幫她跑腿找人,這種事也只有臉皮比銅牆鐵壁厚實的她做得出來。
「哦,你們三個是一個組織,以後最好不要分散了。真慶幸這次你們兩沒遇到打斗場面,否則……沒有武器,你們該怎麼戰斗呀。」聖星廚師小鳥依人偎進鏡影管家懷中。兩個大男人如此搞曖昧,卜月光果然無論看多少遍都沒法習慣,感覺超惡心。
「聖星廚師說的是。這次想想都覺得後怕呢。」卜月光說,也一個勁往嘴里塞樹蛆。男人嘴大吃四方,仔細瞧瞧,杜靈恩嘴巴也沒多大啊,吃東西那麼快干嘛。
「哎喲,你們別搶嘛,廚房里頭還多著呢。」聖星廚師自豪地說,兩個小主人的吃相,完全滿足了他這個廚子的自豪心。看一眼卜月光,忍不住打趣道,「呵呵,月光,好好吃喔,不覺得髒了嗎?」
「不干不淨,吃了不生病。」卜月光臉不紅氣不喘地說,繼續往嘴里猛塞樹蛆。不大一會兒工夫,就吃完了偌大一盤。聖星廚師笑嘻嘻地走進廚房,給他倆又端來一大盤。
卜月光、杜靈恩抹了抹嘴,對他笑笑,又開始了新一輪搶食戰。
「聖星廚師,在這里,什麼東西都只要想想就能食用了,你怎麼還要親自動手做呢?」卜月光一直想不透這個,問道。
「想象出來的食物,好吃是好吃,感覺卻少了點什麼。」聖星廚師說,「親手做的話,里頭不止融入了煮食者的想象,還融入了心,吃起來會更有味道,更香。」
「說的也是,有聖星廚師和鏡影管家這樣用心的人打理我們的生活起居,我們真是太幸福了。」
「月光,你能這麼想,我覺得好高興喔。」聖星廚師嗲聲嗲氣道。鏡影管家用指關節敲他腦門,斥責道︰「沒規沒矩,聖星怎麼可以直呼靈幻女主人的名字,還不趕快道歉。」
「可是,是月……」鏡影管家眼楮鼓得大大的,聖星廚師趕忙改口說,「靈幻女主人要我這麼喊的呀,她說喊她靈幻女主人讓她很不自在,所以我就想啊,我們要一起生活很久耶,當然是盡量磨合出比較舒適的方式啊,稱謂什麼的,其實很重要啦,所以……所以……」越往下說,聖星廚師越覺得自己委屈,眼眶開始泛紅,蘊積水霧,模樣好不可憐,惹人憐愛。
「是呀,鏡影管家別那麼嚴肅嘛,只是個稱謂而已。」杜靈恩說,看見卜月光滿嘴樹蛆的樣子,覺得她好可愛,不自覺減緩了進食速度,讓她多吃些。
「什麼只是個稱謂而已,事情嚴重著呢。」鏡影管家頑固地說,「我們的等級不如三位主人高,怎麼可以直接稱呼他們名字,這等僭越的行為,我等神人萬萬不能做。」
「咦?」卜月光抬頭看看鏡影管家,又看看聖星廚師,「你們是神哦。」還以為他倆也是人類呢。
「恩。」鏡影管家不顧聖星廚師反抗,堅持拉住他的手,看著卜月光點頭,眼神里頭有著難解的憂郁,「雖然是神人,但我跟聖星從小就在人間界長大,一次也沒去過神界。」
「你們是在人間界出生的?」杜靈恩問。
「不,我們在神界出生,神如果不在神界出生,就不能稱之為神,而被稱為半神。」聖星廚師說。
「半神?」卜月光很快想到那個自稱是她好友倪惠的媽媽的那個半仙,「是不是專門從事迷信活動,從中獲取金錢養活自己的那種半仙?」
「不,所謂半神,就是介于神與人類之間的存在,既不被神接受,又被人類排斥,說的簡單易懂一些,所謂半神,其實就是你們所說的異能者,擁有不可思議力量的人類。」
「哦,半神其實也蠻厲害的嘛,要是我是半神,一定天天上電視宣傳自己,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是誰。」卜月光說。
「那是不可能的。」鏡影管家嚴肅地說,「半神如果真這麼做,很快就會被神捉到神界接受審判。據我所知,目前為止,接受過審判的半神,其存在都被完全抹滅了。好像他從不曾存在過一樣,沒有人記得他,即使是跟他關系很要好的朋友或是親人。」
「哇,好像很慘的樣子。」杜靈恩說,模樣憨憨的,很難想象他是彩雲齋據說睿智到不行的酷酷學生會長。
「那——除了擁有特異功能外,半神和人類豈不是很難分辨。」卜月光分析說,「如果半神有心,只需隱藏特異功能,便可混在人群中過普通的生活。」
「理論上是這樣。」聖星廚師說,「可是半神畢竟是不容于人間界和神界的存在,他們的身體是用靈力堆積而成的,對靈力的依賴非常強,這就注定了他們不可能像普通人類那樣過平常的生活,他們必須行走各地,找尋能夠補充他們靈力的能量,捕殺奇靈社成員也是他們獲得靈力的方式之一,不過半神的力量非常弱小,很難成功就是了。」
「我感覺半神的處境可真教人揪心。」卜月光說。如果她處在那種境地,指不定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來。
「是呀,我也這麼覺得。」聖星廚師說,「其實吧,我覺得要讓半神安定下來,最好的辦法就是神界和人間界聯合建立一個靈力補給站,專門讓半神補給靈力,這樣,他們就不會到處制造殺戮了。每年都有那麼多靈獸被捕殺,我看著很心痛,靈獸也有活下去的權利。」
「哼,半神畢竟是具有瑕疵的神,我不認為他們有活下去的權利。」鏡影管家剛硬的臉上有著狠絕,「不該存在的非完美事物就應該毫不留情抹滅它,省得佔據空間,浪費資源。」
「看不出,鏡影管家是嗜戰派。」杜靈恩說,臉上有著不贊成。雖然被稱為狂獅,可杜靈恩也只是性情暴躁了點,該有的良善之心可一點兒沒少。半神的存在已經很悲催了,怎麼可以對他們趕盡殺絕,太不人道了。
「好說。」鏡影管家也不反駁。
「好了,別說這個問題了,說著就心煩。我們又不會遇到半神,何必為他們傷了彼此和氣,不值得。」聖星廚師說。至此,半神的問題就此打住,卻在卜月光心中落下了不平的印記——如果有一天,她遇到了半神,她一定想方設法幫助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