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洞深處帶出來的人我認識,是李強和王洋龍,他們怎麼會落到越軍手里,他們應該都死了。
我記得李強是在越軍2019戰地醫院里犧牲的,突擊隊在醫院里隱藏了好多天,終于還是被發現了,那天上萬的越軍包圍了我們,準確的來說是包圍了醫院。
至于醫院的那些醫生呀,護士早就讓我們清理干淨了,尸體都堆到了太平間。
唉,實在是太多了,我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人滿為患」的感覺。想起我們那些天的所作所為,我發覺目前這個小丫頭對我的折磨也是應該的,或者說是我罪有應得。在她們看來我簡直就是法西斯。
為了不走漏消息,我命令把所有的人,包括傷員,重傷的,輕傷的,能走的不能走的,統統用刺刀解決掉。那些具有戰斗能力的人員我派人去叫,然後躲到房子里進一個殺一個,門後面埋伏4,5個戰士,那些軍區警衛營的精英們,那些軍中的「罪犯」們干活一點也不含糊,我眼看著每一個進來的越軍掙著大眼無力的望著我,身體上不斷冒出鮮血,自己卻躲不開那一把把寒光閃閃的刺刀。或許這就是中國最精英的軍人用他們特有的方式詮釋生命也詮釋戰爭,詮釋英雄主義,回應越南人殘害我過華僑,邊民的一種最實際的行動吧!對于復仇來說再法西斯也是正義的行為。除非他們觸犯了法律。當然,如果法律能制止戰爭的話。
開始安劍輝他們還覺的有點新奇,覺的我兵不血刃的干掉那麼多的醫院人員而不讓近在咫尺的越南指揮部的越軍察覺,這種方法高明,還拍了我幾下馬屁,把我拍的暈暈乎乎的,那時我認為中國人天生就是拍馬屁的高手,怎麼我就沒有學會呢?難道我不是中國人?還是我窮怕了,只認得錢而忘了國籍,忘了我國的根本就是拍馬屁。
不管他了,這是戰場,那些問題等有空再研究,如果我還有命在的話。帶著享受的目光欣賞著自己的杰作,到了後來,突擊隊的戰士一個個上吐下瀉,再也沒有開始那點興奮勁了,一個個要求我停止這樣卑鄙無恥,血淋淋的殘害社會主義同行的行為。而我卻不認為他們還是社會主義同行,即使是也不是一個家族的他們屬于蘇聯,而蘇聯正和我們鬧矛盾,我當然也就沒有什麼顧忌了。
我就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盯著他們看了老半天,腦子才轉過彎來,想到他們畢竟是偉大而又懦弱的中國士兵,被那些迂腐的宣傳毒害太深,我這個21世紀過來的人因為奉行金錢至上,生命第一而對那些懷著一股厭惡的反感,再加上美國的暴力電影看多了一點,我挺喜歡德國人的干脆利落,戰爭就是戰爭,殺掉對手是取得戰爭勝利的不二法門。如果說那些所謂的公約是人道的話,那麼包括中國在內的大國估計是在自己打自己的巴掌,因為蘇聯人攻克柏林的時候比德國人還殘忍,還嗜殺。我就喜歡這種感覺,當然是我殺別人,不是別人殺我。誰沒有個雙重標準呀。
如果說每一個新兵上了戰場都要有一種心理適應期的話,恰恰我前段日子的戰斗已經讓我適應了鮮血和死亡,帶著21世紀人的冷漠,對別人的冷漠看待自己的所作所為,而他們只是因為響應號召,帶著80年代年輕人的熱血和沖動,看到自己的戰友和國人遭受了不公而感到義憤,而去戰斗,當他們被我帶一段日子,讓他們學會了不帶一絲感情的執行任務,而不是靠復仇和義憤去戰斗的時候,他們就經受不住考驗了。
不僅不幫我,反而後來要阻止我。我只能把他們換掉,處理掉一批人,換一批戰士執行任務。
我感到我就是法西斯,我就是集中營的頭目,正在完成一項任務,而不是對生命的消滅,而且是消滅的這麼讓人們看到後能產生不忍,產生憤怒和復仇的感覺。就像我一刀捅死你媽你或許會覺得是個失誤,但如果我把你媽先奸後殺,避孕套扔在你家的垃圾袋里或桌子上,然後把你媽大卸八塊,鮮血濺的滿屋子都是那你肯定會發動全家人找我拼命。即使法律已經判我無期你也會判我死刑而且是立即執行的那種。即使有法警阻攔你也會要沖破法警把我干掉的沖動。這就是為什麼我們突圍後越南人一反以往的只要我們往山里一鑽就不追了慣例,派出了大部分部隊對我們窮追猛打,甚至連他們最精英的中央直屬警衛團和特工也派出來了。
這也是我們為什麼能完成軍區交給我們的最後一個任務——盡量拖住越軍的盡量多的部隊,掩護入越反擊部隊的安全快速的撤離。
李強是在我們使用八路軍著名的從房子里突破街壘的「穿牆術」從醫院炸開房子沖到敵人指揮部的時候由于敵人越來越多,我命令他帶一個班阻擊敵人,掩護我們撤退,在萬軍之中被點名打掩護,我想他們早已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事實上也是,我們在此突破越軍的包圍後,我听見後面響起了幾聲巨響,那是他們啦響了「光榮彈」,我當時想。
安劍輝,副營長,向小平,王洋龍他們听到巨響都停下來對著那個方向流下了一個軍人輕易不會流出的眼淚,我當時只感到眼角有些濕潤,但沒有流下了眼淚。
