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代蠻後 第1卷 錯付朱顏 第一百一十四章︰無妄之災

作者 ︰ 藍黛音

「臣妾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才能承此恩澤,實非過謙。」蕭無雙低著頭,語氣極為謙恭,沒有恃寵而驕,這讓南宮若翎很是欣賞。

「既然蕭美人如此堅持,本宮也不多說什麼了。本宮已在御花園里設宴,想與諸位妹妹一同用膳。現在時辰尚早,不如我們先同游御花園,以增感情?」

禮法規定,新入宮中的妃嬪在入宮次日要先後向皇上、太後、皇後請早安,然後再由皇後設宴款待眾人,以示親和。

「一切遵照皇後吩咐,臣妾並無異議——」

「如此甚好。」南宮若翎頷首,正色說道︰「備鳳輦。」

南宮若翎端坐于鳳輦上,而十三位妃嬪只能步行隨其後,因為除了皇後、九夫人出行有車輦,其余嬪妃均只能步行,以分明尊卑次序。

「皇後,可以落輦了。」宦官小心翼翼地撫著南宮若翎落輦,而采兒急忙替南宮若翎披上狐裘,生怕她著冷。

「天冷了很多,不知今年的初雪是什麼時候呢。」現在已經是臘月中,不知不覺,南宮若翎已經入嫁天家約莫四月。在這四個月里,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得讓南宮若翎應接不暇,疲憊不堪。現在,南宮若翎總算可以緩下心情,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

