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彩霞一邊胡亂地打著一邊叫道︰「你長成這個樣子,不是強盜是什麼?居然敢搶我們家?讓你看看我的厲害!」
蘇金龍是什麼人?他長年保持著強悍的體力,能被一個女人給打倒嗎?他一把抓住掃把,一個用力就從王彩霞手中給搶了過來,扔到一旁,王彩霞被他一拉,慣性作用下撞進了他的懷中,蘇金龍只覺得軟軟一團撞到他胸下,他的胸刷地就紅了,一時間沒有動作,愣在那里。
王彩霞又羞又怒,捶打著蘇金龍叫道︰「好啊,你不但想劫財,居然還要劫色?」
「胡、胡說,我劫你干什麼?又老又丑的!」蘇金龍臉紅著說。
這還了得?女人最討厭別人說「丑」和「老」字,她氣壞了,打的更厲害,嘴上還不依不饒的,「你這個丑八怪,居然敢說我丑?你不看看自己長什麼樣兒?」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蘇金龍沒令王彩霞感到害怕,她此刻沒有一絲怕意,只有氣憤。
落松進門後只看見王彩霞情緒激動地打著蘇金龍,蘇金龍只是擋著卻不還手,落松不解地問︰「你們這是干什麼?」
原本他是想自己帶金龍回來再介紹的,沒想到中途有急事離開,只是晚回來一會兒就看到如此一幕,他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能讓兩人打起來?
王彩霞一看落松回來,趕緊就跑到他後面說︰「這人是強盜,大白天的想搶錢不說還要劫色,趕緊報警!」
「劫色?」落松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看不出來,老友還挺猛的。
蘇金龍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把手背到身後,不悅地說︰「落松,哪弄的女人?我記得秋瀾長的不是這個模樣啊!」
「咦,你們認識?」王彩霞一看這「強盜」直呼自家雇主大名,顯然就是認識的。
「哼,無知的女人!」蘇金龍都要把頭仰到天上去了。
落松笑道︰「我來介紹一下!」他指著王彩霞說︰「金龍,這位是我們家的阿姨,叫王彩霞,你跟著我叫小王就行!」
「一個下人居然這麼囂張!落松,你就這點能耐?」蘇金龍一听對方的身份,更加看不起。
「你……」王彩霞剛想發作,卻又忍住了,想听听這個「強盜」是什麼身份。
落松對王彩霞說︰「這位是蘇金龍,我的好兄弟,是小洛的爸爸!」
「什麼?小洛的爸爸?老爺,小洛的爸爸不是您嗎?」王彩霞驚問。
「哦,我是小洛的養父,金龍才是小洛的親生父親!」落松解釋道。
「小洛那麼好的孩子怎麼會有這麼野蠻可怕的父親?哼!」王彩霞也毫不示弱,把剛剛受的氣還回去了。
蘇金龍火了,「落松,你的下人太不像話了,要是我那兒有這樣的僕人,早砍了!」
王彩霞驚了,「你竟然敢草菅人命?太無法無天了!」
落松趕緊說︰「小王,趕緊準備晚飯吧,一會兒小洛回來,大家聚一聚!」
王彩霞听了轉身去準備晚餐。
落松對蘇金龍說︰「我說金龍,這兒可不是你那地界,別想不想就砍了!」
「你哪弄個娘們管著,我看快成你老婆了,這種女人不收拾不行,懂嗎?」蘇金龍這麼多年已經染上了一種土匪習氣。
落松呵呵笑道︰「她是照顧小洛的,跟小洛投緣!」
果真一听到是為了小洛,蘇金龍不吭聲了,可里面的王彩霞氣歪了鼻子,這男人說話太可惡,她真要好好地收拾他一番。
此時門響了,段煜麟跟洛洛進門,洛洛看到蘇金龍,笑著說︰「爸爸,一路還順利嗎?」
蘇金龍豪爽地笑道︰「順利、順利,哎呀小洛,你怎麼一點肉都不長呀?太瘦了!」
王彩霞在里面听到強盜真是小洛的父親,心里暗道可惜。然後再听強盜後面的話,就剩下不屑了,小洛這是科學飲食,弄那麼胖回頭不好減。
蘇金龍的到來,洛洛顯得很高興,她坐在沙發上和蘇金龍有說有笑,王彩霞听著蘇金龍大聲說笑,真是一點素質都沒有,完全就是個粗人,也不知道這人是干什麼的?有沒有老婆?她這才想到,強盜的老婆,就是小洛的親媽,這小洛真是可憐啊!
