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馨抿唇,不知該怎麼接下去,她沒想過那個吝于說半句情話的夏炎煜,此刻卻毫不猶豫地說愛她了,她無法無動于衷,更無法回應他什麼。
「馨兒,這次我不會松手,但,也不會逼你。」見她雙肩顫抖,他心疼,卻又不能貿然靠近,他怕,會將彼此推得更遠。
「夏炎煜,如果我這輩子都不想跟你在一起呢?」良久,她低聲說了這麼一句,臉蛋被凍得通紅,卻倔強地要一個答案。
「那我就等到下輩子,下下輩子,直到你回到我身邊。」他答得毫不猶豫,仿佛這句話,早就在他心里烙了印,深刻得讓人無法忘記。
空出一只手牽著她往前,夏炎煜迅速將她帶進屋,將小家伙放進臥室,才到隔壁浴室里替她放了熱水。
這一系列的動作,他做的自然嫻熟,洛馨默默看著,倏爾落了淚。
抬手擦干,卻始終抹不掉心里的那份感動。
夏炎煜,你是故意的麼?明知我會心軟,所以你便用了這個方法,讓我妥協?
做完所有的準備,夏炎煜走了出來,就見她埋著頭,雙眼通紅。
「和我在一起就這麼讓你痛苦嗎?」他暗啞著嗓音,握著毛巾的手微微發抖。
恨,在心間蔓延,卻又矛盾得,舍不得傷她半分。
她,終究想要他如何才肯罷休?
洛馨察覺不到他的隱忍,僅是沉默,然後,室內陷入一陣寂靜。
夏炎煜沉下雙眸,將毛巾塞進她手里,「去洗澡吧,等你睡下,我就離開,別哭了。」
抬起紅腫的眸子凝向他,洛馨想說什麼,卻發不出半絲聲音。
夏炎煜嘆了一口氣,將她抱進浴室,指月復停在她衣襟的排扣處,又涼涼收回了手,「你慢慢洗,我在門外,有什麼事,叫我一聲就可以了。」
說著,他大步走了出去,為她關好浴室門,才坐在床榻上等她。
洛馨望著鏡子里的自己,活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明明,那個人對她很好了不是嗎?
房間外,夏炎煜正等得有些著急時,浴室門打開,她走了出來,臉上帶著沐浴後的清香,臉頰粉女敕,透著幾分誘惑。
按捺住心間的想法,他攔腰將她抱到床上,蓋了棉被。
「早點睡吧,我馬上就離開。」他淺淺一聲,替她關掉了室內的燈,只留下一盞床頭燈。
洛馨心里暖暖的,听話的閉上了眼,只覺得,他其實並沒有走。
這樣,反而更好。
洛馨想著,嘴角掛著笑靨,陷入了睡眠。
意識殆盡之際,她隱隱約約感受到那人在她唇邊,輕輕一吻,低喃了一句,隨即關了燈離開,室內恢復初有的安靜。
走出房間,夏炎煜並沒有直接離開,打開了隔壁洛司理的房間,他走了進去。
床邊,亮著一盞昏暗的小台燈,夏炎煜走近,看著桌上擺放著一個相冊,他之前擔心著洛馨,沒有注意到。
看了他一眼,夏炎煜翻開那相冊,里面,讓他微微一驚。
數十張,全是一個人的照片,看樣子都是從網上,雜志上剪裁下來的。
夏炎煜倏爾笑了,模了模小家伙的額,幾絲痛楚壓抑在心間,「對不起,小鬼。」
「爹地……」小家伙狐疑睜開眼,看到夏炎煜真的坐在床邊,立即紅了臉。
夏炎煜愣住,隨即勾唇一笑,將小家伙摟進懷里,「終于肯叫我了?小家伙,我還以為,你很討厭我。」
「嗯,很討厭。」洛司理並不掙扎,任由夏炎煜抱著,鼻尖聞到淡淡的煙味。
原來,這就是爹地的懷抱。
先前,他雖懷疑,卻一直不敢私自佔有,他怕一旦錯了,會很難接受。甚至,會因此傷害到媽咪,所以他假裝不在乎,可他到底是個孩子,渴望一個可以頂著他跑,逗著他玩的爹地。
夏炎煜見小家伙這麼說,並不生氣,反而笑得愈發妖艷,「小家伙,你跟你媽咪一樣,很不老實。」
他故意說著,拿起相冊,一張一張翻著,隨即又放回桌上,「小鬼,有沒有人告訴你,如果想要爹地的照片,自己照就好,不需要借他人之手,那種照片毫無意義。」
洛司理低著頭,臉紅了一片,「我才沒有想要。」
嘴硬的小家伙,不過,很可愛。
夏炎煜淡笑,一手拿起手機,另一手摟著小家伙,「看鏡頭。」
擦!
鎂光燈閃爍,第一張父子合照就這麼出來了。兩父子有些激動地看照片,還時不時互相誹謗。
「爹地,你笑得好傻。」
「小鬼,你在害羞!」
「嘁,我才沒有。」
「不然,再來一張好了。這次,保證不傻。」某人模模下巴的胡渣,若有所思道。
小家伙嘻嘻一笑,拿起手機,果斷繼續來。
不知玩了多久,小家伙才沉沉睡去,夏炎煜靠在床沿,低頭望著懷里呼呼大睡的小東西,笑得很幸福。
很久以前,他就曾想過,如果有個孩子,一定要給他一切最好的,卻未曾料到,這一刻,晚來了七年。
抬頭,窗外的月色正濃,夏炎煜笑了笑,褪去那層冷冽,此刻的他看起來,只是個簡單的男人,一個因為有了家人而倍感幸福的男人。
只是那個女人,他還追的回來嗎?
*****
第二天,日上三竿,洛馨才醒,自從懷了身孕,她就嗜睡得很。
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洛馨掀開棉被,走至樓下,擺放著豐盛的早餐,桌上附了個小紙條,是司理歪歪扭扭的字體。
媽咪,早餐很重要,要全部吃光光喔。
會心一笑,洛馨突然好奇了,小家伙是請了誰幫她做的早餐?
而下一刻,她忽地止了笑意,只因腦海里浮現一種可能。低下頭,她安靜地坐下,手拿筷子,慢慢地開始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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