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我上有祖宗牌位無數,下有數不清的嗷嗷待哺狗狗,求您大發慈悲,饒過我吧!」
原本挑釁伸出的中指,在一番討饒聲後,突然間,與其它九根手指合作,呈握拳狀,筆直站立的雙腿,此刻,卻也彎曲起來,變成了筆直的下跪!
狼狽如他,倉惶如他,賠笑如他,裝傻如他,膽小如他!
但……
‘擦皮鞋雖髒,但也算的上是份職業;求饒雖丟臉,但卻是保命的必備絕招’!
這句話,是他第一天加入古惑仔時,老大常常念叨的,說是以前各個老大留下來的,什麼祖訓。
「很遺憾,我對你那些所謂的饒恕理由,並沒什麼興趣接受,如果你執意不說實話的話,那偉大的皇兄,愚弟我,也就只好先劃開你的肚皮,挑一根腸子出來,做你的下酒菜了!」
邪魅冷冰的臉上,滿滿裹著慕月離嗜血的笑意,他輕啟薄唇,將匕首放在嘴邊,微吹一口氣。
霎那間,鐵器震動的聲音,就像是窗台邊的銀鈴般,悅耳動听,引人沉醉。
可換個場地,重新思考,如果這種聲音,是出現在昏暗潮濕,煉獄一般的天牢里,身邊,還有個心腸狠毒男子的地方,或許悅耳的鈴聲,也就變成了刺耳的招魂音!
眼見前方的他,步步逼近,無計可施的慕月白再一次咬牙,面向牢門處,撕心裂肺地大喊道︰
「救•;命•;啊!」
「啊」字一出,他的嘴,便被一雙帶著顏料香味的手捂住,原本該有的持續音,也被迫全部吞回了肚子里。
「皇兄,現在就要喊救命,你不覺得為時,有些尚早了嗎?」
利劍,滑過他的臉頰、脖頸、胸膛,最後,抵在那積攢了厚厚脂肪的小月復上。
悄一轉頭,剛好對上那雙妖嬈的美眸,慕月白狠咽一口唾沫,拼命的深呼吸,希望能將最近吃肥的小月復,縮回原來的模樣。
「呵呵呵,看來真的如同傳言中那樣,皇兄被邪靈附體,不止喜歡胡言亂語,就連膽子,也變得像一粒糯米般大小了!」
肆意的冷嘲聲,在慕月白的耳際炸開,他氣呼呼的瞪了慕月離一眼,正準備反擊,突然,小月復一陣劇痛傳來。
怔怔的望著那滲出的鮮紅色液體,慕月白臉色蒼白的同時,嘴角也隨即泛起一抹苦笑。
原來剛才的那番話,不過是激將法,是慕月離故意編造出來的,目的,無非是讓自己停止縮小月復,而主動撞到他的匕首上。
「兵不厭詐,慕月離,如果你在我們的年代生活,現在,肯定是全世界,最鼎鼎有名的富商,或是企業家!」
微弱的聲音,顫抖地從他嘴里發出,听得出來,此刻的他,正被難抑的痛苦,而深深折磨著。
可身後,他帶著玩味的笑意,稜骨分明的手微一用力,鋒利的匕首,便又更深的刺進了那血肉之中。
明顯的,他感到慕月白身體,那瞬間的顫抖,以及猛吸冷氣的聲音。
「不管是你們的年代,還是我們的年代,只有這兒,才是我永遠的歸屬,同樣的,它也會成為皇兄你,今世的棲身之所!」
深奧的話語,帶著幾分哀傷,可最明確的語意,他卻故意嘴角含笑,不想表達。
匕首,仍在一寸一寸的刺進慕月白的更深的皮肉中,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想要的答案,迄今為止,還沒有人給他!
靜靜地,閉上眼楮,感受著那溫熱的鮮血,緩緩從身體中流出,慕月白的眼中,卻忽然迸發出一種認命的目光。
「慕月離,哪怕今天會死在你手上,我的答案也只有一個,那就是,我,真的不知道雪幽兒現在在哪里,而且今天我來,也是想托你派人,幫我找找她的!」
瞳孔猛地一縮,慕月離微蹙眉頭,若有所思的抿唇,但對他的懷疑,卻絲毫沒為之減少。
暫停匕首的深入,他抬起慕月白的一只手,托住那冰涼的刀柄,自己,則閃身,重換了一套繡著金邊的黑裝。
「第一,你仍站在這里,那便說明幽兒的刺殺失敗了,至于她現在人在哪里?有兩種可能,其一,是自行離開了;其二,是在別人的幫助下,離開了!第二,你應該知曉自己的身份,無故尋找一名曾想知你于死地的刺客,你,究竟有什麼企圖!」
輕揚嘴角,慕月離詳細的將心中的疑問說出,清晰的邏輯思維,令人咂舌。
「啊!」
不知是哪兒來的勇氣,一向膽小的慕月白,這次,竟自己將小月復里的匕首拔出,雖然傷口處,鮮血更多的流出,可他的眼中,卻閃過輕松的神采。
緩慢地,將染血的匕首丟到地上,他隨手從身上撕下一塊布料,並嚴實的覆蓋在了滲血的傷口處。
「第一,想帶走雪幽兒的人,分兩撥,其一,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其二,西域第一護國大將軍,不過最後帶走她的人,是我剛才說的其二,西域人!第二,與其說是要找她,不如是說找她殺人的手法,輕盈、迅速、讓人絲毫感受不到痛苦!」
轉身,他面容中帶著幾分痛苦的輕瞥慕月離一眼,還不忘加上一句︰
「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了,現在,我們可以達成交易了嗎?」
輕挑眼角,慕月離冷眼看他痛苦的模樣,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交易,什麼交易,憑你,也有資格跟我談交易?」
強忍住傷痛,慕月白上前幾步,站在他前方不遠處,雖然彼此間靠近了些,但因為恐懼,他卻仍刻意與他保持著較為安全的距離。
「交易,就是我放你出這天牢,而你就去幫我找到雪幽兒,讓她殺了我以後,你們就雙宿雙棲,愛去哪兒去哪兒,我不管了,就這麼簡單!」
唇瓣輕抿,一把軟劍,猛然被他從腰間拉出,並徑直架在了慕月白的脖子,望著他驚恐的神情,充滿磁性的聲音,緩緩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