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等到憐兒起身準備喚蘇妙妙起身時,才發覺原是自己起的最晚的那個。而此時蘇妙妙正端坐在梳妝台前怔怔的發神,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卻從來沒有發覺原來這一身古裝在身卻儼然是換了個人一般。銀月如勾般的眉毛下一雙洞若入神的雙眼,清澈的黑瞳之中似乎還能夠清晰看清楚自己的樣子。那略施唇脂的朱唇卻依舊顯得她臉色有些許的蒼白!
蘇妙妙似是真的沒有注意到憐兒的到來,自顧自的又拾取一旁的眉黛,描起眉來!在二十一世紀,她也時常描眉,不過每一次描眉都意味著她要殺一個人,所以每一次的描眉她都沒有現在這般輕松的神色。憐兒正準備上前,卻見蘇妙妙手中忽然一抖,眉宇之間深深的多了一道暗色,整個妝容便毀于一旦!她匆忙的上前接過蘇妙妙手中的眉黛︰
「小姐還是讓憐兒來吧!」蘇妙妙依舊坐在那里,任由憐兒從自己的指間取走眉黛。又見憐兒心思縝密的將眉尾處自己剛剛那多出的一筆隨意的那麼逸勾勒,頓時一朵妖嬈嬌美的彼岸花便在她的眉尾處活靈活現。蘇妙妙也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揚。憐兒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又對著鏡中的蘇妙妙說道︰
「小姐今日真是美極了,定會羨煞宮中所有的妃嬪和女子!」
「你呀!」蘇妙妙無奈的笑了笑,口中卻是不知道為何嘆氣。憐兒瞅了瞅蘇妙妙,自屜中取出一把象牙所致的蓖,替蘇妙妙梳理著三千煩惱絲︰「小姐今日想冠個什麼樣的發髻?」
蘇妙妙自耳垂邊鋝過一寸頭發︰「既然今日要演一場好戲,自然是要用最好的狀態。我平日便對發髻沒有太大的研究,憐兒你覺得哪個發髻好便冠哪個。我可是將終身的幸福都交到你的手上了!」
憐兒聞言整個人立馬嚴肅了起來,看了看鏡中的蘇妙妙又說道︰「人道是眉黛奪得萱草色,紅裙妒殺石榴花!憐兒還是覺得那些個繁雜的發髻都襯不上小姐這月兌俗與塵世的絕美容顏!依憐兒看,簡單有時方才是自然美,不如小姐今兒將這三千發絲盡數放下,讓憐兒去園中摘一朵盛開的牡丹以作點綴,如何?」
待憐兒從園中摘牡丹回來後,蘇妙妙的房間早已經天下大亂,凌亂的床榻之上,妝台之間盡數渙散著各色的服飾。憐兒這又才想起,這些年以來蘇妙妙雖名為宰相府的六小姐,卻是不招任何人待見的,連一件最起碼像樣子的服飾都是沒有的。二人又犯愁了起來,雖然精神可佳,但是無論在哪個時代似乎銀子都是個上好的東西!
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蘇城雖然改善了蘇妙妙的飲食,可是銀子可是一點都沒有撥下來的。昨兒個盡想著怎麼推掉這門婚事,倒是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記了!蘇妙妙坐在床頭,心中更加確定千萬不能相信愛這玩意,這還沒有怎麼的呢,自己的頭腦就變得愚鈍了起來!
兩主僕正發悶了,門口忽然傳來一聲驚訝的叫聲。兩人紛紛抬頭看卻,又見大夫人攜著大小姐蘇妙雪和四小姐蘇妙薇一級一幫子丫鬟們生生的站在門口不敢踏腳︰「哎哦,六妹這該不是著賊了吧?怎麼一夜之間就變成這副模樣?」
蘇妙妙又見蘇妙雪和蘇妙薇如今舒舒服服的站自己門前,想著昨兒說要懲罰他們跪幾夜祠堂的事情。怎麼也是過了一夜,這事就算是這麼了了?心中念著想來這蘇宰相、蘇大老爺倒是心疼的她們打緊啊,這才一夜而已就忍不下心來,虧了醒來時說的那些惺惺作態的話,如今蘇妙妙想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蘇妙薇又緩了兩步走到蘇妙雪的跟前,看著滿屋子的狼藉也笑的顧盼生花︰「大姐,瞧你這話說的。我們宰相府是何等地方,哪里敢有賊惦記?就算是真有人惦記,也不會打什麼六妹的注意啊,瞧瞧我們六妹平日都是深居簡出的人兒,屋子里哪有一件玩意是值得去盜取的!」
「倒也是啊,這春風閣名字倒是雅趣的很,只可惜里從里到外,從上到下沒有一個值錢的玩意,都是些輕賤的東西!這賊人倒也是不長眼楮,也不知道六妹你有沒有受傷?怎麼不早些告訴爹爹和娘親呢!」蘇妙雪又接著蘇妙薇的話說的尖酸刻薄!
這其中的意思蘇妙妙定然是听出來了,這明里暗里都說她蘇妙妙和丫鬟憐兒不是個玩意,也不是什麼賺錢的東西!憐兒听的手心都拽出汗了,可是又看著自家主子一臉的淡定,想著蘇妙妙估計是有招了,便在一旁什麼話也不說!
「這屋里自然是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的,又哪里像大姐和四姐全身上下金光閃閃,屋里屋外全是些值錢的玩意!自古以來,智者都說金絮其中,敗絮其內。如今六妹我著了賊人,二人姐姐不但不好生安慰,反倒是來諷刺挖苦。如今想想,說這話的人倒也真是有先見之明,而二位姐姐也是配的起這八個字的!」
蘇妙雪和蘇妙薇听這話氣的鳳眼瞪的渾圓,她們二人自小便飽讀詩書,更是為了將來嫁得如意郎日夜繼日的聯系琴棋書畫。而蘇妙妙則是因為痴傻之病,從未上過學堂。而今她陡然之間冒出這樣一句話來,擺明了侮辱人。蘇妙雪和蘇妙薇又哪里吃的下這苦頭,偏偏一時又找不到話,只得干巴巴的看著蘇柳氏。蘇柳氏雖心中驚愕萬分,卻沒有在臉上表露出來,只是對蘇妙雪二人敲鐘︰
「活該被教訓!為娘的話你們倒是忘的干干淨淨的?」言畢,她又一臉溫和的看著蘇妙妙,腳抬了抬始終沒有進門,不得已只得在門口站著說話︰「六丫頭,你且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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