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著三十公里以外的炮聲,看著自己布置好,等待敵人撞上來的陣地,心中不知道應該是感慨還是感傷。
紀煥博,那個跟了我好久,那個被我一直認為是我左膀右臂的好助手,一個比我更會指揮軍隊的越軍參謀,今晚就要死在那隆隆炮聲響起的地方。陳文瓊的弟弟也沒有突出來,越軍的幾個軍從兩個方向一擁而上殺的我是焦頭爛額,倉皇撤退,這要是叫我的那些們知道了,肯定心中的崇拜之情大大受傷。我苦苦的搖了搖頭。想到第二天越南人們听到自己心中最害怕的‘惡魔’被打敗了,一定是高興的不得了。但是這些幸虧沒人知道。要不我就不能指揮這支軍隊了。他們都是越南人組成的,對于黎筍政府來說叫叛軍。
還能怎麼辦呢?我的軍隊依然沿著九號公路部署和防守,在白冰和香溪之間。
我的後面我布置了一個團隊越軍進行防御,指揮部卻直接設置在白冰了,再有兩個小時,這里的戰斗就要打響了,我要走了,不管怎麼樣留在這里的部隊也是我決心要丟棄的卒子。靠這些二線部隊,和經歷了多少血戰,還有裝甲優勢的越第4,6,7,8軍打,別說我沒有這個本事,就是我有這個本事這種不平衡,不對稱型的戰役我也不會打。我這人向來就是不對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是中國人的古訓。但是紀煥博不是我要放棄的,我真的,真的不想放棄他。他是我的摯友,我的另一顆心髒。
「長官,快走吧,戰斗就要打響了,你看,離我們五公里處冒起煙火,我們的前沿觀察哨報告,敵人已經展開了」我的另一個副官催促我說。
「阮雄,你說他們能堅持多久,」我問。
「我們的防線可以說經過長官的重新布置,固若金湯,敵人一定會在這里踫一鼻子灰的,我們要做的是回到河內,擁護領袖成立新的政府,救越南人名出戰爭的泥潭。只要領袖和陳軍長佔領河內,其他地方的軍隊起碼會保持中立,那樣我們的壓力就會很小,現在據河內發過來的電報,最多明天傍晚他們就會完全控制河內,到時候我們就可以率領軍隊浩浩蕩蕩的開進河內,那時候河內人民一定會夾道歡迎我們,我想那樣的時刻是多麼的美好!」他已經開始意婬了。
我看著他說完話,盯著他,難道所有越南人都這麼想嗎?他們沒有正確認識到現在的形勢是多麼嚴峻嗎?一個信仰難道真的可以叫人頭腦過熱到這種地步?
「這道小溪里布雷了嗎?」我重新翻開地圖問他。
「這個,水太急,不適合布雷,我們插了些竹簽,用鐵鏈拉了兩顆水雷在里面,但是他有些地方還是挺陡峭的,我想不用太多的布置,在他的上游我們布置了一個班在最危險的地段,配了一挺重機槍」他說。
「嗯,所有炮火按我說的布置了嗎?」我問。
「是的,反坦克炮在最前沿每兩門一組,前面一門,後面一門,都做了偽裝,每三組組成一個品字形的炮組,相互之間火力交叉,炮觀察員配了雙份,一份在明處,一份在暗處,他們前面五百米處還有起碼一個連的步兵,步兵前面一百米是地雷。步兵躲在坑道里,我臨時決定然他們在最前沿的陣地上五十米的地方挖掘反坦克戰壕。在九號公路左右倆側有十七個這樣的陣地。另外我們的裝甲部隊躲在九號公路第一道陣地的後面的山谷里,當敵人突破第一道陣地的時候,我們的裝甲部隊就從兩側沖出來,山谷里有藏兵洞,反坦克部隊和一些步兵就藏在里面。這樣敵人要想突破第一道防線起碼要付出和我們布置到第一道防線相當的兵力——兩個師,一萬多人」他說。
頓了頓他又說︰「第二道防線是我們目前在的地方,依靠高山,樹林,在高山和樹林里擺放重炮,在山頂上布置炮觀察員。在我們所在的地方設置炮火總指揮所,由我們新任命的第一縱隊總指揮在這里指揮。道路上我們用少量的裝甲車以及戰壕,坑道,以及反坦克步兵為主力,守衛。到這里這已經是我們兵力的三分之一了。我們的戰斗還有很多所以其他的主力部隊只能當作預備隊,其中一個師已經撤到白冰,我們的第三道防線就是你在我們後面安排的那個團。如果第二道防線被攻破,我們只能依靠那個團拖延時間。」他說。