「臣妾認為應該快了。」

「不過今年的雪來得有些遲啊,明明已是十五。」

「恩,今年的初雪的確有點遲。往常過了初十便下的。」南宮若翎與眾人愜意緩步在御花園中,聊得頗為歡愉。

「皇後可是喜歡雪?」蕭無雙的聲音很溫潤,讓人听得很舒服。

「恩,很喜歡。」南宮若翎點了點頭,「每年入冬,本宮最期待的便是下雪。」

「臣妾也很喜歡雪呢。」蕭無雙莞爾一笑,「臣妾自幼怕冷,但卻鐘情于雪。所以小時候常常因玩雪而被爹娘責罵,現在想起,只道自己當初太過頑皮。」

「哦?蕭美人竟也有頑皮之時?」南宮若翎好奇看向蕭無雙,眼里透出期待。

「讓皇後見笑了。」蕭無雙臉上立刻浮起一絲紅暈,添了幾分嬌憨。

「呵呵,哪里,其實本宮也很頑皮呢。」

南宮若翎不禁回想起自己以前叱 風雲歲月,那時候她把相府內外弄得烏煙瘴氣,也常常氣那張彩蝶和林怡。當然,自己也因此常常受到責罰,但她卻很開心,甚至是自豪。

這些事明明在不久前還發生著,但南宮若翎現在回想起來,卻覺得已經很遠,很陌生了。

「皇後說笑了。」蕭無雙抬頭看著南宮若翎,覺得她十分和藹可親,平易近人,對她的戒心也少了許多。

「宮中各種果然全都美輪美奐,而御花園更是讓人賞心悅目,獨樹一幟。」

「是啊,宮中的一山一石,都是上乘。」

「那就是傳說中的明湖麼?」

世傳皇宮內有曠世奇景十二,其中一景就是明湖。傳說明湖乃由由西山王母親手所造,每至子夜之時,借著月光,湖里便呈有七彩之色,如夢如幻,素有天下第一湖的美譽。

詩經有雲︰月照玉碧落,明湖映彩光。

「恩。」雖然南宮若翎也听過十二景的傳說,但她在宮中這麼久,還真的連一景都沒見過。

「王御女,在皇後面前怎可如此失態。」左玉瑩被封為寶林,級別比王燕高一等。而且適才王燕確實失態,所以她呵斥王燕也在情理。

「臣妾、臣妾失態了,還望皇後恕罪。」王燕听得左玉瑩這麼一說,連忙收斂了自己的喜色,彎腰低頭向南宮若翎陪不是。

「無妨。現在我們不過是在閑游,只要無傷大雅,盡管隨著性子,盡興便好。」南宮若翎玉手一抬,指著明湖,「到那邊看看吧。」

「是——」

「可惜都結冰了。」眾人來到湖畔,卻發現明湖已結了一層冰,甚為失望。

「那是?」南宮若翎凝神看著冰上的閃閃發光異物,心里不禁有些疑惑。

「皇後,那似是簪子?」左玉瑩探頭細看,向南宮若翎道出心中猜測。

「恩……好像不是。」南宮若翎搖了搖頭,饒有興味地看著那個異物,雖然它長得像簪子,卻也不是簪子。

「哇,有好多蝴蝶。」南宮若翎只听得身後突兀地傳出一把女聲,然後便看到一群蝴蝶飛進人群。

「這個天氣,怎還會有蝴蝶?」蕭無雙一臉疑惑地看著那群蝴蝶,向後退了幾步。

「確實,怎會有蝴蝶呢?」南宮若翎也疑惑了,平常深秋便不見了蝴蝶的影子,可現在怎會突然有成群的蝴蝶飛來呢。

「看來這冰上的異物必是寶物,而這群蝶正是向娘娘賀喜呢。」

「柳御女,此話怎講?」南宮若翎看著柳嫣兒的媚姿,心里生出一絲厭惡。

柳嫣兒可謂集百媚于一身,那聲音更可讓听者感到骨子酥麻。南宮若翎不喜太過嬌媚的女子,所以在眾多妃嬪里,南宮若翎對她的印象最不好。

「皇後娘娘請細心想想,為何才不飛來晚不飛來,偏偏在我們剛至湖畔發現異物的時候才飛來?」柳嫣兒嫵媚一笑,「想必是娘娘發現了寶物,群蝶來賀喜啊!」

「哦?是這樣麼?」南宮若翎心知這是奉承的話,只是沒想到,這麼夸張的話在柳嫣兒的嘴里說出來,她竟沒有一絲驚慌,可見此人的城府頗深。

「當然,不知各位姐妹是不是也如此認為呢?」

其實,柳嫣兒心知這冰里根本不是異物,而這蝴蝶也不是蝴蝶,不過是自己命人捉的飛蛾罷了,當然這一切,都是她所置的一個局。

「臣妾也是這麼認為。」

其他妃嬪雖然覺得南宮若翎好相處,但奉承順耳的話誰都喜歡听,她們才初到宮中,當然要好好奉承皇後,謹慎說話。不然她們擔心得罪了皇後,日後的日子恐怕就不好過了。

「它們都停在皇後娘娘的身上啊!」那群蝴蝶全部圍著南宮若翎盤旋,有的則落在她的身上,這在其他人眼里實在是一個奇景。

「別圍著本宮……走開……」南宮若翎其實不喜歡蝴蝶,甚至有些討厭。因為她以前小時候曾因徒手捉蝴蝶,把手弄得又紅又癢。

為了逃避責罰,她不敢告訴爹娘,也沒有涂藥,硬是忍了半月余才痊愈。所以自此以後,南宮若翎都很討厭蝴蝶,對蝴蝶敬而遠之。

「皇後娘娘?」眾妃嬪看到南宮若翎如此慌張,都嚇了一跳,唯獨柳嫣兒的臉上若有所思,輕輕把地上的碎石踢在南宮若翎腳後。

「來人,快把這些蝴蝶給本宮趕走——!」聞得南宮若翎的命令,宮女宦官一擁而至,而柳嫣兒則趁著混亂,把更多的碎石踢到南宮若翎身後,然後大聲一喊︰「好似後面還有一群蝴蝶?」

「什麼?!」南宮若翎一驚,身子向後退了一步,踩中了那些碎石,整個身子失了平衡,向後滑了幾步便掉入湖中。

「皇後!」眾人看到南宮若翎掉進湖中,個個嚇得魂飛魄散,六神無主。南宮若翎手肘撐地,打算站起身子,誰知道薄冰卻在此時裂開,南宮若翎掉入湖中,不見蹤影!

「皇後娘娘——!」采兒趕至湖邊,看著南宮若翎沉下湖中,呆了幾秒,才回過神。待她欲縱身一躍把南宮若翎救回之時,蕭無雙已跳入湖中,把南宮若翎救起。

「皇後、蕭美人——!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快下水救人——!」

「娘娘——!」采兒咬咬牙,縱身一躍,托著南宮若翎的身子,「蕭美人,我們一同游過去吧!」

「恩。」蕭無雙本打算以一人之力把南宮若翎救起,可她發現在這雪寒之水里,自己也是自身難保,更別提帶著半昏迷的南宮若翎游走。若不是采兒此時落水,怕且她也得就此喪命。

「請主子伸手給奴才。」岸邊的宦官終于回過神下水救人,經過一番折騰,眾人總算是回到岸上,那群蝴蝶也消失了蹤影。

「快、快把皇後送至太醫館!」蕭無雙抖著身子,聲音里滿是顫音。

「主子,你也去一趟太醫館吧。」

「我、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蕭無雙強忍著寒冷,柔聲說道︰「想來現在是不能用膳了,依我看姐妹們都先回去吧,改日我們再尋個日子與皇後一聚。」

「是——」妃嬪的神色都不太好,除了柳嫣兒。

「小翠、巧兒,你們不必跟去太醫館了。」采兒面青唇紫地攙扶著南宮若翎,「你們讓御膳房備好姜湯,然後拿來太醫館。」

「恩。」

酉時,靈鳳宮中,「唉,娘娘真是多災多劫。」

劉太醫想起在幾個時辰前,當自己剛看到臉蒼唇紫、渾身是水的皇後的時候,整顆心都快要跳出來。所有太醫忙里忙外忙了幾個時辰,總算是讓南宮若翎恢復了一些生氣。

「娘娘……娘娘你可千萬不要有事。」采兒跪在鳳榻邊守著南宮若翎,心里一直責怪自己沒有好好照看她,讓她遭了這罪。

「皇上駕到——」

「臣(奴婢)參見皇上——」

「平身。」皇甫晏陽大掌一揮,平靜地問道︰「皇後怎麼樣了?」

「稟皇上,皇後雖中了蛾毒又感染了風寒,但已服下藥,現下已無大礙。」劉太醫扶須,緩聲道︰「但娘娘之前舊傷未愈,又經此次落水,恐怕得好好調理一段時日才能承歡。」

「無妨,好好調理皇後的身子便是。」

皇甫晏陽暗笑,就算南宮若翎身體不抱恙,自己也不會與她有夫妻之禮。

之前,他還在考慮有什麼借口可以不來靈鳳宮。如今南宮若翎身體抱恙,這讓皇甫晏陽有了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皇上今晚留宿靈鳳宮麼?」

皇上已經將近一月沒來靈鳳宮了,采兒希望今日皇上能留下陪南宮若翎,她想如果南宮若翎醒來能看見皇上,一定會很高興。兩人若能就此解了誤會,那便更是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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