想想一個剛剛屠殺了盡千人的人那他的觸覺一定會無比的鈍。這點也是安劍輝對我不滿的地方,他佩服我的勇敢,佩服我帶領大家沉重打擊越南人的手段,但是對于這種事她還是接受不了,這也是他組建的偵查兵部隊在戰後和越南特工的對掐中為什麼在初期屢戰屢敗,損失慘重的原因吧!畢竟慈不掌兵,他有點理想主義了。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冷漠無情,我想我應該更容易被感動,可是我卻表現出了一副冷漠,無情,嗜殺的外表,80年代的戰士腦子里還沒有「酷」這個字眼,也沒有被許多電影淹沒,他們還剛從文化大革命的驚恐中走出來,有的還是那種激情燃燒的清純。這也是他們為什麼好控制,好指揮的原因了。
但是恰恰是這種簡單,這種清純讓他們之間的戰友情更加真摯,牢固,更加經的起歲月的考驗,後世那些走上較高領導崗位上的人喜歡和提拔的也大都是這些戰友,戰友情,比海深,這時的戰友情也是唯一能戰勝金錢而在後世使許多人緬懷的。至于後世的那些戰友,沒有經過生死考驗,沒有同甘共苦過,在一起經常沉浸在互相陷害和攀比之中,沒給社會帶來危害已經算是謝天謝地了。
望著兩個已經被折磨的淒慘無比,傷痕累累的戰友,我心開始滴血,我想只要他們不再忍受折磨,只要他們能和我關到一起,我一定用自己的生命保護他們。
我看到他們用力的抬起頭來,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詫,然後馬上同時低下了頭,從他們的眼神中,從他們的行動中我知道,他們是好樣的,他們沒有讓越南人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他們是我的好戰友,他們的斗爭經驗還是相當的豐富的。他們沒有表現出他們認識我。他們不想讓我為難。
「把他們三個都吊起來,對,對,重新換個方法吊起來,讓他們敘敘舊,我想看看中國人口中的戰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你說不是嗎?張隊長」她眼里露出一種戲虐的神情。
「從她張隊長的稱呼里,我知道他一定掌握了我們不少情報,起碼是對我們這支突擊隊了解一些,是誰出賣了情報?他們倆,不可能,越南人在我們部隊有間諜,這是我給自己最合理的解釋,國家大了,有間諜是很平常的事」我听到她的話想。
或許是她知道從我這里突破是不可能的,她根據她掌握的情報知道這兩個是我的部下,想要打動他們交代。所以他們兩個被並排的吊在我的對面,腳下是我剛才「烤」過火的火爐,也就是說,以現在的情況他們要是不想被燒死的話,他們就得用力往高處彎曲他們的身體,他們用力的話,我眼前的那只自動步槍黑洞洞的槍口里射出的子彈就會把我打得天靈蓋崩裂,腦漿四飛,槍的扳機上拴著繩子,繩子連在手腕上,只要我用力拽自己就會安全。
當然越南人也沒有趕盡殺絕,他們在看游戲,在看我能到什麼時候,我的手腕即使在有勁也不可能長時間住兩個大男人的重量,到時我就要被打死,我一打死一泄勁他們就要被燒死。他們想用這樣的方法讓我們為另一方考慮而主動交代。從而保全生命。
我看到他們眼里閃爍著淚花,我用眼神安慰他們,意思是我能住。那個特工,那個女軍官,設計的很毒,假如他設計成讓一方選擇犧牲自己,保全另一方,我想我會讓子彈打爛我的腦瓜,讓李強他們多活一些時候。或許李強他們也想犧牲自己保全我。但是他們沒得選則,他們除了出賣情報,出賣我,出賣祖國以外就是和我一起死去。但是看到我頭上越來越密的汗水,他們知道我的辛苦。而我能也不會放松,沒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沒到絕望的時候我是不會服輸的。
「隊長,我們能和你死在一起,我們沒有白活,不要了,祖國會記住我們的。」王洋龍和李強一起哭著說。
「不要放棄,永遠不要放棄,她不會殺我們的」我咬著牙,費力的從嘴里崩出來幾個字。
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那個女軍官已經4進4出了,我依然在著,期間幾個劊子手甚至朝我身上抽了幾皮鞭,皮鞭沾水,末梢有倒鉤,幾道血痕讓我本來越來越迷失的神智清醒了許多。原來痛苦有時也是必要的,我想。
「唉,中國真是個奇怪的民族,怎麼能有你們這些堅強的戰士,卻又那麼多甘願出賣自己祖國的人,而你張強——真是一個天生的戰士」她再次站到我的面前說。
「謝謝你,不必客氣,如果你是中國人的好朋友的話,我不介意帶著你游遍中國的每一個地方讓你徹底了解中國。」我帶著顫抖的口音說。我的手腕已經通紅的,手由于長時間缺血已經變得比從墓地里爬出的死人手更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