王彩霞忙活半天,把飯菜都擺上桌,她也坐在往常的位置上,蘇金龍皺眉,不悅地說︰「下人有什麼資格上桌吃飯?等我們吃完你吃剩的!」
真是語出驚人啊!王彩霞氣的臉立刻就綠了。
洛洛趕緊說︰「爸,王姨不是下人,她是來照顧我的,這里和您那里不一樣,您別亂說!」她又趕緊對王彩霞說︰「王姨您別往心里去,我爸那里的風俗習慣和咱們這里不同,看在我的面子上,別計較啊!」
王彩霞本來想去廚房吃的,可小洛這麼一說,她也不好意思了,只得坐在這里說︰「沒事!」勉強地笑了笑。
蘇金龍不罷休,說道︰「看在小洛的面子上,你就在桌上吃吧!」
落松把酒杯舉起來說︰「金龍,來喝酒!」堵上他的嘴總沒問題了吧!
飯間,洛洛與落松一直與蘇金龍說話,他沒機會再跟王彩霞對著干,等飯吃到後面,王彩霞去盛湯,特意給蘇金龍那碗湯里加了料,端到他面前時還把碗重重地一放,「哼」了一聲,湯都酒出來。
蘇金龍毫不在意,拿起碗像喝酒似的喝了一大口,這湯還沒咽下就扭頭吐了出來,看的王彩霞一陣惡心,這男人怎麼這麼髒啊?還得她收拾。
「這是什麼湯啊?味道這麼怪?」蘇金龍瞪大眼楮吼道。
王彩霞淡定地說︰「這湯是小洛最愛喝的!」
「小洛愛喝的?」蘇金龍又嘗了一小口,又酸又甜又辣的,可能孕婦都這口味,算了,勉強喝幾口吧!
洛洛與落松已經猜到什麼情況,互相看著笑了笑,並不打算拆穿,兩人都覺得以後的生活大概不會寂寞了!
「爸爸,听說您今天耍流氓了?」洛洛笑著問蘇金龍。
蘇金龍嘴里的湯又噴出來了,又瞪起大眼問︰「誰跟你說的?」他馬上看向王彩霞,「你跟我女兒告狀呢?」
落松伸手攔他,「哎哎,我說的!」
蘇金龍捶好友一拳,「你小子,亂說什麼呢?」他瞥了王彩霞一眼對小洛說︰「你可別亂信,追你爸爸的女人那麼多,我怎麼會看上這個半老徐娘?」
他說的話也不完全是假的,在那個地方,如果听說是龍爺,黃花大閨女都上趕著想嫁!
王彩霞笑了笑,是個嘲笑!
這天晚上落松跟蘇金龍都喝多了,蘇金龍更是在房間里大哭大叫,一樓的洛洛倒還好,听的不真切,住在二樓的王彩霞可快瘋了,叫的她頭疼,兩個醉鬼,都沒法跟他們說。
洛洛躺在段煜麟懷里,听著嘈雜的聲音,說道︰「看來他們又high翻了!」
「等著吧,估計他們得狂歡幾天,明天我爸還得加進來,小洛,總這樣也不是辦法,我看你到段宅住幾天如何?」段煜麟提議。
洛洛不吭聲。
察覺到懷里的人兒似乎有自己的心思,他低下頭,借著外面昏暗的月光看她有什麼心事?他吻了吻她的額,問她︰「想什麼呢?不願意住到段宅?」
「我們又沒結婚,住那里算怎麼回事兒?」她不情願地說。
其實她對那里記憶不是很好,那是一段復雜的日子,雖然曾經有過甜蜜,可她搬出來的時候卻太過慘烈,她有心里陰影,她喜歡在這里住著,沒有壓力,因為這是她的地盤。
「小洛,你已經是我的女人,咱們差不多什麼事都做了吧!難道你還有別的想法不成?」段煜麟審問道。
「還是等到結婚以後再住過去吧,這樣總是名不正言不順!」洛洛轉過頭,敷衍道。
「那你什麼時候嫁給我?」他追問。
「哎呀,不是都說了生完孩子嘛,我不要大著肚子結婚!」她拉起被子,蓋住臉,不願意再面對他。
他惡劣地拉下她的被子,說道︰「小洛,咱們現在明明就是在同居,住到哪里也擺月兌不了同居的事實,我真不明白你在矯情什麼?」
「那你出去睡吧!」她利索地說。
