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想活的,投降!要打,那我也奉陪到底!
剛才的洗禮已經讓西涼軍崩潰了,很多西涼軍已經不顧一切地丟下兵刃,跪地哭天喊地求饒了。因為這種打發根本不是人可以抵抗的血腥程度也根本超出了他們承受的極限
但張揚沒有叫停,因為董越還在厲聲喝著抵抗。
張揚冷喝一聲「機關營,神臂營听令,集中火力,找準中軍狠狠打,打掉他」
周倉黃忠同時朗聲應諾。
「機關營,目標鎖定——鐵甲陣——中軍」周倉揮動著三角黃s 令旗大聲喝道。
而吳穎沒等黃忠下令,就大聲喝道「吳家堡全體神臂營,听從黃統領號令」
曹c o一愣,也是朗聲喝道「陳留軍弓弩手听從黃統領號令」
黃忠一愣,飛快地瞥了張揚一眼,張揚點點頭,黃忠就舉弓喝道「全體弓弩听令,打掉敵人中軍」
「唰」弓弩手的裝填速度自然比費事兒的拋sh 機快速,只听百千張弓弩被拉直了弓弦,發出「咯吱」的響動,然後黃忠大喝一聲「齊sh 」
然後枯黃的坡頂上一陣風動,然後坡底下驚慌不定的西涼軍就仰頭望見一片黑s 的雨點從遠處飛來,然後齊齊調朝著嚴密防守的鐵甲巨人陣呼嘯而去,似乎是一片饑餓的蝗蟲發現了一片茂盛的莊稼地一樣,黑壓壓的飛撲,輕聲的鳴呼卻有著過境之處全部毀滅的氣勢。
董越驚愕地瞪大了眼楮,因為他巨木上望,正看見神臂營戰士手中很逗端的都是他很熟悉的一品弩,被胡軫視為珍寶,卻被崇拜鐵甲沖鋒的他不屑一顧的一品弩
「娘的莫非胡軫通敵?不然敵人手中怎麼都換成了他的裝備」董越此刻完全被打m ng了,腦袋中思緒都lu n套了,本來就很粗獷的心思在這樣糟糕的情況下,一旦猜疑起來,得出的結論也就可想而知是什麼水準了。他就是想不到,武器完全可以繳獲啊跟通敵有鳥的關系
「盾牌兵,鐵甲軍,給我擋住,擋住」
董越驚愕完畢,取代的就是無邊的憤怒,他紅著眼歇斯底里地吼叫道,盾牌兵就忙匆匆地擠在前面,斜舉著厚重的m ng了鐵皮的盾牌,董再也一揮大斧子高聲喝道「鐵甲軍,用身體擋住」
鐵甲軍那些高大威猛的戰士就緊縮著陣列,毫不猶豫地用他們的身體擋在了董越的前面,將董越嚴密地守候在中間,不管接下來如何,他們都必須服從軍令,保全主帥的安全。
就當鐵甲軍笨拙的陣列變換還沒安穩,第一b 箭雨就一群馬蜂一樣,已經黑壓壓sh 了過來「嗖嗖嗖——」
「鐺鐺鐺——」
「噗哧,噗哧,噗哧——」
「啊啊啊——」
數不清的羽箭朝著董字大旗,朝著嚴密防守的地處飛去。如蝗的弓弩擊在厚重的鐵皮盾上,sh 在鐵甲軍牢不可破的鐵甲上,發出暴雨猛擊窗欞的 里啪啦。然後因為前進的道路受阻,軌跡偏斜,巨大的慣x ng使得它們繼續在盾牌上、在高大的鐵甲軍身披的鐵甲上滑行,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音伴隨著一片ji o織的耀眼火hu ,將圓形的陣列完全包裹在鐵樹銀hu 的絢爛之中。
那火hu 迸濺,捶擊轟鳴震耳,就如鐵匠鋪的鐵匠錘煉神兵利刃一樣。而被錘煉的正是山坳里陷入了死地的西涼軍中軍,猶在負隅頑抗的力量
羽箭實在是太密集了,雖然盾牌兵防守的也非常嚴密,但是畢竟不可能沒有空隙,于是那些羽箭就如空氣一樣,沿著各處細小可微的縫隙擠進了真空的容器,sh 穿了盾牌後面的盾兵,sh 中了鐵甲軍巨人脖頸下的喉嚨,sh 中了董越身邊被嚴密保護的護衛