他說完所有的布置的時候,敵人的進攻已經開始了,他說露了一件事,敵人是軍級單位,有比我們更多的重炮。所以我看到的不是我的人如果阻止敵人的突破,如何英勇戰斗,而是敵人的重炮在陣地上騰起的巨大的火球。炮火持續了二十五分鐘,直到把我的第一道防線破壞的他們認為可以前進了才繼續前進。或許他們的兵力不足,或許是,我到現在還能听到的三十公里外的炮聲。總之他們在從泥里,土里,坑道里,鑽出來的士兵們的蜂擁阻擊下,停止了前進的步伐,小溪邊,山腳下,公路上,哪里沒有廝殺,哪里沒有流血,哪里沒有絕望的喊叫,哪里沒有白刀子進去,次啦次啦出來的摩擦骨頭的聲音。
我和阮雄只是看著,從第一道防線後面山谷沖出來的坦克和反坦克步兵令敵人的坦克停止不前,我低下頭來,看著地圖上,指著一條白線問︰「這是什麼地方,」。
「啊,那是,那是沼澤,我在那里安排了火炮和重機槍,敵人要是敢從哪里來的話,我叫他們有來無回」他叫道。
「派支部隊去偵察一下,看看有沒有敵人呢,要是沒有敵人,就叫他們派只小分隊去看看我們當面的敵人到底有多少人,要很快的回來報告,我不想敵人的步兵部隊從哪里襲擊我的後路」我說。
「將軍,你完全不需要擔心哪里,那是一個在這里生活了幾十年的獵人說的道路,在我們的敵人的地圖上不可能出現,就是研究越南歷史的學者也不可能知道,因為那條路太難走了,毒蛇是哪里的主角」他輕蔑的說。
「難道敵人就不會派偵查部隊嗎?他們是豬頭,和我們打戰的那些軍長們那些不是經過了幾十年磨練的老狐狸,越南的數一數二的人物,你以為他們會忽略這個小問題?快去,順便把那個獵人也招來,讓他帶領我們的人去偵察這里,今晚上我不走了,你命令預備隊停止向白冰撤退」我說。
「是,長官」他說完就馬上去辦了。我裹緊自己身上的毛毯,用望遠鏡看著遠處戰場上閃爍的火光,剛才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時候看到的廝殺,現在只能看到火光,和听到不斷騰起的炮彈,以及樹林里的風聲。
曾幾何時,在電影里看到那些開國元帥們指揮紅軍和敵人打的火熱,那偉大的把著望遠鏡站在高處,俯視整個戰場,一副君臨天下的豪爽。現在我卻感到有些心慌意亂,沒有底。
到底哪個該死的中央直屬警衛團在那里?我不是怕你們,你們這樣躲躲藏藏實在讓我不能放心用兵呀。要是我什麼時候身邊都有幾萬人我不怕你們,可是我明天一走,身邊的兵力將再一次腰斬一半,幾萬人將只剩下兩萬多一點。而且到了白冰怎麼樣,我還是要再次留下人節節抵抗那些該死的越南裝甲部隊。要是我有飛機,我就叫他們都癱瘓在路上,起碼要他們不敢明目張膽的追我。
我一邊望著,其實也除了到處閃爍的火光以外我也看不到什麼了,望遠鏡又不是夜視儀,一邊在心里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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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惡熊的部隊現在守衛在和第三軍和黎筍政府控制的中間地帶,他親自跑了一趟主席府邸,要來了這個任務,他知道為什麼黎筍很痛快的答應了他這個本來就在他們眼里不堪大用的‘幾朝元老’,他們的兵力已經不夠用了,前幾天第三軍居然在他們重兵把守的政治局監獄和情報局的大牢里劫走了不少政治犯,包括救走了那個一直以來和黎筍作對的什麼‘領袖’,現在‘領袖’的人在街上鬧得凶著呢!他們無非就是要他去幫他們收拾‘領袖’,讓他不要再做他一貫做的‘牆頭草’似的行為,一心為他們效力。他們承諾到時候放他個‘一省諸侯’做做。但他知道那只是變相剝奪他本來不多的兵權,他們沒有答應。他只是覺得應該做點事,控制一塊地盤,到時候兩面好談判。現在他卻夾在兩軍中間。這不是他原本的意思。但也沒有反悔的可能。他想到黎筍發怒的時候比他還要殘忍。一連斃殺了幾個高級參謀軍官。
