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的容顏中,那抹塞滿濃濃恨意的微笑,漾在雙眸,久久的未曾散去。
「雪幽兒,你認為,你還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嗎?」
面對萬分自信的她,他妖孽的臉上,薄唇輕啟,淡淡的飄出幾個字,聲音似地獄中的惡魔。
「像你說的,結果是否是肯定的,只有試過才會知道,慕月白,是我的,誰也別想在我動手之前,就把他的命奪去!」
看著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的慕殘月,她深邃的黑眸中,散發出寒冰般的笑顏。
以心底那抹最濃的仇恨為支撐點,她拼盡全身力氣,緩慢起身,黑暗下,帶著腥味的鮮血,再次滲透了她的衣袍。
但她已顧不得這許多,之所以這里被稱之為「夜魔宮」,自然是以「黑」著稱,要從這種地方找回被拿走的暗器,幾率實在是微乎其微。
放棄吧!突如其來的三個字,在她心中響起。
隨意將慕殘月的外衣扒了下來,她裹在身上,帶著難抑的疼痛,模索著向出口的方向走去。
「你恨我,是因為我利用了你,還是……」
微垂眼眸,妖嬈臉上,幾分彷徨與無措,悄然閃過。
他無法給予自己那麼大的勇氣,以至于將剩余的話說完,說他懦弱也好,無用也罷,但要他承認她愛上了別人,這點,真的很難。
苦澀的笑意,在她回頭的一霎那,猛然綻放,但同樣的,他臉上的異樣神情,她也未曾察覺。
「恨你的人,應該是幽默或醉夢,我不恨你,因為我是雪幽兒,是親手將自己的心割下來,扔進懸崖的女人!」
此刻,對他的感覺,她已無法用語言形容。
恨麼?不,因為不值得,愛麼?不,被傷的體無完膚的人,怎麼還有資格說出那個字?
不顧疼痛,她離開的步調,走得異常快速,因為她怕下一刻,會不爭氣的後悔,然後回到他身邊,甘心做一只沒有靈魂的貓兒。
「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你會恨我,因為這樣,最起碼你還會為了恨,而永遠記得我!」
直到再也看不到她背影的那一刻,無盡的黑暗下,伴隨淚水的悄然滑落,喃喃自語聲,也一同響起。
「主人,需要我去帶她回來嗎?」
隱秘的角落里,一位看不清容顏的男子緩慢走出,僵硬的面容,如同傀儡一般。
優雅的起身,他隨手將胸口的銀針拔出,緊握在手心,嫵媚的臉上,還帶著玩味的笑意。
「放心好了,本宮早已事先設好了局,她,很快就會乖乖回來的!」
目不轉楮,他盯著她離去的方向,出神,只因那里,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獨有的香氣。
「那明夜的刺殺行動,是否需要事先通知暗夜殺手們,讓他們行動時小心些,不要誤傷了幽兒小姐?」
跪在冰涼的地面上,男子依舊是機械式的發音,令人听不出此刻他的喜怒哀樂。
「那是自然!傳令下去,明夜行動之前,若是看到了她的身影,便暫且推遲任務,但如果是見她有什麼異常,記得不顧一切,先將她給本宮平安無事的帶回來,其余的事,以後再做打算!」
妖媚的容顏中,嗜血的冷漠與柔情的擔憂,各佔一半,就像他現在的心情似地。
放她離開,不是偶然,而是故意,為的,是讓她能夠完成心願,這樣,讓她心甘情願回到自己身邊的幾率,也就大了一些。
可她現在畢竟懷有身孕,又受了傷,而且身上,還沒有那些運用的出神入化的銀針、毒藥,外出遇到危險的可能性,大大提升,這一點,也是他最為擔心的。
「派幾個最優秀的暗夜殺手,沿途保護她的安全,若有半點差池,本宮要你們所有人,為她陪葬!」
冷冽的眸子里,滿帶王者的威嚴,他道出的話語,威懾力,足以令世上的每個人心驚膽顫。
男子領命,身子如閃電般,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望著手里,那枚閃著寒光的銀針,他粉色的唇瓣微揚,綻開的笑容中,帶著絲絲滿足。
剛剛,那麼恰當的時機,她完全有機會殺了他,可她卻沒有,只是令他暫時動彈不得,這樣說起來,她對他,還不是完全無情的!
強忍著劇痛,她不知道拖著沉重步伐的自己,究竟是怎樣走出那座黑暗城堡的。
鮮血,染透了那件本屬于慕殘月的外袍,順著她腳步的移動,緩緩落在地上。
抬起頭,她那雙盡失光彩的眼眸,與嬌顏的天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陣陣頭暈襲來,她倔強的咬唇,迫使自己走下去,不要輕易倒下。
縷縷血絲,順著她的唇角流下,滲進她的嘴中,濃重的血腥味,令她作嘔。
「丫的,你們古代的武器真是太遜了,打獵還得用弓箭,就沒把獵槍,或是手槍之類的嗎?」
遠處,陣陣馬蹄聲,伴隨著一些听不懂的古怪詞語,傳入她愈見昏迷的耳際。
雖然語言很奇怪,但這個聲音,哪怕化成灰,她都記得!
「皇上,老臣建議,把那群自稱御醫的庸才,推去集市上砍了,給了他們那麼久的時間,竟還沒能讓皇上您的記憶恢復,實在罪該萬死!」
善于拍馬屁的幾個官員,紛紛駕馬,緊緊跟隨著慕月白,討好般的建議著。
原以為趁此機會,好好的討好慕月白,就能讓他們有晉升官餃,或是發財的機會,可結果卻是……
「來人,來人,快來人,把這群光長腦子,沒長耳朵的馬屁精們,統統拉去菜市場,砍了!」
一聲令下,十幾名侍衛涌了上來,將這些平時仗著有點官餃,就作威作福的官員們從馬上拖下來。
作為下這道命令「罪魁禍首」,慕月白獨坐駿馬之上,慵懶的看著正在嚎啕求饒的官員,但就在這時,一抹清淡的百合花香,傳進了他的鼻息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