「你……」他真是被他氣的咬牙切齒,卻不能把她怎麼樣,如果不是因為懷孕,他一定好好「懲罰」她。
她也生氣,她願意住哪兒是她的自由,至于這麼沒完沒了的逼問嗎?現在她沒嫁給他就要無條件服從,如果是嫁過去了,她是不是又要過著像以前那樣的生活?她覺得自己要好好考慮一下了,要麼就是跟他把話說到前頭,她還不知道自己早就沒有自由權了。
她看向段煜麟說︰「我警告你,以後我想住哪兒就住哪兒,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如果同意,我就和你在一起,如果不同意……」
「不同意怎麼樣?」他打斷她的話,語氣危險極了,警告她不要亂講話。
「不同意的話咱們就散伙兒,你搬出去,各過各的!」洛洛下定決心說道。反正她現在懷孕他不能把自己怎麼樣,如果不趁著這個時機制定好規則,以後恐怕他是不會听自己的。
「各過各的是什麼意思?」他挑起眉,周身已經殺氣漸濃。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不明說,現在也學聰明了。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不同意就分手?」後面兩個字陡然提高聲調,代表著他現在的勃然大怒。
「我可沒那樣說,你自己理解去吧!」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肩,努力維持鎮定。
他敏銳地感覺到她的小動作,黑暗中勾了勾唇,很好,還知道害怕,這個小東西,寵著她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他壓住自己的火氣,像往常那樣攬住她,另一只手撫著她柔順的長發,緩緩地說︰「小洛,我早就說過,不管因為什麼事情,你一定是我的女人,這點不會變,所以你最好不要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否則真把我惹怒那天,可不是你所能承受的!」
他的語調很慢,像是諄諄教誨,又像是囑咐,結果卻令她不寒而栗,她突然想起以前他對自己做的那些事,她是那樣的怕他,他是一個冷血的男人,她怎麼忘了呢?難道是因為他現在對自己太好,所以忘掉曾經的他是多麼可怕的一個男人?她沉默了、屈服了,不敢再挑釁!
現在他不能用吻來作為懲罰,也不能用他的大手在她柔軟的身體上揉捏,她若激動了也容易早產,他只能嚇唬嚇唬她,讓她思想老實一些,不要總想著有退路,她這輩子除了當他的老婆,絕對不會再有第二人選。
「好了,睡吧!」他輕嘆一聲,在她發間印下一下晚安吻,又像哄孩子一樣,哄她入睡。
什麼都可以由著她,唯獨離開他這條,是打死也不會同意的。
第二天,洛洛本想陪父親在C市轉一轉,好趁機躲開段煜麟,昨晚的事讓她耿耿于懷,也讓她明白,看起來她現在多麼受寵,多麼風光,其實都是靠不住的,他說翻身就翻身,不給她一點準備時間。
然而蘇金龍說想休息幾天再轉,這令洛洛失望了,成功地被段煜麟帶走。
段煜麟看她情緒不高,顯然是因為昨晚的話,他也不解釋,就讓她誤會去吧,這個女人不能太寵著,否則以為自己有絕對的自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那還了得?
