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了嗎?把所有不用的東西都扔掉,只拿彈藥和槍支,匕首」我回過頭來對紀煥博說。
「水壺,肉脯,面包,還有一些衣服都要扔掉嗎?」紀煥博問。
「是的,你看下面的越軍多的就和螞蟻一樣,我們要從他們中間穿過去,動作當然要敏捷一些,穿不過去,要是有戰斗的話,你我要是掛了的話,還能享受那些東西嗎?」我一邊觀察越軍的動靜,一邊對紀煥博說。
「好了,我們可以走了嗎?」身後一陣窸窣後,我听到他對我說。
「跟著我,我的傷太嚴重了,我需要你時時刻刻能跟上我的步伐,並且听我的吩咐,明白嗎?但願你不是騙我」我說著最後若有所思的望了他一眼。畢竟他是個越南人,他能跟著我說不定是越南人的陰謀。我有點不放心他。這也是我遲遲不敢動身的願意。
兩個人輕裝前進了大約2公里左右,一直接近到越南人的前哨警戒崗。一座10米高的嘹望哨布置在山谷的最高處,我們前面是百米寬的開闊地,開闊地上從最外圍開始是每隔20來米一個的游動哨,越往里人數越多,從兩三個一伙,到五六個一堆不等,我觀察了好半天才看出一條有利于我們的活動路線,要迂回大約二百米左右才能接近一處草屋,草屋後面三十米處就是那座崗哨,我決定從崗哨下面的木頭房子地下穿過去。
越南人的叢林木屋總是有一米到2米高的底座,下面是用木頭柱子的地基,只有這樣才等讓屋子里不至于潮濕,也能躲避動物們的襲擊。比如那些蛇,小蟲子什麼的。
我一只手握著手槍,一只手捂著自己受傷最重的肚子,忍受著其他各處傷口處由于劇烈運動扯裂傷口所帶來的猶若灼燒一般的痛。
我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安全通過敵人的軍營,據紀煥博說周圍的所有出口都有軍營,兵力最少的一處就是這里,大約有一個團在守衛著,最多的是朝向中國那面的,居然有一個軍在守衛,听說還有蘇聯人的一個裝甲營,我一听就知道我闖了大禍了,越南人居然因為我又調來這麼多軍隊。那我的任務應該說是超額完成了,調動了這麼多越軍,我想即使我死了,也是值得的了,但我怎麼能死呢?
海琳,我還想回去請求她原諒我,我還想看到陳雪兒那天真無邪的笑面,看到陸梅那成熟,豐滿的身材,以及那略帶幽怨的眼神,即使她們不一定會接受我;即使我站在街上看美女,我也要去看,我還沒活夠,21世紀的我也不過才三十歲嗎?現在的這個身體張強才十七歲。哦,不,今年應該是十八歲了。
「嗨!老大,是時候了吧!」我听到紀煥博在我身後輕輕的對我說。同時用手推了幾下我的腳掌。
「啊!」我驚呼了一聲。發現,此時我們已經趴在我們計劃好的路線上第一個游動哨的腳下5米之處。
我模了一把額頭的汗,心里責備自己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分神想那些!
我朝後打了個手勢,示意他跟著我。同時把頭低了下來。游動哨仿佛听到我剛才的驚呼聲,朝我們這面走過來,我和紀煥博馬上低下頭,把頭埋進土里,屏住呼吸。
我听到游動哨用越語咕嘟了一聲,便掏出老二,朝我的頭上散過來。
「哎,怎這麼倒霉呀!電影里的那些情節就不能不出現嗎?這個撒尿的情節電影里都快拍出水來了,怎麼還來」。我憤憤不平的抱怨。
他爽快了拉上大門的時候,我真想殺了他,可是當看到,高處崗樓上的哨兵朝這里看過來的目光,馬上又低下了頭,直到算準他轉身的時間才又抬起頭來。游動哨在五米以外朝另一面山坡下看。
「快,」我輕喝一聲,起身朝一個小土堆下撲去,我們必須在剛才那個游動哨轉過身來的時候隱蔽到路線上第三到第四中間的土堆後面的草里。
山風很好的為我們的移動提供了掩護。我們用了兩個匍匐跳躍,三個急速爬行,通過了大約三十米左右的地域。
以後的外圍哨我和紀煥博交替掩護,交替前進,有驚無險的通過了一百多米的距離。離草屋還有10米左右的時候,我們听到一聲犬吠,大驚。怎麼還有軍犬呢?
