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議被否決後,趙子陌認命地跟在南宮若身後出了門,果然,剛一出客棧便收到了許多恐懼又同情的目光。
再一次的體會到古代的娛樂生活真的是夠匱乏,她只不過又哭又罵了一番而已,要不要給她傳的這麼懸。什麼母夜叉當眾摔盤子摔碗,什麼母老虎又伸胳膊又踢腿,當她耍雜技呢麼。
南宮若瞥了眼岔岔地某女,「不用內疚,本公子大度不會計較的。」
嘁,趙子陌不屑的掃他一眼,他是不計較,因為在這整出劇情中,他完全是以受害者的姿態出現,說好听了就是面對丑女的無理責罵,他依然保持翩翩公子應有的氣魄和胸襟,就憑這人氣又扶搖直上。看看那些無知小姑娘投過來的秋波,也不怕砸死他。
南宮若自動過濾掉那帶著詛咒色彩的眼神,並積極主動地將它理解為是一種羨慕嫉妒恨的表現,當然還夾雜著一點個人因素,沒辦法他就是人見人愛啊。
楚林風在後鄙夷的吐口氣,男人間的爭斗也可是多方面的,不止要比武功比權勢比相貌還要比比風度,所以即使兩人眼中閃現著火苗卻依舊維持著彬彬有禮的狀態。
趙子陌縮了縮脖子,催眠自己跟她沒有關系呃,只要去采風軒瞄一眼就好了。
可是有句話講人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會塞牙縫,更何況就算不喝水還有可能一激動被自個口水給嗆著呢,所以這一瞄就瞄出問題來了。
采風軒的老板將鋪子轉讓之後,屁顛屁顛地就滾回了老家,店里其他兩個小伙計一听是個女老板,頓時那個心高氣傲啊,甩下一句話,爺不伺候就撅跑了。唯獨剩下個叫玉團兒的小伙計,好吧,人都跑了她能接受,大不了再招喃,可是櫃台前那道娉娉婷婷搖曳生姿的身影她是真的不想見啊。
「趙姑娘,好久不見」,姚靜兒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兒踫到,雖然有點疑惑不過听完旁邊那小伙計的話也猜出幾分,想到南宮離近日對自己的冷漠,便難免生出幾分酸意,不過面上卻絲毫看不出來。
趙子陌有剎那不知所措,那盈盈笑臉看起來似乎更像是在示威,三日後大婚,唔,是應該好好打扮,突然有點後悔應該在所有的胭脂里都摻上辣椒面或者腐蝕膏好了,「姚姑娘買胭脂啊?」
話出口就忍不住想扇自己一耳光,到胭脂鋪不買胭脂難道還要吃不成,唉,這麼沒營養沒技術含量的問題,她是怎麼問出來的呢。
果不其然,這句話遭到南宮若與春草的一致鄙視,還是彩虹君厚道點,只是擔憂地盯著她。姚靜兒也沒讓她失望,盡管依然是一片看似單純無害的笑,可她分明見到眼中閃過不屑的光。
玉團兒左右瞅了瞅幾人,氣氛雖有點詭異,但是他還是識相的替自己主子轉移掉注意力,畢竟以後還要靠她過活,「姚姑娘,這些胭脂你看怎麼樣?」
姚靜兒瞥了眼櫃台上那些香盒,淡淡的香味,細膩的色澤,老實說采風軒的胭脂已是很好了,可是因趙子陌在,她便不肯表現出內心的中意之情,面上依舊是淡淡的,「倒也還可以」。
听听這叫什麼話,一個‘倒’再加一個‘還’,她怎麼不直接說勉強湊合用!
「玉團兒,姚姑娘看上什麼胭脂全部免費贈送,就當是恭賀姚姑娘新婚之喜。」趙子陌咬咬牙,別人吝嗇夸獎,她不能給人感覺很小氣的樣,這樣才能襯托出她是多麼的大度!
姚靜兒先是一愣,隨即挑起眉,朱唇輕啟,「那就多謝趙姑娘了」。
「不用客氣」,趙子陌也咧開嘴,心里痛的牙癢癢。
「既是收了姑娘的禮,也請趙姑娘賞臉去喝杯水酒,如何?」
抽了抽嘴角,這就用不著了吧,她只是隨便客套一下。
「難道趙姑娘看不起我?」
唔,這個還真有點。
「還是說趙姑娘不敢見到離大哥和我幸福快樂的場景?」姚靜兒已經由之前暗里的諷刺慢慢變得明目張膽了,「也對,畢竟趙姑娘才離開幾天而已,如此倒是靜兒想的不周全了,要是讓離大哥知道又該笑話人家了。」言畢自是一幅小女子的姿態。
趙子陌挑了挑眉,十分慶幸自己對這種貌似嬌嬌女歷來就沒有什麼好感,內心已經鍛煉的足夠強大,這點小刺激要激動她還不夠檔次,「我們有點事要談,姚姑娘不介意的話一起听听?」
背後傳來幾聲悶笑。
趙子陌回過頭,橫掃眾人一眼,她是在很嚴肅很正經的咨詢人意見,拜托配合一下。又瞥了眼有點憋紅臉的姚靜兒,「玉團兒,長耳朵干什麼使的,還不給姚姑娘搬張凳子來。」
玉團兒假裝十分配合的顛顛去了。
「不用了,我還很有很多事要忙,就不打擾了。」姚靜兒一如慣常的抿了下唇,臉上恢復了自然的神色,輕輕咧開嘴,不可否認,她這淡淡的樣子是有幾分博人憐惜的資本。
趙子陌咂了咂嘴,看著那楚楚可憐的背影遠去,突然就像想到金庸先生筆下的風姿出塵,容貌秀麗的周芷若,想了想又覺得自己不太厚道,畢竟她又沒做什麼壞事,看來還是自己心胸太狹隘了。
楚林風見她臉上的神情一會一個樣,也模不透她在想什麼,只是看起來並沒有傷心或者難過的樣子,心里也就放心了。
南宮若則走過去,毫不客氣的敲了她一個爆栗,「要不要我封點紅包替你捎過去?」
開什麼玩笑,趙子陌翻出個白眼,請人捎紅包那是最不劃算的了,不僅請客的人記不住她的好,還欠別人一個人情,這麼賠本買賣她會做麼。
楚林風瞥了眼南宮若收回的手,「少用你的手踫我家小陌」。
南宮若回過頭,挑起眉咧開嘴,「這女人不是我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