兩個人各有各的想法,這一天雖然還像以往那般說話、吃飯,可這氣氛總是透著絲怪異,像冷戰又不是冷戰,兩人又暗中較勁,要多難受有多難受,連趙偉都察覺出來不對勁兒,大氣不敢出,生怕引火燒身。
白天大家都上班走了,就剩下蘇金龍與王彩霞兩人在家,蘇金龍睡醒覺,懶散地走下來,大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命令道︰「先給我上碗醒酒湯,然後準備早餐!」
王彩霞心想這男人真不要臉,太自心為是了,她冷聲說︰「自己弄!」
「你不是下人嗎?難道落松不給你發工資?怎麼到我龍爺這兒就不伺候了?」蘇金龍中氣十足地說。
「喲,還龍爺呢?抱歉,我是專門伺候小洛的,別人不管!」王彩霞一點害怕他的意思都沒有。
「擦……」
她打斷他的話,又說︰「出門走到頭兒,有賣早點的,你再不去吃,就該收了!」
「我說你這娘們兒……」
他的話還沒說完,王彩霞已經進了廚房,還把門關上,蘇金龍沒辦法,他怕沒早餐吃,只好出門自己去吃,然而他走出大門,卻發現門口空空如也,別說早餐了,連個攤位都沒有,他看到正沖著門口有條路,估計是這條路,他向前走去,發現兩旁不斷有騎自行車的過去,心想應該就是這里了。
可他走啊走的,還沒走到,走這麼遠返回去不值當的,那不就白走了?于是只好還硬著頭皮往前走,這里也沒個公車什麼的,他心想如果此刻有自行車,那該多好?
終于讓他給走到了,結果只看到鍋子都摞了起來,早就收攤了!他在市場里轉了一圈,現在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早餐賣完,午餐沒開始,賣的都是青菜,他總不能買顆青菜在路邊啃吧!昨晚光顧喝酒,沒吃多少東西,現在又走了那麼久,早就饑腸轆轆,餓的前心貼後心了,看時間離中午不遠了,他要是走回去估計那死娘們兒肯定又不給他做飯,他還是要餓肚子,還不如在這里等著……
來往的人們都看到菜市場門外路邊坐著個中年男子,該男子一直盯著門口的餅攤,目光是那樣的赤果果,搞的老板趕緊支餅鐺開始忙活,終于第一張餅被那男人買走,坐在路邊大口啃了起來。
蘇金龍一直就不是個講究的人,他吃完大餅,市場里已經開始賣熟食,他又買了腸、雞鴨等熟食,溜達地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啃著香腸,還哼著小曲兒,別說這里的吃食真比他那邊做的好,還有股子家鄉味道。
王彩霞剛做好飯就听到門響,隨即而來的就是一股好聞的肉味兒,她出來一看,蘇金龍拎著一堆吃的進門,還抬手在她面前揚了揚,「想吃嗎?饞死你!」他哼著曲兒上樓,完全沒有想給她的意思。
王彩霞心里不屑地想,真是餓死鬼轉世,她在樓下喊︰「別把房間里弄油了,我不給你拾!」
回答她的是「 」地關門聲!
晚上下了班,洛洛跟著段煜麟走出公司,她照例坐在後面,今天段煜麟自己開車,沒有叫司機。
車子緩緩開動,開了一會兒洛洛發現這個方向不是回家的,倒像是去段宅的,她警惕地問︰「段煜麟,你帶我去哪兒?」
「回段家!」他沉聲道。
「我說了我不住那里,我要下車!」她把手放到門上,做出一副要開門的樣子。她不喜歡被人逼迫,一點也不喜歡。
他把車停在路邊,轉過頭,冷叱道︰「今晚是爺爺請你爸去段氏作客,難道你不要去?」
原來如此,她松口氣說︰「那你不早告訴我!」
他挑挑眉,「我看你也不想理我!」他將手臂架在椅背上,問她︰「段家就讓你那麼討厭?」
她看著他烏黑的眸,平靜地說︰「我討厭的不是段家,而是那段沒有自我、備受傷害的婚姻生活!」
他目光一黯,深深地看她一眼,轉過身開動車子,他心底升起一股無力感,不知道過去的傷害究竟如何才能完全抹平?不再成為兩人之間的一道不可逾越的溝?
