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對視半晌,大人最終妥協。
姚慕蓮穿著睡衣頂著亂發跑進食堂準備早餐,卡卡歡快地跟在他後面,指揮放這放那,火大火小。
到開飯時,小蘑菇蹦上椅子,開始歡快地進食。
姚慕蓮看著他可愛的模樣,臉上浮現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
心里突然豁然開朗許多,不管他和蘇景嵐會如何,他都感激上蒼,讓他有一個如此可愛聰明的寶貝兒子。
顧宸的車在姚慕蓮家外等了半天,終于等到他出現的身影,正要下車找他,突然看到他身後閃出一個小小身影,整個人狠狠僵住。
小人牽著姚慕蓮的手,由于跟不太上他的腳步,走的磕磕絆絆。姚慕蓮看到他費力跟進的模樣,寵溺地微微一笑,然後彎身抱起他,在晨曦的薄光中,往車里走去。
那樣的親密和諧,如果不是親生父子,是絕對不會有的。
她認命地閉上眼,再度睜開眼時,眼里只剩狠絕。她掏出手機,猶豫半晌,最終按下那個她以為自己永遠不會撥出的號碼。
不多時,電話被接起,沈若冰頗為愉悅的聲音從話筒傳來︰「顧宸,你比我想的要晚很多。」
「約個時間,我要和你談一談。」
「OK。」
XXX
這天晚上,姚慕蓮驅車前往君悅飯店,準備趕赴那里的一個酒席,突然接到一個電話,看看來電顯示,有些詫異——蘇景嵐向來都很少主動給他打電話的。
按下接听鍵,那端響起蘇景嵐的聲音︰「姚慕蓮,你今天又把卡卡接走了嗎?」
「沒有,我今晚有個飯局,沒時間接他,怎麼了?」
「完了完了,卡卡不見了!」蘇景嵐的聲音有些驚慌失措。
姚慕蓮一怔,忙問︰「到底怎麼回事,你冷靜一點,仔細說清楚。」
蘇景嵐磕磕絆絆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姚慕蓮雖然听不細致,但也知道了大概情況。
原來,卡卡下午在幼兒園上著課,突然有幾名身著黑色西服的男子強行闖入教室把他帶走。老師們緊跟著追了出去,黑色轎車早已揚長而去。
听完事情始末,姚慕蓮微微蹙眉,說︰「你在家里等著,哪兒也不要去,我馬上來。」
蘇景嵐還是哭哭啼啼,但至少答應他老老實實在家里呆著。
姚慕蓮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蘇景嵐家,打開房門,屋子里漆黑昏暗,沒有一點光線。他按下電燈開關,房間瞬時大亮,這才發現窩在沙發里的蘇景嵐,她抱著腿,腦袋深深地埋進蜷曲的雙腿間,一動不動。
姚慕蓮輕輕地走過去,「小景?」
蘇景嵐緩緩抬起頭,一雙明眸已經哭成核桃,看到他來,一頭撲進他的懷里,「姚慕蓮,我該怎麼辦……卡卡會不會有事啊……」
姚慕蓮感覺到懷中女子顫抖的身軀,心里一疼。這是兩人重逢後,蘇景嵐第一次在他面前將自己的脆弱和無助肆無忌憚展示出來。他低聲安慰道︰「你放心,卡卡不會有事的。」
他的聲音堅實而低沉,有這讓人安心的質感,蘇景嵐止住哭泣,稍稍穩住了心神,鼻音重重地問︰「怎麼辦?我到現在都沒有卡卡的消息,我們要不要報警?」
「沒消息就是好消息,在確定卡卡是為何被人綁架之前,我們先不要報警。如果過了24個小時還沒有他的消息,我們再通知警方。」
「我現在該做些什麼,卡卡不知去向,我不可能還在家里無動于衷。」
「等下我打電話跟老師了解一下詳細情況,然後發動所有關系,讓大家幫忙一起找找……」
蘇景嵐一臉淒惶,低聲說︰「也只有這樣了……」
姚慕蓮像是想到什麼,皺起眉說︰「出了這麼大的事,李司瀚怎麼不在?他平時一天到晚不著家也就罷了,自己兒子出了這麼大事還不聞不問,他也配做父親?」
蘇景嵐一怔,辯解道︰「你誤會他了……阿瀚公事纏身,人在外地。卡卡失蹤的事我沒告訴他,怕他分心。」
姚慕蓮冷冷挑眉,一臉諷刺,「蘇景嵐,我該說你白痴還是無私?」
蘇景嵐抹去眼淚,「我現在沒心情跟你打嘴仗,我要去找卡卡。」說完繞開他,徑直去衣架拿外套。
姚慕蓮想要勸阻她,考慮到她現在的心情,到嘴邊的又咽下去,「好,我跟你一起找。」
姚慕蓮開車帶著她,沿著公路尋找起來,他知道這樣漫無目的地找根本不會有結果,可他還是忍著胃痛,陪著蘇景嵐找了一圈又一圈。
一夜未果,次日,姚慕蓮幾乎動用所有關系,尋找卡卡的下落。
由于擔心卡卡安危,蘇景嵐一夜都未合眼,到了白天也是呆呆坐在沙發上,不吃不喝,不休不眠。
姚慕蓮看到她這副模樣,勸道︰「你一夜沒睡,也累了,上床休息一下吧。」
蘇景嵐失魂落魄地搖搖頭,「卡卡下落不明,我怎麼睡得著。」
姚慕蓮還想說什麼,手機鈴突然響起,蘇景嵐以為是有了卡卡的動向,立刻沖過去接起︰「喂——」
「是蘇景嵐嗎?」一個聲音粗啞的男聲從話筒里傳出。
「我是,請問你是……」
「警告你一聲,以後離姚慕蓮遠點,不然你兒子就不是失蹤不見這麼簡單了。」
蘇景嵐一怔,渾身的血液開始逆流,顫抖出聲︰「你是誰……」
姚慕蓮看出她的異樣,走到她身邊,將手機調成免提,對方的聲音自話筒傳出來︰「別管我是誰,我只是給你一個警告,有人不高興你老纏著姚慕蓮了。」
蘇景嵐看了一眼姚慕蓮,說道︰「我沒有纏著他,是他一直對我糾纏不休。」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要是不勾引他,他能上桿子糾纏你?」
「隨你怎麼說……你快點把我兒子還給我!不然我就報警了!」
「如果你敢報警,你就永遠都別想看到你兒子了!」男人的語氣變得狠厲。
蘇景嵐登時有些慌亂,「你不要亂來!你到底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