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何煜的身體,葉舒決定三日後提審人犯。
結果不到一日,這件事就已經被傳得沸沸揚揚,鬧得清淮城家喻戶曉。彼時方淺剛被從牢房里提出來,百姓就已經自發地堵在了其必經的路上。有指責的,謾罵的,吐口水的,後來也不知誰先扔了塊爛菜葉,起了拋磚引玉的作用,于是眾人紛紛將破鞋爛襪,白菜幫,臭雞蛋丟向方淺。衙差一邊要開道,一邊還得護著囚犯別被傷及性命,忙得焦頭爛額。緣君三人也被人群擠到了一旁的豆腐攤。
「小白,去買塊豆腐!」緣君搓了搓手,有點躍躍欲試。
「要凍的如何?」小白壞壞地問。不過想想清淮的氣候即使入冬了,想要做出凍豆腐恐怕也很難。
緣君白了小白一眼︰「我恨不得扒他皮,抽他筋,將他千刀萬剮!要是一下砸死他倒是便宜他了。」
「阿彌陀佛。」小白念了句佛號,然後乖乖將豆腐遞到了緣君手上。
「啊!」緣君的豆腐還沒丟出,就听到方淺一聲慘叫。只見一把菜刀赫然砍在了他那傳宗接代的部位。想是這一下定要他斷子絕孫了。見要鬧出人命了,人群忙散了開去。誰都不想與此扯上關系。
緣君也顧不得去扔什麼豆腐了,一手捂了何少炎的眼楮,將他拉到離人群遠些的地方。
「嘖嘖,看著都疼!」小白一臉幸災樂禍,邊說還邊回過頭去張望︰「嘿嘿,也不知是誰干的!」
緣君抬手狠狠敲了下小白的腦袋,道︰「賊喊抓賊。」下手雖狠,緣君卻是一臉歡喜。
人犯受傷嚴重,想是今日這案子也沒法審了。于是三個人轉道回了家,只留下那賣豆腐的,既滿月復疑惑又擔驚害怕地想著剛才還放在一旁的菜刀怎麼突然就不見了,不會恰巧就是傷了人的那把吧?
「小白,你會功夫嗎?」何少炎覺得緣君的話里明擺著是說那一刀是小白砍的,可他站在一旁根本沒察覺一絲一毫。還有那時緣君瞬間就從方淺手中救出自己,出手之準,速度之快令常人無法想象。這兩個人如此深藏不露,到底是什麼來頭?
「什麼功夫?」小白心道,我用的是妖術,功夫能比得了麼?
「嗯,就是能‘咻’一下飛出老遠的。」不得不用白痴的方式去解釋輕功,何少炎覺得有些氣悶。
「不會。」小白很是斬釘截鐵地說道。
「……」裝,你就裝吧。
「小煜兒,你想學武功?」小白像是猜到了何少炎的意思。
「嗯,煜兒覺得那個很厲害!」何少炎繼續嗲著聲音道,話沒說完自己先起一身雞皮疙瘩。
「那我送你兩本書,你自己學吧。學不學得成,看你悟性了。」說完,伸手掏出兩本卷了頁的書遞給何少炎。
何少炎歡喜地接過來一看,連書名都沒有。前幾頁好像還被撕了去,不免有些失望。
「你哪來的書?」緣君很是好奇。
「撿的。」答得很是隨意。
「……」何少炎听到這話也想像緣君一樣去敲小白的腦袋了。
「你天天跟我們在一起,跑哪兒撿的?」緣君斷定小白在睜眼說瞎話。
「小煜兒昏迷時,我回去…呃,找人參,下山時踫見個掘墓的。許是我乍一出現嚇他一跳,把他給嚇跑了,也沒顧得拿這兩本書。」小白對此事很是得意。
「那你怎麼知道是練功夫的?連個書名都沒有。」緣君撇了眼何少炎手中的書道。
「里面畫著人呢,看著就像。」小白有些心虛,不想說書皮是去茅房時被自己當草紙撕了。
「就算有字,怕你也是識不得幾個。」緣君又戳了小白的痛處。
「……」用不用這麼損我啊。
「……」何少炎覺得緣君說得很對。
翌日下午,葉挽情來了,她是特意來告訴他們,方淺被人劫走了。只是那三個人都像早已料到了一般,一個比一個鎮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