頓時盾兵慘叫著倒下一片,圓鼓鼓向外凸出的陣型頓時塌陷一片。大的跟山一樣,似乎可力拔山兮的用鐵鑄成的巨人也捂著喉嚨口處的羽箭,轟然倒地,接著就是董越大旗下一片衛兵在漫天火hu 中從馬頭上跌落,就跟下餃子一樣。
一b 箭雨剛過,董越中軍就出現了h n,董在用巨斧拍擊著被羽箭sh 的密密麻麻全是白點,被擦的全是白痕的烏黑xi ng甲,厲喝道「他收縮陣列,護送大帥朝西邊突圍」
黃忠就在這時,引而不發的羽箭飛了出去,目標正是因為移動陣列而出現空隙的董越
當董越听見跟別的羽箭聲響都不一樣的大號羽箭呼嘯而來時,它已經近在身側了
黃忠的那根羽箭貼著巨人們一閃而出現的裂縫,擦過三個鐵甲軍的xi ng甲,帶著一串火hu ,帶著擦擦的響動,一往無前地飛向了董越的喉嚨
「啊——」董越瞪大了眼楮,望著飛駛而來的羽箭,感覺著羽箭劃破空氣帶來的窒息的可怕殺氣,大叫一聲身體卻發現動彈不得。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死亡離他這麼近。
就在那箭就要sh 穿他的喉嚨的時候,只听「鐺」地一聲嗚鳴,卻是董再暴喝一聲,掄起開山大斧狂舞著,迎面擊中離弦之箭,直接將利箭剁成兩截兒,而箭頭偏移防衛,狠狠地sh 中了董越身旁一匹馬上的一個小將。
此人正是之前向董越進言,*董越對鄭冰、吳穎垂涎的那個人。正是報應來得快
那人被利箭正中右眼,狠狠地貫入腦袋,直接從後腦冒出頭。他一頭從馬上跌落下來,捂著碎了眼球的汩汩冒血的大d ng,在地上翻滾哀嚎,卻馬上被驚嚇的馬兒踏過,沉重的馬蹄一腳踩在他的腦袋上,只听「砰」地一聲悶響,他的腦袋就像西瓜一樣,爆裂開來,濺起一片紅白,好生血腥
董越近在一旁,也被還冒著熱騰騰霧氣的腦漿血水濺了一身。他驚恐地望著馬下碎了腦袋,猶在被他的坐騎踐踏的尸體,覺得是那樣的恐懼,對死亡的恐懼。
一個將軍,尤其是學會了享受,沒了當初當士兵時為了功名升遷悍不畏死的氣勢,更是對死亡望而生畏。雖然,他依然認為自己還是當年百余騎就敢往敵人堆里沖的好漢,但他如今面對死亡,絕不再像往昔那樣坦然。
董越擦了一把臉上熱乎的血腥的腦漿,感j 地看了一眼董再,厲聲喝道「走」
然後盾牌兵迅速後撤,不管不顧中箭哀嚎的自家同伴,隨著鐵甲軍的挪移,一邊舉著盾牌,一邊小步後退,朝著西邊的峽谷出口行去。因為那里可以看見一個一人多寬的縫隙,兩塊血r u斑駁的巨石相擠兌形成的裂縫
「只差一點就能去了他的x ng命」曹c o對董再的劈山一檔,直接導致黃忠的必殺落空有些失落。
黃忠並沒有失望的情緒,張揚只是對黃忠投去慰藉的微微一笑,黃忠也對張揚投去默契的笑容,皇甫嵩卻是驚愕地看著黃忠道「沒想到如一軍中還有如此神sh 」
張揚點點頭笑道「漢升雖然武藝不是絕步天下,但論sh 術卻是鮮有敵手的。」
皇甫嵩听了張揚的話,深深地看了黃忠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打他的主意。
這時張揚道「快看,機關營準備好了」
眾人都齊齊向張揚所知的方向。
已經填裝好石彈的機關營已經做好了攻擊準備
「拋sh 」周倉手中的三角黑s 令旗狠狠地揮下,然後一陣「咯吱」的響動,副手齊齊避開,拋sh 手踏上用滑輪組和省力杠桿連成的踏板,巨大的力就被復雜而j ng巧的部件傳輸到了拋sh 機拋sh 端。
只見拋sh 機裝著石彈的拋sh 巢被長長的臂梁高高揚起,斗大的石彈就呼嘯著被拋sh 了出去,劃著優美的拋物線,朝著山坳里密集移動的敵人轟擊而去。