我掉過頭來對上紀煥博的眼楮,抬起頭來朝草屋門前的兩個哨兵和一只軍犬指了指。指了指我自己,指了指狗,表示我打狗,他打人。
紀煥博會意,點了點頭。然後把狙擊步槍架在我的背上。仿佛感到危險的到來,軍犬開始激烈的叫著。朝我們這面撲來,拉扯著他主人手中的韁繩。
不能再等了,我率先開槍了,兩個點射打狗,紀煥博用狙擊步槍打中其中一個人的頭,另一個人剛要喊叫,就又被我點射打中,倆人一狗幾乎是同時倒地。
我們兩個人顧不的掩藏自己的身形,從隱蔽處出來就直撲草屋,我搜索,他掩護我後面。果然,兩個越軍提著槍跑了出來,一出們就被我打中摔倒在地,我也不去管他們,我對我的射擊技術相當的自信,打了這麼長時間的戰,如果在十米以內都不能打中敵人要害,那我就不會活到今天。
「快,」我低吼一聲,兩個人穿屋而過。草屋里已沒有敵人,遠處有一個游動哨似乎覺的這里不對,朝這里看了一眼,紀煥博想也不想就用一顆子彈送他去見上帝。打的很準。我看到那個越軍就像被推了一下,猛的朝後飛去,滾下了他所在的那處山坡。這也好,他要是死在山坡上我們還得去處理尸體,現在的問題是在敵人發現他們的尸體之前必須通過山谷。
過了草屋兩個人爬行了10米的時候又把高處的那個崗哨給敲了下來,他的尸體就落在崗樓下,我們把他拖到水里,崗樓下的那個被他們當糞坑的水池里。
順著山體,我們繞過了好幾個崗哨,一個檢查站出現在視野里,不可能從別處通過的,因為我的傷勢太重除了走路以外,根本不用想去爬山。兩面的山陡峭筆直,即使我沒有受傷也要費一些力氣才能爬上去,有敵人的話,根本不可能去爬。
我們在檢查哨外面等了三十分鐘。心里擔心後面的尸體被人發現,也擔心敵人出來檢查我們這里,這里太不利于隱伏了。沒有多少高草,也沒有遮擋,要不是我們的偽裝做的還行,可以說只要被發現我們是絕對跑不過檢查哨當前的那挺十二點七毫米的高射機槍的,那家伙。我在山峰的時候就用過。一千五百米的射程,指頭粗的子彈,打中人,可以把人撕成碎片。
「汽車,有汽車開過來了」紀煥博對我說。
「在那兒?」我轉頭問他。
「離我們不遠了,再有兩分鐘就到了」他說。
「你怎麼知道,」我問。
「你听,時速大約是每小時十五公里,車好像是你們國家的東風汽車,開的顛顛簸簸的,車身很重,估計上面有不少傷員,好像發動機也有問題,聲音不對」他說。
我驚訝的看著他。
「我是一個參謀,也是個一個士兵,我曾今是一個汽車兵,汽車有什麼毛病我在很遠就能听出個大概來,它不載人的發動機聲音,和行駛的聲音也是可以判斷出來的,再想想你先前把我們打的很慘,從山里出來的汽車除了運送傷員來,應該不會運什麼的了,部隊還在搜索你,他們一定要找到你的尸體,要不他們不放心,所以出來的只能是傷員」他誠懇的說。
「好吧。」我暫時相信了他,兩個人不用打招呼就知道這是我們的機會,知道該怎麼做。
移動到路邊的草叢里,這里是一個很大的彎路,汽車肯定要減速的,速度一定要降低到幾乎停車的速度,因為這里有兩顆樹和一塊大石頭,汽車要從中間穿過去,所以我們從這里很輕松就滾去車底。
車在檢查哨跟前停了下來,我從汽車底下看到很多雙腳在走動,越南人開始盤問。
「護士,快看看,這個傷員怎麼了,流了很多血,」車上一個士兵大聲說。
「怎麼了,讓我看看」听到這個聲音我覺的有些耳熟。不免收回目光,從車底的縫隙朝上看去。
正好看到幾滴血順著車底裂開的口子滴了下來,我忙轉頭躲避。
在回頭去看的時候,一雙眼楮,一雙炙熱而又平靜的眼楮望著我。
我和那雙眼楮對上了。我心怦怦的跳了起來,如果她現在喊一聲,那我們一定會被越南人碎尸萬段的,越南人對我的仇恨現在一定比對我的祖國更深。
戰爭可以引出仇恨,但有些理智,但你給與一個民族的仇恨是無法磨滅的。我給這個民族帶來的要比我的國家給他們帶來的更深。
兩個人就這樣對望著。時空仿佛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