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慕蓮說的簡短,態度堅決,口風也緊,記者挖不到料,好奇心有增無減,可是他們憑借豐富的經驗,可以確定這兩個人的關系絕對出現了問題。
之前兩個人還甜蜜無比,現在談到對方確實一筆帶過不欲多說,變化實在太快了些。
雖然姚慕蓮沒有直接公布兩人分手的消息,可是很多人都敏銳地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尤其是接到喜帖的人被告知婚禮取消時,心里都蒙上一團疑雲。
最先有勇氣致電的,是情商指數略低的路秀川。
「阿蓮,我听說婚禮取消了……怎麼會這樣,蘇景嵐那女人不是已經折服于你,怎麼又讓她蹲在你頭上拉屎……什麼,又是因為李司瀚,過了這麼多男她還真是一如既往地一根筋傻缺到底啊……」
緊隨其後的,是紀南歌。
「阿蓮,我听說婚禮取消了,你不要難過,天涯何處無芳草……其實啊,我早就不看好你們的,你看你們的喜帖,都普通的毫無特色……記住,下次結婚一定要找我設計喜帖和婚紗,定能保證你們的婚禮順利進行……」
姚慕蓮越听越頭疼,啪嗒一下掛了電話,心想,就剩一個女瘟神還沒打電話了。
顧吟染打電話的時候,姚慕蓮正帶著卡卡取車,準備去游樂場。看到顧吟染打來電話,他對卡卡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接起。
還沒來得及出聲,顧吟染已經開口︰「在忙?」
「不算忙,有事?」
顧吟染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你婚禮取消了,怎麼回事?」
姚慕蓮眼神微微閃爍,手臂橫在車頂,刻意把語氣放輕松︰「就是取消了唄,還能怎樣。」
顧吟染知道他不願過多透露自己感情的事,隨口問道︰「你現在哪里?」
「帶卡卡去游樂場呢。」
顧吟染靜止片刻,說︰「她離開你,卻把孩子留下了?」
「嗯。」
顧吟染笑了一聲,不知是嘲弄還是輕蔑,「你這爸爸當的可有些窩囊。」
姚慕蓮也不惱,順著她說︰「還行吧。」
「我們約定的時間已經要到了,你可要做好被我打包帶回美國的心理準備。」
「可以啊,前提是得把我兒子帶上。」
「不就是多了一張吃飯的嘴,放心,我養得起你們。」
「呵呵,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很快了,到時顏丞陽別追殺我就行。」
「他有那個膽,也沒那個臉。」
兩個人又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幾句,才結束談話。
姚慕蓮抬起頭,白色浮雲在天上舒卷,如薄霧環繞,陽光毫不示弱直接穿透,直射大地。可是他心里的冷,連陽光都無法深入一絲一毫。
他心想,就這樣吧,宿命終究拗不過光陰的逆流,愛到盡頭也只剩兩兩相忘的結局。
一旁等得不耐煩的卡卡拉拉他的手,問道︰「姚爹地,你不和媽咪結婚了嗎?你不要媽咪了嗎?」
姚慕蓮心微酸,抱起小蘑菇,落拓地笑笑,「小東西,是你媽咪不要我了。」
「怎麼會?媽咪很喜歡很喜歡姚爹地的。」
「是,你媽咪喜歡我,或許也很愛我,她只是不能跟我在一起。」
卡卡皺著眉,似乎覺得這句話太深奧難懂。
姚慕蓮一臉落寞,也不再跟小家伙解釋,直接把他塞進車里,驅車去往游樂場……
XXX
李司瀚被毒癮所困,每天被折磨的筋疲力盡,所以一直沒有精力去了解外界發生的事情,包括最近發生在蘇景嵐和姚慕蓮身上的事。
本是結婚的日子,蘇景嵐還一如之前那般早上準時出現在李司瀚那里。本來內心正經歷痛苦煎熬的李司瀚看到她來,滿臉詫異。
「你今天不是結婚嗎,怎麼還跑我這里來了?」
「不結婚了。」
「為什麼?」
「就是不想結了,沒有那麼多為什麼。」
「那姚慕蓮願意嗎?」
「這是我的決定,他同不同意都得接受。」
沉默了好一陣子,李司瀚緩緩說道︰「小景,你該不會是為了我才……」
蘇景嵐滯了一下,戲謔地笑,「喂,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對于她婚禮的取消,李司瀚心里是狂喜的,可是又故意語氣別扭地說︰「好馬不吃回頭草,就算你不和姚慕蓮結婚,也沒必要一天三趟往我這里跑。」
仿佛猜透他的心思,蘇景嵐打趣說︰「你以為我稀罕,等你把毒戒掉,求我來我都未必會答應。」
本事一句玩笑話,李司瀚卻似當真一般,緊緊抓著她的手,語氣無賴地撒嬌說︰「不行不行,你要是不來,我就永遠都不好。」
蘇景嵐勉強地笑笑,「說的什麼話,你要為你自己好好活著,不是為我。」
李司瀚搖搖頭,「沒有你,我活不下去。」
蘇景嵐怔住,心里有些苦澀,她從沒想到自己的存在會是別人活著理由,按理說她應該激動抑或高興,可是她只覺得疲憊和痛苦。
「阿瀚,我不是萬能的神,不能決定任何人的生死,也不想,這份責任太重大,我擔不起。如果你再說這種話,我可是會生氣的。」
見她神情鄭重,李司瀚生怕她生氣,忙說︰「好好好,我不說了……剛才我不過是開個玩笑,顯示我對你的重視……我答應你,無論如何都努力活下去。」
「這是你說的,我們拉鉤。」蘇景嵐認真地伸出小指。
李司瀚淡漠的眸微動,伸出小指勾住她的。
其實,他心里清楚,她婚禮的取消和自己有很大關系,歉疚的同時,不禁竊喜——這樣看來,他在她心里還是有些分量的。
他知道自己或許毀了她和姚慕蓮的幸福,可是又為可能重新擁有她而高興。然而,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等他好了以後,她或許又要離開他,回到姚慕蓮的懷抱,他不想要這短暫的施舍和幸福的假象,他想要的,是長長久久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