車子駛到段家,兩人一進門就听到里面熱鬧的說話聲,有段賀光的、有蘇金龍的還有段老爺子的。
段煜麟發現自從父親得知蘇金龍並未去世後,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十分精神,一反往日的儒雅,天天大聲說話還大笑,可見蘇金龍這個好友對他的影響有多大,人生中一個大的心理包袱丟掉,這是一件可喜的事情。
段煜麟與洛洛在門外的時候還是各走各的,進門後,段煜麟將手臂搭在洛洛的肩上,她並未反對,顯然兩人暫時達成協議,不讓大家發現他們之間的不對勁。
常怡舒看到兩人進門,過來迎接說道︰「怎麼才回來?就等你們了!」她溫柔地看向洛洛問︰「餓了吧,馬上就吃飯!」
屋里段孝嚴站起身說︰「小兩口回來了,吃飯、吃飯!」
段賀光拉著好友蘇金龍,向餐桌走去。蘇金龍是血性男兒,一上桌就舉杯說︰「段老,我蘇金龍多謝您這麼多年對小洛的照顧!」
段孝嚴此刻也感性起來,舉杯說道︰「金龍,不管你當初救賀光的目的是什麼,你都救了賀光,這是事實,僅憑這一點,我們段家就應該照顧好小洛,你的確是賀光的救命恩人,這是毋庸置疑的!」
「段老,您一家真是、真是太仗義了!我什麼都不說,干了!」蘇金龍仰頭,一飲而盡,眼眶都紅了。
洛洛跟段煜麟都不說話,段煜麟依舊給她挾著菜,還有常怡舒,也體貼地照顧著小洛。她听了一會兒,才抬起頭說︰「小洛的性格很好,非常得我的心意,我一直為沒有女兒而感到遺憾,現在正好,其實女兒真比兒子貼心!」
段賀光說︰「這就是落松的功勞,教出這麼好的孩子!」
落松趕緊擺手,「慚愧慚愧,是小洛底子好,小洛跟落帆都是一樣的教育,這結果就千差萬別,真是丟人啊!」他捂臉。
蘇金龍這下也不謙虛了,拍拍胸脯說︰「我們蘇家都是老實人,從沒出過奸呀邪呀什麼的,反正小洛今天能這麼優秀,咱們誰的功勞都少不了!」
段煜麟清了清嗓子說︰「我們可以換個話題了,再夸下去,小洛不用吃飯了!」
大家向她看去,果真看到她一臉尷尬,窘的臉上都要滴出血來了。
「怪我真怪我,是我起的頭兒!」常怡舒掩嘴笑道︰「說別的吧,金龍以後有什麼打算?」
蘇金龍說︰「我能有什麼打算?等小洛生了孩子,我就回我那兒去,還當我的山大王!」
段孝嚴說道︰「別的我不管,反正你這段時間得住我這兒,讓我們段家好好招待你,不能推辭啊!」
「哎,別、別,您太客氣了,我住落松那兒挺好!」蘇金龍忙擺手拒絕。
段孝嚴板臉,「那怎麼能行?好歹也讓我們盡盡心,不然我心里可過意不去!」
蘇金龍苦下臉看段賀光,想向好友求助,段賀光說道︰「爸,讓金龍在落松那兒住幾天,再上咱家住,人家想女兒!」
「那好吧,就這樣定了,金龍你要是不來,我親自接你去!」段孝嚴拍板。
蘇金龍一看不好再推辭,只好應道︰「行,老爺子,到時候我自己過來!」
段煜麟明白爺爺這用意恐怕不是住幾天這麼簡單,可小洛不明白,她沒有那麼多的心眼,也不那麼了解段孝嚴,只是覺得他們很熱情,僅此而已。
雖然有意克制,可能是大家都太高興了,段賀光、蘇金龍與落松又喝多了,三個人又像年輕時那樣又喊又唱的,要麼說姜還是老的辣,段孝嚴一點醉意都沒有,眼楮還是一片清明,他看著三個大男人發瘋的樣子沒有生氣,而是帶著笑意感嘆道︰「難得他們三個這麼高興,就像年輕時一樣,真好!」
常怡舒跟佣人把三個人扶到房間里去安置好,這副樣子,說什麼也回不去的,就在這里睡下了。
都安排妥當,段孝嚴說︰「小洛,今天時間太晚了,你也在這里睡吧!」
洛洛猶豫,現在時間已經11點,的確是太晚了,現在不是要長期住這里,只是特殊情況住一晚,應該不會影響到什麼。
然而她還沒說話,段煜麟就突然站起身說︰「不了,我們回去!」
大家都覺得段煜麟這個舉動太突然,常怡舒開口說︰「折騰這麼晚,小洛肯定累了,今天就將就一下,房間我都給你們收拾出來了,小洛,跟媽上樓吧!」
