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這里是我家，不準你進來！」
「你沒權利阻攔我，我是這個家的女婿。」
眼看兩人就要大打出手，門外響起一連串腳步聲，「說多少遍了，要關好門，如果遇上歹人闖空門，可怎麼辦呀。」
空靈素回來了。
然而，正用身體互相擠兌對方，兩男顯然沒听到，甚至沒察覺臉上裹滿了白布條的當家主母，眼中開始蘊積火星，她雙手叉腰，擺出一副潑婦準備罵街的姿態，眼楮警告意味十足地瞪視兩人。
可，這般凶狠的模樣，很顯然被漠視了，兩人繼續以身體對抗著，而且進一步升級，居然很沒形象的開始朝對方吐口水。
瞧瞧，這成什麼樣子了。空靈素怒火燃燒的更狂烈。正想喝止兩人，一雙大手卻搶先一步，粗魯地將兩個少年扯開。
上一秒，還在爭吵不休的兩個小家伙，這會兒卻同仇敵愾，拳頭一致對外，合力擊向大手的主人。「嗯。」一聲悶哼，傳來，聲音卻是如此熟悉，兩少年心里同時暗自叫糟，腦殼就挨了兩記鐵錘。
「嗷。」兩少年吃痛，捂著挨敲的腦門，連聲求饒，「爸（岳父大人），對不起，我錯了。」
「你們得慶幸，打的是我，要是你們敢打到我老婆，看我不剝了你們的皮。」這兩小家伙年輕歸年輕，力道還真不小。卜昊坤揉了揉月復部，又揉了揉臉頰，不用看，也知道淤血了。「說，你們鬧什麼！」
卜昊坤這話明顯是命令句，有著不容違抗的強硬氣勢。兩少年連忙將事情的經過簡單交代一遍，哪想狂獅的怒火越發高漲，卜昊坤看一眼妻子。空靈素輕輕點頭。卜昊坤便一手揪著一個的臉頰，將兩人揪進用餐間進行「愛的教育」。空靈素走向對這邊的動靜充耳不聞，正半躺沙發上，一邊悠閑地喝果汁，一邊舒舒服服看電視的女兒，看一眼空中，找到那一抹幽靈。
空靈素走到女兒身邊，坐下。
「媽，我正找你呢。」卜月光趕忙坐起身。長輩在，就算躺著再舒服，也得起來，這是最起碼的尊重。「我想問你為什麼……」
「什麼都別說了，我知道你要問什麼，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給你介紹一個人——不是，幽靈。」
「沒事，給我介紹幽靈干什麼，我對那個東西不怎麼有興趣噯。」喝一口果汁，卜月光興趣缺缺地說，「我更想知道你為什麼讓那些人保留記憶，如果他們說出去的話，我們的身份豈不是……」
「月光，相信媽媽，那些人不會說出去的，事關他們所愛之人的性命，他們嘴巴比按了拉鏈還嚴密，放心好了，媽媽從事這個工作那麼多年，一直用的這個方法，身份可沒泄露過喔。」空靈素交代說，「以後，你可以用這個方法，不過這畢竟有悖與神界的相關律法，所以這種處理方法，萬萬不可讓杜靈恩的爺爺知道，曉得不？」
「可杜靈恩知道了呀，他應該不會隱瞞他爺爺吧。」
「不會的，靈恩他是個聰明的孩子，即使我們不說，他也知道什麼可以跟他爺爺講，什麼不可以說。」
「你就那麼相信他。」卜月光不怎麼高興地說。
「嗯。我相信他，畢竟他以後是你丈夫，我的半個兒子，身為媽媽，怎麼可以不相信自己的孩子呢。」
「媽，你老實告訴我，你真的不介意嗎，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你女兒月光。」卜月光的眼神有些落寞。
空靈素動手撕掉她的人皮面具，輕撫她姣好的臉蛋，疼寵地說︰「你住在里面不是麼，不管你是什麼，光是你從一開始就在這個身體里，與月光一起從媽媽肚子里生出來，對媽媽而言，你就是媽媽貨真價實的女兒。」
「媽。」卜月光頓感窩心，跳下沙發，依入媽媽懷中。從知道自己搶佔了碧影月光身體以來，她的心就數這會兒最舒坦。媽媽的話，讓她覺得她也有出生的權力，並不是一個偷佔別人肉身的小偷，這具身體，她也有份。
「好了，以後不許胡思亂想，知道不。」
「是，我知道了。」卜月光在空靈素懷里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繼續賴在她懷中，不肯出來。這個人，是她的媽媽，真是太好了。「對了，身體里住著兩個靈魂，這種事還是不要告訴我媽……我是說我養母，她如果知道，不曉得會嚇成什麼樣子。」
「沒關系的，月月，你盡管喊桂香媽媽，她陪在你身邊那麼多年，有權利听你喊她媽媽。」空靈素大度的說。雖然听見自己的女兒喊別人媽媽，心里頭很不是滋味，可……為了報答韋桂香夫婦對月月的照顧，她會忍耐的——人，必須懂得感恩。
「謝謝你，媽，我好喜歡好喜歡你喔。」卜月光幸福地說。
「月月，媽媽介紹你認識一只幽靈。」空靈素雙手放在卜月光肩膀上，將她推出懷中，嚴肅地對她說。
「可是，我說了，我對……」見媽媽的眼神有著不同以往的嚴肅，卜月光不在反對的說，「行，你介紹嘛。」
「夢英，過來。」空靈素沖空中的半透明幽靈招手，臉上有著慈愛。
竇夢英？它來干嘛？聰明如卜月光，也有些模不著頭腦了，怔怔看著竇夢英緩緩從空中飄落下來。
「你，不是竇夢英嗎，怎麼來了？」這是演哪出呀，為何用這種眼神看她？
「月月，隆重介紹一下，你女兒夢英小朋友。」
轟隆隆！打雷了？卜月光出現了間歇性耳鳴，只听得到轟隆隆打雷的聲音。整個人猶如武俠劇中，被江湖俠士點了定身穴的倒霉蛋，保持一個難度系數比較大的姿勢呆呆定在那兒，半天沒動作。
「我，我是不是幻听了？」半晌後，卜月光問道。
「沒有。」空靈素說，「夢英已經被內定為你女兒了，不久的將來，還會有一個小男孩來報到，你要隨時做好心理準備喔。」慈愛的看看將來的外孫女，「夢英，快，喊媽媽吧。」
「別，喊我名字吧，我倆差不多年紀。」卜月光連忙拒絕說，用很低的聲音對媽媽說，「媽，我還沒結婚呢，你怎麼可以教它喊我媽媽。」
「況且，小孩她爸還沒跟我相遇呢，這……這太難為情了。」打從出生到現在，卜月光還真沒听過這麼荒謬的事，沒談過戀愛，甚至初吻都沒送出去，就被喊媽媽了，對方還是自己的親生小孩，這，這也太天方夜譚啦。
「誰說沒相遇來著，杜靈恩就是小夢英的爸爸呀。」空靈素說。
什麼！杜靈恩！卜月光徹底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