「保護大帥」當董再抬頭看見滿天飛下來的石彈的時候,不由地想起當日在炎河河岸,狠狠地炮擊張揚大軍,將炎河河面厚厚的冰面砸碎,將他們成車成車的糧草和人馬全部沉入冰冷的河底的場景,如今張揚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了
這就是報應,這就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日他們肆無忌憚地欺辱敵人時,如何也想不到敵人會用同樣的手段,狠狠地討回來,而且一次就將他們比入了絕境敵人翻盤,就是這麼快
「小心」石彈滿天滑落,就如地球誕生之初,不計其數的彗星在大氣層中燃燒,帶著滿天的隕石落在荒蕪的大地上一樣。
隕石轟擊大地,帶來的地震海嘯和強大力量,最終促成了生命在地球的孕育。但如今的隕石卻不會創作生命,它們只負責奪走生命,把一切敢于頑抗的敵人都帶回輪回隧道,還這個世界一片清明。
董再大喝一聲,猛然跳起,將手中的一把大斧子甩出,只听「咚」地一聲巨響,j ng鋼打造成的大斧子就嗚嗚響著飛了出去,狠狠地跟一塊迎面朝董越飛去的石頭撞在一起。他巨大的力量,竟然把那塊西瓜大小的有些腐朽的石頭擊得粉碎,撒了董越一頭的石頭碎屑
但後面的石彈卻是他當不的了。
石彈紛紛揚揚而下,砸在盾牌兵的盾牌陣上,是一片天塌地陷
砸在鐵甲軍身上,那是一片鏗鏗作響,火hu 飛濺,同時厚重的盔甲也是被打成了麻子的臉,完全沒有了當初帥氣的模樣
「咚咚咚——」石彈砸到最後,盾牌兵陣型全部崩潰,一個個厚盾被砸癟,被砸裂,一個個盾牌兵被砸死,出現一個個巨大的防線漏d ng,再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了。
鐵甲軍雖然靠著厚甲和本身厚實的本錢,勉強扛住,但外圍的已經盔甲內凹,xi ng口氣悶,苦不堪言了。再來幾下,他們就只有吐血而亡的份兒了。
「痛快,痛快」曹c o望著毫無反抗能力的董越大軍,興奮地擊節喝彩道,然後滿面紅光地對著張揚笑道「你這機關營真是好東西啊,等有了條件,我也一定組建一個」
張揚笑而不語,繼續看著下面的動態。
此刻已經進入了最後的守關階段。
前路後路都被堵住,人馬被砸死砸傷漫山遍野,中軍被打成了一片漿糊,士氣已經低落到了谷底,只需他決定最後用何種方式結束這場戰斗,或者說是屠殺。
董越的中軍防御陣已經殘破不堪了,董越自己也被砸落的石頭擦傷了胳膊,這會兒正鮮血淋灕地冒著血,頭盔也不知掉落到哪里去了,滿頭都是石頭碎屑,滿臉都是血r u,很是猙獰恐怖。
而董再xi ng口的xi ng甲被砸的深深地凹陷了下去,他臉s 慘白,陡然嘔了一口鮮血,然後如山的身軀就頓時一軟,若非他手中巨斧的支撐,就要跪倒下去了。
見到董再的模樣,鐵甲軍殘破的士兵都變了臉s ,董越也心里一驚。今天他就救了董越兩次x ng命,他強悍如斯也被重傷,董越也是慌了。
此刻山坳里巨石橫亙,到處是被碾成碎r u的尸體,到處是如湖泊一樣的血河,到處是渾身殘破驚慌不定,瞪大了眼楮望著高坡的西涼軍,等待著上面的人下達對他們最後的命令,是殺還是……
這時,張揚以總指揮的身份猛一揮手,周倉就揮旗大喝道「機關營听令,暫停拋sh ,嚴陣以待」
曹c o皇甫嵩都投來問詢的目光,皇甫嵩問道「如一,你想招降董越?他可是董卓的心月復愛將,還是董越本家,就算是如今迫于形勢降了,今後也絕對是個禍心」
