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薇萍被她的話驚住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屈辱和憤怒從心底竄了出來,她猛的將視線轉向站在一邊的方瀟然,希望能看到信任哪怕是一點點也好!
可是她看見的卻是更深層次的鄙夷和冷漠,連一絲絲的信任也都不存在!
「我沒有!」她近乎咆哮的吼了出來。一手捂著自己的小月復,一手撐在破碎的玻璃上支撐著身體,她蒼白的臉被淚水一遍一遍的沖刷著。「我從來都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從來都沒有!」
然而,此刻方瀟然已經一心認定了她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情,根本就不相信她的任何言語,對她憤慨的模樣,更是視若無睹。
「你不相信我沒關系,可是孩子是無辜的,求求你快救救他,求求你……」眼見他們全都無動于衷,阮薇萍的憤怒全都化為對孩子的擔心。
「無辜?阮薇萍你當我是傻子嗎?」方瀟然陰冷的臉宛如地獄里出來的惡魔,猙獰著想要將眼前的一切撕成碎片。「這是你和那個男人的野種,你還讓我救他?異想天開!」
「他不是野種!他不是!他是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阮薇萍哭喊著,瘋狂的咆哮著,看著方瀟然的那雙恐懼的眸子里充滿濃濃的恨意。
求人不如求己!
方瀟然的話將她最後的一絲希望也打破,她無視滿地的玻璃,一點點在地上往電話的地方挪移著。
雙腿間的血越來越多,隨著她緩慢的移動,在地板上留下一片血淋淋的痕跡,觸目驚心!
看到這樣的畫面,鐘美玲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瑟縮在方瀟然的懷里,伸手揪住他胸前的衣襟。「瀟然,我們快走吧,改天再過來搬家。我看著頭暈,心里惡心的難受。」
「難受?要不要緊?需不需要去醫院看看?」方瀟然心疼的摟著她,一邊往外走,一邊噓寒問暖。
那溫柔的話語在阮薇萍的耳里卻是那麼的殘忍,惡毒!將她狠狠的打入無間煉獄!
門被「 」的一聲關了起來,阻隔了門外的所有光明,關住了屋內慘不忍睹的一切,亦是將他們兩人之間過年的情意關進了永無天日的地獄!
距離事情發生的那天已經過了三天,阮薇萍靠坐在醫院的病床上整整三天!
自那天從急診室里出來以後,她就沒有說過一句話,沒有放聲嚎啕大哭,也沒有靜默無聲垂淚,就只是這樣靜靜的靠在病床上,一動不動一聲不吭,不吃東西,不喝水,只靠著輸液來維持生命。
那麼安靜,安靜的就像是全世界都已經消失了一樣,那麼寂寞,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了自己,那麼無助,似乎無論如何喊叫嘶吼也不會得到絲毫的回應一般!
不知什麼時候,房間里多出了一個身影,男人高大的身軀擋在阮薇萍的窗前,遮住了窗外射進來的眼光,讓他的俊彥全都掩映在陰暗里,看不清他的模樣。
對于房間里是否會多出點什麼,亦或者少了點兒什麼,阮薇萍毫不在意,也毫不關心!
現在,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還有什麼值得他人設計謀劃的呢?心都死了,還有什麼東西能夠牽扯到她的情緒呢?
「你打算就一直這樣下去?」盯著阮薇萍沉默了良久,男人才低低的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