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馨等人守在外面,看著時鐘轉了一圈又一圈,心里都不好受,直到下午五點,手術室終于被打開,夏炎煜被人推了出來,他意識半帶昏迷,麻醉劑讓他的神色很是憔悴。
第一次,洛馨見到這樣的夏炎煜,人前他總是光鮮亮麗,曾幾何時,這般虛弱了?
洛馨想著,因為心疼,眼淚一顆顆落下。
「夏炎煜……」忘記了自己的偽裝,她心疼地喚他,緊緊握著他冰涼的手,不肯松開。
夏炎煜彎唇一笑,其實很早,便知道是她,只是他從未拆穿,有些事只有裝作不知道,才能夠將她留得更久,說到底,是他自私,不想讓她回到那個人身邊。
手微微抬高,扯下她面上的口罩,夏炎煜輕輕替她拂去眼淚,輕輕斥責,「笨女人,我說過不喜歡你哭,你怎麼就是記不住?」
「好好,我不哭,不哭了。」洛馨連連點頭,抬頭擦著眼瞼上的淚意,才瞪大眼楮看他,不肯再讓淚水有機會落下,卻不知這一切看在夏炎煜眼里更加心疼。
「傻瓜,今晚留下來陪我,不準睡長椅。」夏炎煜淡笑,回握住她的手。
「喲,還沒好呢,就曖昧上了?」冷隨心走了出來,面色帶著疲憊,卻仍忍不住出聲揶揄,依她看,這女子肯定是夏炎煜的心頭肉,不然這男人哪有這麼好應付?
「冷隨心,你可以滾了。」雖是剛做手術,夏炎煜精神卻好得很,冷隨心不得不佩服,這男人狀如牛,哦不,牛都不及他強壯。
「嘁,沒見過這麼過河拆橋的。」揉了揉發疼的眉心,冷隨心月兌去身上的白大褂,就見一群所謂的主治專家朝她過來,嚇得她到處躲。
「喂,夏炎煜,就當是為了報恩,幫我趕走他們呀。」冷隨心嚇得恨不得躲進床底下,還真是怕了那些權威的專家們,自己治不了就斷定夏炎煜的腿不行了,現在她不過是做了個大膽的試驗,將他的骨頭直接打斷,然後接上,替他治好了,那些人居然不打算放過她,想挖牆腳。
靠,她這個國際大醫師,是這麼好挖的嗎?也不去打听打听。
夏炎煜輕笑,這女人很少有怕的人,原以為除了那個小家伙,就沒有人可以讓冷家小姐怕成這樣了,現在似乎又多了一樣。
眉間微挑,夏炎煜倒不急著趕人,冷隨心嚇得恨不得跳窗戶。
夏炎煜依然淡定地見那些人進了病房,眼神才沉了下來,卻依然唇角帶笑,「第一,跟我互換位置,第二,大門在那里,自己選。」
姿勢慵懶地靠在病床上,夏炎煜的威脅卻依然奏效得很。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還希望冷小姐下次能抽空,大家一起探討探討醫學知識了。」知曉他身份的那些人尷尬地笑了笑,便知趣地離開了。
這麼就打發了???
洛馨有點hold不住了,這個男人,還真是有當黑幫老大的潛能。
「女人,別太崇拜我。」自然而然把她的眼神理解成痴迷,夏炎煜淺淺一笑,頓時讓洛馨有種淪落花叢的感覺。努起嘴,她心間一暖,至少……
夏炎煜回來了,雖然……
自信得有些欠扁。
窗外,一地橙黃的余暉散落在醫院的前院里,幾棵晚櫻樹正值開花季節,花絮紛飛,營造出一種浪漫的氛圍。
一名小男孩抬頭,望向二樓處,一雙好看的眸子眯了眯,緊接著又將鴨舌帽壓低,背著小書包繼續前進。
此時,一聲尖叫滑過,讓他下意識捂了耳朵,直到聲音停歇,他才順眼望去,前面,一名粉色衣裙的小女孩摔在了地上,姿勢極度不雅。
而此時早已是下午,過往的人行色匆匆,自然不會因為她而駐足。
嘆了一口氣,洛司理有些無奈地走了過去,伸出手。
涼涼望著眼前突然出現的手,冷筱筱嘟起小嘴,抬頭望向那個主人,眸色里幾絲喜悅閃現。
懶得理會她多變的神色,洛司理的耐心幾乎耗光,除了媽咪,他從沒這麼耐心過,一分鐘早已是他的極限。見她仍是愣住,司理抿唇,收回手,隨即毫不留戀地大步離開。
忽然回了神,冷筱筱大聲叫住了他,「喂!」
腳步一頓,洛司理扭頭,看她,「你,是在叫我?」
「不然呢?」冷筱筱嘟嘴,一副小公主高傲的模樣,似乎就連和她講話,他都應該感到榮幸。
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洛司理並不想和她計較,「說吧,什麼事?」
「扶我起來。」冷筱筱發話了,粉女敕的小手伸向他,雙頰粉紅。
原以為他會照辦,可洛司理僅是揚眉一笑,「抱歉,我趕時間。如果你受傷了,大可撥打120,哦,不,直接叫救命就可以了,畢竟這是醫院。」
說完,他毫不留戀地大步往醫院里走去,心情帶著些愉悅。
他的身後,冷筱筱雙頰鼓起,粉琢的小臉盛滿怒意。
可惡,最好不要被小姐再看到你,哼!
憑著一張討人喜歡的臉,洛司理倒是很順利地找到了夏炎煜的病房,門邊,四五個人站在那里,額,好吧,應該是趴在門邊,除了那名**女子,其他四位,洛司理都熟得很。
不動聲色走了過去,洛司理也找準了個縫隙,窺視里面的情形,動作很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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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只剩下洛馨和夏炎煜,前者埋著頭,手指緊緊拽著衣裙的下擺,一副做錯事的無措模樣。
「夏炎煜……」怯怯喚了一聲,洛馨本著‘先承認錯誤是好孩子’的原則,想在他發威之前,供出所有罪行,記得他說過,不喜歡欺騙,可是她一再觸踫了這道底線,即使身不由己。
抬眸,見他不發一語,洛馨抿緊唇,扯了扯他的衣袖,「夏炎煜,我,錯了……」
視線移到她粉色的臉頰上,良久,他才淡淡道,「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