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金龜子算什麼東西,居然被她得到了一等獎,難道王爺真的要陪她過元宵節嗎?」白蓮月扭曲著一張臉,惡狠狠地說道。
梅兒縮了縮脖子,指著那些絹花,忐忑地問︰「小姐,那,那這些東西怎麼辦?」
狠狠地瞪向那一堆之前當做寶,現在只是一堆廢紙的絹花,白蓮月瘋狂了,「燒了,給我全部燒了,這個清風樓是個騙子,把我的嫁妝都騙光了。」
「是。」看著白蓮月猙獰的表情,梅兒趕緊找人將絹花抬了出去,幾乎是落荒而逃,到了門外,她嘴里卻在喃喃著︰「這都是你心甘情願去買的,還說人家是騙子。」
來到了後院的空地上,梅兒呆住了,原來這里早就聚了好多的人,大家都在燒絹花呢。
不遠處,金靈和海兒靜靜地站著,看著前面燒的熱火朝天,海兒終于忍不住感嘆出聲︰「還是王妃您厲害啊。」
「我哪里厲害了?」金靈笑著轉頭看向海兒。
「人家房里的都下了血本可還是沒得到一等獎,而王妃你……」
「我怎麼了?得到一等獎的可是金龜子,跟本妃有什麼關系?」金靈狀似失落地看了海兒一眼,然後施施然離去。
海兒掩嘴笑了,這個王妃還真不是一般的會裝,隨即跟了上去,「是,跟王妃沒關系,那王妃元宵夜一個人準備怎麼過呢。」
「找個男人去。」前面幽幽地飄來一句話,海兒凌亂了。
*
御書房內。
明辰景拱手對著坐在上面的明卓晴回報道︰「父皇,兒臣不辱使命,二十萬兩白銀已經湊齊。」
「哦。」明卓晴淡淡的應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筆,這才抬眼看向那筆直站著的身影,這個兒子,他總是看不清,模不透,所以,他一直不太跟他親近。「短短五天的時間,你就將這麼多錢就籌齊了,真的是出乎朕的意料啊。」
呵呵,讓你出乎意料的事情還多的是呢。
明辰景冷哼一聲,語氣卻是恭敬,「兒臣不敢居功,這些都是全祁陽城人們的合力所集銀兩。」
明卓晴站起了身,又打量了一眼這個兒子,眼中有了少許的激賞,「嗯,朕听說了清風樓舉辦的那個什麼幸運花活動,真是熱鬧非凡啊,祁陽城的年,已經好幾年沒這麼熱鬧過了。清風樓雖然是個青樓,卻心系天下百姓,實屬難得。」
明辰景但笑不語,卻看到明卓晴已經走了下來,在他身邊停住,「朕之前對你流連風月場所之事一直不予苟同,現在看來,也未嘗沒有好處的。」
不無諷刺的話讓明辰景嘴角微掀,低頭道︰「兒臣讓父皇操心了。」
明卓晴笑了,狀似親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呵呵,知道就好,你皇兄身體羸弱,你以後多幫他擔著點就是了。」
「兒臣知曉了。」
笑著點了點頭,明卓晴回到了位置上,「好,救災銀兩先由你保存,三日後送往災區,就由你親自護送出城吧。」
「兒臣領命。」
「嗯,下去吧。」
出了御書房的門,一直恭敬謙卑的明辰景瞬間變得冷冽,冷寒的氣息讓守在門口的小太監一個哆嗦,再看去,一臉笑意的睿王爺已經搖著手中的玉扇款款而去,又恢復了那個風流王爺,小太監撓了撓頭,想著肯定是天太冷了,才會有這樣的錯覺。
儲熙宮。
白梅樹下,消瘦贏弱的男子長身玉立,一襲月白色秀著金蟒的錦袍與白梅幾乎融為了一體,白皙的皮膚幾近透明,讓人覺得飄渺而不真實。
明辰峰就這麼靜靜地站著,清澈的眸子中有點淡淡的憂郁,手緩緩抬起,白到透明的手上,一塊金色的紗巾異常的顯眼,眼神在瞬間柔軟細膩了下來。
明辰景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麼一幕,視線落在他手中的紗巾上的時候,黑眸驀地一緊。
「皇兄。」神色如常的朝著明辰峰走去,而明辰峰在听到他的聲音的時候面上閃過一絲尷尬,手還來不及收回,明辰景就已經到了他的面前,只能抬頭笑了下,「景弟,你來了。」
視線淡淡地從紗巾上掃過,明辰景也不加隱瞞,直言道︰「上次的事,我一直沒機會跟皇兄道個謝。」
「呵呵,景弟所指何事?」虛弱的一笑,明辰峰轉身朝著房間走去,而明辰景也跟了上去。
一前,一後,一白,一黑兩個身影,明明是親兄弟的兩人,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兩種感覺。
關上門,明辰景深知他的用意,這個皇兄,永遠都是這麼默默地守在他的前面,即使拖著這麼一副身體,他所做的一切,自己都知道。所以有些事情,他也不想瞞他。
「景弟,我們兄弟倆好久沒有坐下好好聊聊了。」明辰峰徑自在桌前坐下,看向站在門口的明辰景。
明辰景了然地一笑,走過去在他的對面坐下,拿起茶壺,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耳邊響起明辰峰淡淡的聲音,
「景弟,弟妹的事情,為兄不會多問,但是你要記住,不管你做什麼,安全第一,知道嗎?」
手微微一頓,明辰景將杯子端到了明辰峰的面前,有著些許的歉意,「皇兄,弟弟所做的事情,唯一不想瞞的人就是你,等到合適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的。」
「嗯,皇兄相信你。」端過茶杯,明辰峰笑著喝了一口,然後將手中的紗巾拿了出來放在桌上,「這是弟妹的東西,你替我還給她吧。」
他一直都知道,有些事,有些人,放不下的也得放下。
「好。」明辰景笑著應道,將紗巾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