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夜殤身子又是一震。
一段昂長而壓抑的沉默後,李嫣有些急切的開口道︰
「我知道昨日你跟我說的事事關重大,可我發誓,我一定不會向外說,我只是想看看我的男人到底長著怎樣一幅容貌。」
將她抬起的小手緩緩的拉下,眸光溫柔似水,朝她寵溺一笑,才緩緩的開口道︰
「傻瓜,誰用你發誓,既然我敢告訴你,便絕對相信你不會說出去,我剛才沒說話,只是在回憶我到底是個什麼模樣,可想來想去,我也記不起我真實的模樣……」
他深知若這件事傳了出去,那麼便不是他一條命那麼簡單,那牽扯的可是龍御國一國百姓的命運。可他將這麼重要的秘密告知與她,便代表著他對她絕對的信任。他相信她不會害他,不忍傷他,就如他不會害她,不忍傷她一般。只是這容貌……
自從他服從命運的安排,只身一人來到這鳳凰國,他便再未見過自己的真實容貌。因為有關國事,所以他的人皮面具是特殊材料制成,他根本不用日日麻煩的取下帶上,也不能那般做。
八年了,他從十歲長至十八歲,卻早已忘記自己本身的模樣,這是一件多麼諷刺也多麼不可思議的事啊,可,卻如此真實的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此時此刻,他竟有些擔心他長得不夠好看,害怕她會失望。
心底無端的溢出一股哀涼的氣息,一瞬籠罩她的全身。
李嫣蹙眉看著這樣的夜殤,被哀涼的氣息所包裹,讓她想伸手打碎他身上的這種氣息。事實上,她確實也這麼做了。
夜殤覺察到腰間的微涼的小手,心底溢出幾絲安慰與慶幸。
還好上天讓他遇見了嫣兒,若是他不來這里,還遇不見她呢!
他之前不想將他的身份告知與她,只是不想將自己黑暗的一面呈現在她面前,而且,他也實在不願再憶起那八年里的種種。只有他自己知道,走到今天這一步,他是吃了多少的苦,遇見了多少的危險才一點一點換來的……
狠狠的將她摁進懷里,力道大的讓李嫣不由的皺了皺眉,卻紋絲不動。如若這樣,他心里便能好受些,她這點痛算的了什麼?與他心底的痛相比,這真的不算什麼……
天已大黑,屋子里也是漆黑一片。
看著黑幽幽的四周,李嫣這才驀然明白,原來現在已是天黑,她睡了足足一個白天。剛這樣想著,便覺得肚子有些餓,她可是從昨天下午到現在滴水未盡。推了推沒有絲毫動靜的夜殤,緩緩的開口道︰
「我餓了!」
驀的睜開美眸,心底泛起幾分愧疚。他真該死!此刻竟然忘了她已經一天多都沒進食,不過幸好,他早已讓人將飯菜備好,一直溫著,就等著她醒來。
「你等著,我這就去將飯菜端過來。」
將她身上的被子又攏了攏,這才起身下床,也不知怎麼使得,燭火便噌的被他點燃,隨後,他便拿起擱于床前矮凳上的外袍,姿態優雅的緩緩穿上。
因為光線不適,李嫣半眯著美眸看著他欣長的漣灩的身影漸漸遠去,心底不由的一暖。因為她此刻的秘密身份,不能找丫頭伺候,一日三餐,總是由他親自自瓊玉樓的廚房端至小院,待她吃好,他再端回去,如此反反復復,她都煩了,他卻未露出半分不耐煩的神色。
你們說,這樣體貼倍至,堪稱完美的男人她怎會不心動?
不大會兒,他便端了熱騰騰的飯菜回來,將托盤擱于沉香木桌子上,便來到床前,將正欲下床的李嫣抱在懷里。
李嫣小臉一熱,「你將我放下,我自己可以走。」
「看見昨晚你累的半死了,我都心疼死了,你就讓我補償補償好了。」
曖昧的話語緩緩的吐至她白皙精致的耳垂處,李嫣眼角不由得猛的一抽。
他倒還好意思說,之前,他早干嘛去了?心疼她?那是誰昨晚那般一次次的……欺負她。
皮蛋瘦肉粥,爆炒田螺,紅燒茄子,番茄炒蛋,糖醋鯉魚……
就只是些普通的家常小菜,李嫣卻不由的吞了吞口水,她現在才覺得餓的前胸都貼在後背上了,哪怕現在擺在她面前的是一碗白飯,她都能吃的津津有味。剛抬手想先捏幾個墊墊底兒,卻被他一把打掉。她抬眸正欲發火,他卻邪邪的笑道︰
「小髒貓,你忘了你手昨天模哪里了?」
聞言,她的小臉霍得通紅。他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呀?他還好意思問,要不是他次次使壞,她能忘乎所以的那樣對她嗎?心里想著是歸這樣想,她卻著實是一動不動的乖乖的只管吃他喂至嘴邊的飯菜。
吃魚肉時,他細心的將魚刺一根根剔除才緩緩的送至她嘴邊。
喝粥時,他則是吹了又吹,然後在嘴邊試了試溫度,才放心喂給她。
李嫣的眸底有些潮意,她打小便失去父母,所以,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給自足,以致她性子涼薄,不善與人親近。哪怕結婚後,她與冷燁從來都只是各顧各,因為他們都是八零後,不懂的愛人,也不懂的如何待別人好,從來從來,都沒有人這般寵過她……
滿屋子和諧的氣氛,讓李嫣都有些燻燻然,她心想著如若這便是海枯石爛多好……
看著她被稀飯潤的紅潤晶瑩的菱唇,夜殤便覺得有些心猿意馬,湊上嘴唇,便想吻上她嬌艷的唇瓣。可剛來到她面前,便被她的伸展的手掌驀的擋住。
「我要吃飯!」
「我也想吃呢,乖哈,來讓我親一口!」
李嫣自然不願,攤著手心使力的擋著他越靠越近的薄唇,就是不騰開小手。
夜殤驀的含住她礙事的玉般的手指,輕輕的吸允,發出細微的聲響。指尖傳來的酥到骨頭縫里的酥麻感,讓李嫣的小臉剎那間的紅了個透徹,又思及那小手做盡了壞事,髒死了,想退出他的唇間,卻被他吸的更緊。
「你不是說它髒死了嗎?還……還這樣!」
看似鎮定的口吻,氣息卻已是有些不穩。听她這麼一說,夜殤卻是眉頭也不皺的繼續自己的事情,絲毫不理她有些郝然的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