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我今天跟小姐還有李府翠珠小姐一起去後院,發現後院有一所房子,門窗緊鎖,陰森森的,走進看,里面似乎有人,想是關著什麼人。而且,翠珠小姐說後院有鬼,他們府上的人都不準去後院,這一點很有可疑啊。」小紅對慕容瑜說。
「有這等事?」慕容瑜驚訝地問道,「怎麼李老爺沒跟我說過這事,看來這其中必有隱情。小紅,你照看著清風,不要讓她擅自離開房間。你去喊朗月和華叔來。」
「是。」小紅說完就出去了。
「朗月,你喊我們。」朗月和華叔進來說。
「恩,你們跟我一起去後院看看,小紅說今天在後院發現一處房子,頗為蹊蹺,我覺得里面有什麼隱情,我們過去看看。」
「就我們三個嗎?老爺,要不要再喊幾個人啊?」朗月小聲地說道。
「不用了,我們三人去就可以了。這事李老爺並沒有向我提起過,說不定他也有什麼難言之隱,我們幾個去就好了,人多了,反倒不妙。」
三人徑自想後院走去,模索著向前走。三人也不知道在哪里,只覺得越走越荒涼,四周都是野草、野花。不時還傳來幾聲夜梟的叫聲,甚是恐怖。
「老爺,這後院有什麼好瞧的,還沒有咱家後院一半好看呢!」朗月小聲地對慕容瑜說。
「咱們這次不是來觀賞美景的,咱們是來找那間房間的。」慕容瑜說道。
沒走了多久,真的發現一間屋子,大門緊鎖,連窗戶也是關著的。整個屋子,一點火光都沒有,再加上四周的荒涼,真的有一種陰森森,涼涼的感覺。朗月脊背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老爺,這屋子怪怪的,我都有點害怕了。」朗月顫著說。
「你跟老爺在這里等著,我先過去看看。」華叔說,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向屋子走去。屋里漆黑一片,什麼都沒有。華叔從門縫里向里看,什麼都看不見。剛起身,就听到一陣淒厲的哭聲,邊哭便喊,「我冤啊,我冤啊,老天爺……」。
華叔向後退了兩步。
「啊!」朗月小聲叫了一下。
慕容瑜向前走過去,「老爺,不要。」朗月在後面喊道
慕容瑜站在門口喊道︰「什麼人在里面,有什麼冤屈,盡管說出來,本官為你做主。」
「你是什麼人,是李俊的什麼人,是他派你來的嗎?」淒婉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
「不是,本官是從京城調到蘇州昆山的知縣,名叫慕容瑜,路過這里,借宿了幾天。敢問你是什麼人,與李府李老爺有何過節,你有什麼冤情,盡管說來,本官定為你做主。」
「過節……過節……冤情……冤情……哈哈……」
「你是人還是鬼,有什麼事趕快說。」朗月急了,催促道。
「我是鬼,也是人,都是那個姓李的弄得我人不人,鬼不鬼。」里面的人陰森森地說。
原來,年輕時的李俊,只是一個貧困潦倒的書生,家徒四壁,一無所有,父母也都不在了。為了考取功名,養活自己,光宗耀祖,拼命地讀書。只是一心讀書,不善營生,很快就沒有了吃的,只好靠四鄰的接濟生活。後來,王小姐的爹王老爺,也就是里面的被關的人,名叫王菁芸,看他可憐,無依無靠,而人卻上進,也老實,就把他叫到府里,做一個賬房先生,順便也好好讀書。就這樣,李俊借著王家的資助,發奮讀書,終于學有所成,考得功名。
而在這期間,王老爺見李俊人勤奮,老實,就對他產生了好感。王菁芸也見過李俊幾次,看他人長的精神,一表堂堂,心中也早就放心暗許了。再加上考取功名以後,就更是讓人覺得這個人不錯。一些親朋好友就主動做媒,要替李俊做媒,向王菁芸提親。王老爺也早有此意,正好順水推舟地同意了,並且為他們兩個舉辦了風光的婚禮。
婚後,兩個人的生活倒也相親相愛。李俊也懂得疼愛夫人,凡事都讓著她。自己則是安心地做官,準備在任上為百姓做出一些政績出來。可惜,當時朝政混亂,政治腐敗,清正廉潔的官員,根本沒有施展才能的地方。再加上王老爺去世了,李俊就帶著王菁芸辭官歸鄉,管理王家的基業。此時的李俊還是沉浸在讀書中,不理家業,一心想等著朝政清明時再出來做官。家里的佣人也趁機欺負李俊不通事務,開始好吃懶做起來。本來王家家業就小,經不起這麼耗費。王菁芸後來為李俊生一個兒子李瑾,家里就開始拮據起來。無奈之下,李俊只好從故紙堆里清醒過來,開始學著經商,好在王家老管家倒是忠心耿耿,協助李俊,雖說剛開始也沒少賠,可是慢慢就好了。這讓王菁芸也覺得有了盼頭,更加賢惠起來,盡力幫助李俊打點家里的一切,讓他更好地經商。
又過了幾年,王菁芸又為李俊生了一個兒子,起名李瑜。而此時的李俊,生意越做越好,又開了一個絲綢莊,就把老管家留在家里,自己親自去了分莊。
一晃三年,李俊都沒有回家,也沒有了音信。這讓王菁芸很著急,寫了好多信,都沒有回復。後來傳來消息說李俊在那邊又有了一個小妾,桃紅,並且有了一個女兒,李瑩,小名翠珠。這下讓王菁芸很驚訝,可也沒有辦法,只好在家好好教導兩個兒子。
後來,過了兩年的樣子,李俊帶著小妾和李瑩回來了。事已如此,王菁芸也沒說什麼,一家人倒也融洽。
可是,沒想到李俊竟然听了小妾的妖言,說我得了風疹,竟然把自己關在這里,一關就是十年……而他,則是在外面霸佔了自己的家業,做起了逍遙相公。
「大人,還望你給我做主啊……」里面的王菁芸哭著說。
「李夫人,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這是你家的家事,本官本不該插手,可是既然你是被人陷害,此事就不能袖手了。你暫且容忍一夜,明日我讓李俊與你當面說清楚此事,還你一個清白。」慕容瑜說。
「謝大人……」
三人回到屋里。
「想不到這李府竟然有這種事,那李老爺看起來溫文爾雅,氣度不凡,沒想到也是如此的糊涂,竟然把自己的結發妻子關了起來……」華叔嘆道,「老爺,此事你真的準備替李夫人討一個公道嗎?」
「是的,此事我們不能袖手,那李夫人也怪可憐的,二十年了,連自己的兒子都沒有見過,一直在那個暗無天日的房間里,過著人鬼不如的生活。咱們一定要幫她一下。」
「對,老爺,對于李老爺那種壞人,一定要教訓他一下……」朗月也跟著說。
「朗月,你還小,有些事你還不明白。不能因為此事就說李老爺是壞人。看事情不要太武斷,不讓回吃大虧的。你可要記住了!」慕容瑜撫須說道,「好了,不早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
「是,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