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嵐強裝鎮定,淡聲說︰「我承認當初是我做的不對,但是已經做出的選擇,沒有回頭的路,你現在找我質問這些,也只能從我這里得到一句‘對不起’而已。」
姚慕蓮壓抑著怒氣,握緊她的手腕,「蘇景嵐,你怎麼還敢這麼理直氣壯?」
「痛……放開我……」蘇景嵐難耐地擰起眉毛。
「愛情是什麼?信任是什麼?誓言又是什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背叛和欺騙毀了我所有的信仰。」
「阿瀚為我付出過太多,我不能辜負他。」
「所以你就選擇辜負我……沒錯,李司瀚為你做過很多事情,可是你怎麼知道那些事情我不會為你做?」
「阿瀚擁有的本來就不多,他把他僅有的都給我了,可你不一樣,你有很多很多……」
姚慕蓮冷然一笑,「所以即便是同等的付出,也不如他的珍貴,是嗎?」
蘇景嵐咬唇,等同于默認。
姚慕蓮氣不過,用力地握著她的肩膀,「你這是什麼邏輯?!你愛的人是我,怎麼可以拿誰為你付出多少來衡量!」
蘇景嵐心中一痛,一字一句說︰「沒錯,我是愛過你,很愛很愛,可是現在,不愛了。」
姚慕蓮微滯,「你敢看著我說這句話嗎?」
蘇景嵐幾次看向他,都欲言又止,眼楮濕漉漉的,像是快哭出來一般。
姚慕蓮看到她這副模樣,語氣柔和了許多,「蘇景嵐,就算是辜負,也該有個盡頭。之前的種種,我可以既往不咎,我問你,你願不願意重新和我在一起?」
「蘇景嵐,就算是辜負,也該有個盡頭。之前的種種,我可以既往不咎,我問你,你願不願意重新和我在一起?」
蘇景嵐身形一震,終是搖了搖頭,「我們回不去了。」
「回得去,只要你一句話。」
「你調查了我,想必知道阿瀚現在的情形,他成了植物人,我不能丟下他不管。」
「我沒有不讓你管他,我可以為他請最好的保姆,直到他醒來為止。」
蘇景嵐嘴角浮現一抹苦笑,「你想讓我怎麼做?在他昏迷不醒的時候和她離婚嗎?」
姚慕蓮一滯,緩緩摟住她,輕撫她的背脊,「我不逼你,告訴我,你的心還是屬于我的,對嗎?」
「知道這個又怎樣呢……」
「知道這個,我才可以安心等你。」姚慕蓮低沉近于沙啞地耳語。
蘇景嵐不敢相信地望著他,「你……」
「我會和你一起等他醒來。」
「如果……他醒不來呢……」
「那就一直等下去。」
「卡拉」一聲,蘇景嵐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心里響亮地碎了,細微的疼痛夾雜著酸甜苦辣滿心流竄,「姚慕蓮,你對我……還是在乎嗎?」
「你以為我閑到跑布拉格找你。」
「其實,你不必如此,我不想耽誤你。」
姚慕蓮落寞地笑笑,「反正我今生不會再愛上第二個女人了,為了你,為了孩子,我願意等下去。」
蘇景嵐鼻頭一酸,有種想撲他胸口狠狠地在他懷里哭泣的想法,但她硬生生將眼淚逼了回去。
姚慕蓮捧起她的臉,微蹙著眉審視著,「你可別哭啊,忍住……」
蘇景嵐咧了咧嘴,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姚慕蓮有些無奈,「你還是哭吧。」
蘇景嵐佯怒,握緊小拳頭打他的胸膛。
姚慕蓮一把抓住她的拳頭,放在唇邊親了一口,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問道︰「那天在許願池,你許了什麼願望?」
蘇景嵐微怔,小聲把前兩個願望告訴了他。
姚慕蓮不悅地挑了挑眉,「竟然沒有我的那一份?」
「還沒來得及……你就出現了……」
姚慕蓮拉起她,「現在就去許第三個願望。」不由分說,便拉著她跑出酒店,跑向廣場上的許願池。
寒冷的夜風中,姚慕蓮白皙的臉頰透出微紅,他掏出一枚硬幣,投入水池中,雙手合十,緩慢而堅定地說︰「三願,我們一家三口早日團聚。」
那一刻,蘇景嵐淚如雨下。
XXX
顏安川拍戲結束後去了好友夏爾那里,晚上出來時,已經是深夜。
街頭沒有幾個人,顯得有些淒清寂寥,他往回走著,突然看到許願池旁兩個相擁的熟悉身影,有些錯愕。
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楮,依舊是那兩個人——
姚慕蓮和蘇景嵐。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蘇景嵐和路秀川關系可疑,卻沒想到她會和中天娛樂的幕後老板姚慕蓮……
以他對蘇景嵐的了解,她在男女關系上絕對不會亂來,他也十分信任她,所以一次次暗中幫助她。可眼前這一幕,到底是怎麼回事,實在叫他想不明白。
顏安川看到他們相擁的身子分開,姚慕蓮低頭親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抱著她原地轉了好幾個圈,蘇景嵐比較害羞,一直微垂著腦袋,但唇邊的笑容一直都在。
顏安川腦子一片混亂,他听哥哥說過,除了顧宸,姚慕蓮只喜歡女敕模……慢著,顧宸……
顏安川覺得一切仿佛都要清晰明了起來,姚慕蓮跟哥哥說過,他和路秀川中學時代就是好朋友,而蘇景嵐也曾說過她和路秀川是中學校友,這麼說來,她和姚慕蓮中學也是一個學校的,並且很有可能認識。她說她心里有一個人,那個人可能就是姚慕蓮,兩人分開後,姚慕蓮對她余情未了,所以對容貌和蘇景嵐相像的顧宸青睞有加,而其他名模女敕模,不過是他混淆記者視線用的障眼法。
這個推斷合情合理,順理成章,顏安川開始佩服自己的推理能力了。
她這幾天拍戲的狀態格外好,他原本還以為是自己的功勞,現在看來,功勞者另有其人了。
顏安川說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麼滋味,他原本以為蘇景嵐和別的女人是那麼的不同——干淨,淡然,安靜,像一朵午夜盛開的優曇,獨自綻放,獨自美麗。現在看里,她和別人恐怕並沒有多少不同,只是她更善于偽裝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