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大哥就算要喚,也不該是現在,畢竟我連禮物都沒備好,倒不如現在獻一份禮物給你們怎麼樣?」夏炎煜適時阻止了洛馨未出口的稱呼,徑直走到餐廳中心那架純白鋼琴前坐下。
他揭開琴蓋,隨意試了幾個音,便開始演奏。
那首熟悉的音樂響起之時,洛馨忽而憶起了以前,那個人時常坐在鋼琴前,演奏著不成調的曲子,卻樂此不疲。
「想不到我們堂堂黑炎幫的離軒大人,居然是個音痴,哈哈……」那時,她不只一遍地取笑著他,絲毫不跟他客氣。
「誰一生下來就會樂器?這東西,都是後天學的。」那個人全然不顧她的奚落,淡淡回應她。
原以為他只是一時的愛好,卻不料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他都會演奏給她听,同一首曲子,卻是一遍又一遍,從最開始的不連貫到最後的行雲流水,她見證了整個過程。
她曾問過,「為什麼要如此執著?哪怕你不會彈琴,依然是我最喜歡的離軒。」
記得那時,他溫和一笑,捏著她小巧的鼻頭,神情卻是無比認真,「我可不想我的馨兒經常為了這首夢中的婚禮,跑到大劇院里去听別人彈,我,會嫉妒的。」
分不清是怎樣的感動,只是每當那熟悉的旋律響起之時,她臉上早已淚已泛濫,記不清多久沒听了,大概七年了吧?自從他離開後,她就封鎖了所有關于他的記憶,她不想讓自己難受,每當想起那些過往,就讓她痛得連活下去的勇氣都快殆盡,所以選擇了逃避,選擇了忘記。
可當一切蘇醒之時,她卻可悲地發現,記憶竟然清晰得厲害,似乎那些過去,發生在昨日。
一曲畢,夏炎煜站起身,禮貌地對所有人頷首,掌聲熱烈,人聲不斷,足以證明他有多熟練,但又有誰知道他只會這一首夢中的婚禮呢?
他,其實是個音痴。
「離軒……」她喃喃道,視線卻是盯著那個人,一瞬不瞬。
「馨兒,我在。」夏炎軒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神情,想要拉回她的思緒,手緊緊握著她的,卻發現冰涼一片。
雙眉緊蹙,她緩緩回神,看著眼前的離軒,那種不一樣的感覺愈發清晰,「你什麼時候也彈給我听好不好?」
不然,我會將他錯認成你?為什麼會這樣,離軒,為什麼這種奇怪的感覺愈發強烈了?是不是因為你們長得很像,所以我會弄混?這種感覺真的好可怕,洛馨低頭,內心亂成一片,怎麼理都理不順。
洛司理將這一切盡收眼底,見夏炎煜向這邊走過來,率先跑了過去。
「司理?」洛馨不解,看著司理沖過去拽著夏炎煜的手,不肯放。
「媽咪,我想去洗手間,讓夏叔叔陪我去好不好?我一個人會怕的。」小家伙振振有詞,小嘴撅得老高。
洛馨不語,就見夏炎煜蹲身抱起了小家伙,還不忘調侃,「小鬼居然也有害怕的時候。」
司理不反駁,笑嘻嘻地撒著嬌,「夏叔叔,快點,我要憋死了。」
夏炎煜沒有說什麼,神情帶著寵溺,將小家伙抱到樓上的一間包房里,才放下,「說吧,想問我些什麼?」
小家伙嘟著嘴,用手模模下巴,笑得賊兮兮,「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夏叔叔。」
「少跟我灌迷魂湯,小家伙,跟我玩,你還女敕了點。」夏炎煜蹲身,不緊不慢地說道,隨手扯下小家伙別在胸前的小型竊听器,扔得老遠才問,「現在,你可以問了,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放大版的笑容,讓洛司理鼓起雙頰,靠,本來打算套出點什麼,回去給媽咪听,讓她開心開心,現在被發現了,唉,果然這老家伙,他不能小看。
「我只是想問,你既然喜歡媽咪,為什麼要和沈小姐訂婚?」學不會拐彎抹角,洛司理干脆直接進入主題,「還有,那個夏炎軒,真的是我爹地嗎?」
「小家伙,你想說什麼?」並不回答他的問題,夏炎煜懶懶道,隨意斜靠在走廊的欄桿上,他嘴角的笑意愈發擴散。
「我只想說,夏叔叔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小家伙更加篤定地問道,看夏炎煜這樣子,似乎胸有成竹,他是太過自信媽咪不被搶走,還是說他根本不在乎了?
根據他的表現,洛司理真的很難判定,靠,這男人藏得還真深,要是他真是自己爹地,那以後豈不是要被他吃得死死的?想想,洛司理都覺得是個夢靨,卻又為這個可能而欣喜,這情緒,見鬼得復雜!
「小鬼,你是希望我是你爹地,還是那個人?」夏炎煜慵懶道,抱起小家伙,隨即又補了一句,「如果答案無法讓我滿意,別怪我不客氣了。」
洛司理滿臉黑線,這還是選擇題嗎?他倒是第一次見這麼威脅人的,小嘴撅得老高,他大有死而後已的雄心壯志,不肯向惡勢力低頭,「我……」
「小子,要是答案令我滿意了,我可以考慮將你被盜走的賬號,還給你。」夏炎煜沉聲,邪魅的笑意愈發擴散,很顯然,小鬼的反應令他很滿意。
想當初,看到一小鬼的賬號居然敢潛進他的公司里橫行霸道,他不動聲色,想看看那人到底想玩什麼花樣,幾次潛進,他都沒有阻止,直到最後一次,小鬼的賬號一次性就想從他的公司里偷走一千萬。他發誓,第一次見到這麼大膽的小賊,隨後等小鬼將錢全數盜走後,他不留余力地搶了小家伙的賬號,連同那還未來得及轉走的一千萬。
純屬是游戲的心態,夏炎煜也不以為意,倒不想一次無意間在借用洛馨的電腦里,看到了那些信息。洛馨一臉無辜,可想而知,這一切就是小家伙搞的鬼。
听到這消息,洛司理驚訝得張大眼,難以置信地望向夏炎煜,「是你搶走了我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