然而段煜麟卻一把抓住洛洛的手腕說︰「媽,我們回去睡,您別忙活了,都去休息吧!」他垂眸看向洛洛說︰「小洛,我們走!」
現在的段煜麟看起來有些不近人情了,就連洛洛都覺得有些難堪,可她又不能說什麼,她非常明白段煜麟這樣堅持是為了什麼。她默然地站起身,由著段煜麟幫她穿上外衣,他拉著她的手就像牽了個小朋友,向門口走去。
段孝嚴一直沒吭聲。
常怡舒忍不住在後面問︰「煜麟,你們沒事吧!」
「沒事!」段煜麟頭也沒回,拉著她走出段家大門。
常怡舒不解地問︰「爸,我看有問題啊,怎麼回事?」
段孝嚴眸中精光閃爍,緩聲開口,「我看這問題應該在小洛身上,這樣,你找個時間單獨問問煜麟是怎麼回事,咱們得對癥下藥!」
「行!」常怡舒答應下來,眉間憂色並未退去,她真的不想兩個孩子之間再出什麼事,只想讓他們順順利利地在一起生活。
段煜麟和洛洛出了門,他主動給她拉開後門,扶她坐上去,他才坐到駕駛室開車,一路上兩個人都沒說話,就這樣一直開到家。
王彩霞听到門響披著衣服下來看,她打著呵欠問道︰「這麼晚還回來?」
「沒事,王姨您去睡吧,我們也去休息!」洛洛說道。
等兩人進屋洗漱完已經將近12點了,終于可以躺到床上,洛洛問︰「段煜麟,你這樣是想逼我同意住到段家嗎?」
「不是,我尊重你的選擇,你應該看的出來,我會把一切事情攬到我身上,不讓他們去麻煩你。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做才能讓你不再計較過去,不再讓過去成為我們將來的障礙,小洛,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時間不早,先睡吧!」他的聲音很低,透著一絲無奈。
洛洛不知道該說什麼,她覺得自己可能太敏感了,又好像自己在刁難段煜麟一般,她也很苦惱,不知該如何是好,頭腦中糾結著,不知何時才失去意識睡著。
第二天一早,她醒來之後太陽已經升的老高,身邊沒有往日熾熱而安全的身軀,昨夜睡的晚,今天沒有起來,段煜麟呢?難道去上班了嗎?
她走出門,身上還是懶洋洋的,王彩霞走出來問︰「小洛,我去給你端飯!」
「嗯,他去上班了嗎?」洛洛看客廳里冷冷清清的,不由問道。
「段少說去出差幾天,怎麼您不知道?」王彩霞意外地問。
「出差?」洛洛很驚訝,這麼長時間還沒見過他出差,為什麼突然要出差了?她心里有些不安,段煜麟是不是真的生氣了?可是昨天他又沒說生氣,那為什麼突然走了呢?
其實她真的是想多了,段煜麟國外的生意一直做的很好,前陣子那麼多事沒時間打理,事情積壓下來,原本他就是打算這時候出差的,艾西落松與蘇金龍都在,她不愁人照顧,眼看著她懷孕快九個月了,一進九個月他哪里都去不了,恐怕到生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出來,所以他選擇這時候去把國外的生意處理一下。
原定行程就是今天,沒想到昨天鬧了不愉快,就一直沒顧上說,今天早晨他等了很久她也遲遲沒醒來,再不走就會延誤航班,于是只能先離開了。
快要登機,他的手機已經關掉,常怡舒匆匆趕了來,本來她是想著跟段煜麟談談昨晚的事,沒想到他在機場要出國,她便不顧一切趕來了。
「煜麟,你跟小洛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要出國?」常怡舒喘著氣問。
「媽,出國是早就訂好的行程,跟我們之間沒關系,您跑來干什麼?」段煜麟一邊往登機口走,一邊問。
「還不是昨天的事,怎麼回事?」常怡舒問。
段煜麟在登機口站住,對她說︰「您要是想讓小洛住段家,我看不可能了,她嫌名不正言不順,不肯住進去,讓她嫁給我,她又說不要挺肚子結婚,反正我是沒辦法,您自己想辦法去吧!我先走了,回來再說!」一襲話說完,他進了登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