然後皇甫嵩臉一沉冷聲道「而且這種人嗜殺成x ng,跟董卓一樣暴戾,萬萬不可留,不然絕對是自討苦吃,自污盛名」
張揚點點頭,看著一臉嚴肅的皇甫嵩感j 地笑道「多謝義真將軍提醒,我心里有數。」
然後張揚對黃忠點點頭,黃忠就心神領會地沉聲喝道「下面的將士听著,我家主公有令,放下武器投降者,可免死否則,殺無赦」
然後坡上漫山遍野的士兵齊齊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喝道「降著免死,不降殺無赦」
「降著免死,不降殺無赦」
「降著免死,不降殺無赦」
萬千人站在高崗上的齊聲呼喝,那巨大的聲響,加上有山岩的阻擋回音。這勝利者的驚天呼和,更加讓本就毫無斗志的潰兵心神俱碎,雙股瑟瑟發抖。
呼喝了三遍過後,隨著第一個西涼軍小校丟下兵器,然後這股風氣迅速蔓延,下面西涼軍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跟風丟了手中的兵刃,地上轉眼間就起來了一堆堆堆積成山的兵刃,而八成的西涼軍士兵就自動繳了械,光溜溜地站在坡底下望著坡上,等待最後命運的裁決。
只有董越的心月復,他的親兵和鐵甲軍還在死死地頑抗,等待董越的命令。
望著下面形勢一片大好,西涼軍不再抵抗,曹c o呵呵笑道「如一這一仗指揮的好啊。絲絲入扣,渾然天成。」
說到這兒,他不由地想起了在冀州運糧時,在鄴城外的大禹灘被人伏擊,一把火燒了個j ng光的情形。曹c o苦笑道,我怎麼運氣這麼差,總是被人伏擊,而他劉揚卻總是伏擊別人呢。
張揚卻淡淡謙遜地笑道「這還是借鑒當初在徐州時,元儉伏擊我們那一仗啊。如今就被我照搬到這兒來了,沒想到還真有效。」
吳穎听到張揚提到當初在徐州的往事,眼中閃過追憶的目光。當初她跟張揚不過是上司與下屬,主人跟俘虜等到關系,卻不想造化n ng人,如今兩人成了心心相印的情侶。如何不讓人感慨萬千。
曹c o皇甫嵩等人大奇,還沒等細細詢問緣由,就听見下面傳來董越嘶啞著嗓子的大喝「坡上的可是劉揚將軍?」
張揚說著就要上前去答話,吳穎卻是瞪了他一眼,小聲道「你忘了剛才那一箭,若非我接的塊,這會兒你已經是一具尸體了。要上前也得有護衛陪著,小心他們的暗箭。」
張揚對她感j 地一笑,黃忠就帶著神臂營,紛紛張弓搭箭,目光警惕地搜索著下面每一個角落,只要有嫌疑的立刻萬箭穿心sh 殺,決不讓他們有機會放暗箭傷到自家主公。
張揚就在重重護衛下,走到前面崖前,看著正捂著剛剛被包扎好的胳膊仰頭仰視自己的董越朗聲道「正是劉揚,董將軍別來無恙啊」
董越臉上一ch u搐,看著坡上意氣風發年輕的將軍,還是忍著胳膊上的疼痛,在馬上抱拳大聲道「劉將軍風采,董越算是服了,今日又敗在將軍手中,董越無話可說。」
張揚只說了聲「客氣了」
董越眼珠子一動,又說道「如今國相匡扶漢室社稷,殺宦官,除外戚,討伐逆臣,乃中興肱骨。而將軍乃漢室宗親——」
張怡寧個冷笑一聲,一揮手打斷他的廢話,呵呵笑到「正因為我是漢室宗親,我才更要沖殺在前,不誅殺禍國殃民的董賊,還天下萬民朗朗乾坤,還我高祖皇帝宗廟清正,我劉揚死不瞑目」
然後張揚在董越和眾人驚愕的目光中,上前一步,冷冷地背起手俯瞰著董越和他破爛的大軍,冷笑道「我什麼都不想听。一句話,想活的,投降要打——呵呵,那我也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