不過他也有好處,現在他看出來了,黎筍政府已經是強弩之末,第三軍的地盤越來越大,甚至!他已經听到離主席府邸不遠東巴亭廣場也響起了槍聲。越來越激烈。正在向第三軍和政府軍結合部沖過去,他這個地方兩面的軍隊都調動頻繁,但是政府軍顯然是往發生戰爭的那面調,而第三軍的主力卻往他這里調,他知道,他在不表態,就可能被吃掉,他不想,所以他回到部隊駐地,馬上命令部隊重新集合,他派出了一個團去佔領這個地段所有政府機關,以及一個廣播電台,而後派了一個副官去找第三軍的陳文瓊遞交投降書,不,是效忠書。他已經集合起來所有的部隊,他要向對面那個已經空虛的兵營推進。他听仿佛听到了第三軍的坦克從他旁邊推進的隆隆聲。听到陳文瓊表揚他做的很正確,很及時。說要讓他以後擔任一個軍司令。
而在他的部隊剛對那個軍營發起攻擊的時候,齊少敏的一個裝甲師,已經開始越過‘首都警衛師’的地界,轟隆隆的向前開進了,後面跟進的裝甲車載著反坦克部隊,以及一車又一車的步兵,一些被佔地區武裝起來的類似民兵的老百姓也跑步向前。但是街道兩邊麻木的老百姓就是兩樣了,他們從門縫里審視著這場戰爭,在門縫後面做好了迎擊闖入者的準備,有些已經打點好行李,準備逃命了。他們是一些在第三軍發出推翻政府後沒有逃出河內的有些固執的老百姓,現在他們準備加入逃難者的人群,他們看不透那個方面會贏,他們只是羨慕那些先前逃出去的人有先見之明。
嬰兒的哭喊聲在這個夜晚已經撕結,他們也沒有多少眼淚了,他們的父母麻木的,恐慌的眼神,擔憂的神色,影響到了他們,他們也知道,戰爭不是兒戲了。他們學會了嚴肅。學會了不哭,才能保住自己和父母的性命。萬惡熊的名聲和部隊不是其他的越軍,他們正像他的名字一樣,又惡,又熊,只是他的惡是對政敵,是對不如他的人,他的熊是對比他厲害的,老百姓他只是有時避諱一下,不欺負,只搶劫一下罷了。有時候他會殺人。這真是老百姓怕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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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海兵命令裝甲部隊滿載著那些特種戰士跟隨在其他的普通步兵後面推進,只有普通士兵受到阻擊突進不前的時候才讓特種士兵下車作戰。其他時候,特種戰士只是擔任觀察和引導炮火,以及聯絡指揮坦克打擊目標的任務。他不能讓這些受到特種訓練的士兵去和普通士兵一樣當消耗的肉彈,每推進一百米都要死好多士兵。
但是這也只限于說是中國狼群和美國狼群,以及電子戰通訊分隊,至于‘美國營’,‘東南亞營’‘越南後勤營’以及由普通戰士新成立的‘中國營’都被配屬一個攻擊正面,向前推進。
‘中國營’是他把那些淘汰下來的解放軍戰士和新解救的俘虜以及第三軍佔領河內一部分城區以後那些華僑自動來投的年輕人組成的部隊。他們的軍官是他任命的‘梁國柱’梁上尉。目前外籍作戰兵團啟用美國式的軍餃制度,兵團最高的軍餃是本來由美國政府實授的‘喬納森上校’,而他卻是由張強,那個由中國政府曾經任命擔任副團長卻沒有當過一天的相當于中校的越南人稱之為‘惡魔’的家伙任命的,軍餃是少校。所以他怎麼可能讓底下的人大過自己呢。所以他們即使率領一個營,軍餃目前最高也只能是上尉。和杰森上尉和中國狼群的指揮官崔振華上尉同級別。
目前‘中國營’正走在隊伍的最前列,他們十五個人為一個班,每班兩個戰斗小組外加一個火力組,兩個戰斗小組每組六個人,組中又分為兩個編組,一個編組叫反坦克編組,兩個人中一個持著美軍慣用的‘M1’式可以分拆的火箭筒,背著一個火箭彈,腰里裝備手槍;另一個人背著四枚火箭彈,拿著五六半自動步槍。另一個編組是輕機槍火力組,但一個人抱著輕機槍,另兩個人各背著一箱機槍彈藥,輪流抗著機槍的兩腳支架。他們的組長拿著五六全自動充鋒槍或者是ak47突擊步槍,或者拿著M14,或者M16突擊步槍,更有甚者拿得是一只’卡西諾夫‘老式突擊步槍。類似于老式的美軍步槍。至于火力組,就是班長和兩名扛著迫擊炮筒或者中國的無後坐力炮的士兵。這樣的戰斗班可以很好的執行我編寫的’城市戰進攻教材‘上說的城市戰任務。
編有一輛突擊炮,一輛吉普車,一輛跨斗摩托的排部更是很好的實現了快速部署,快速聯落部署以及展開部隊的支援班組作戰的任務。排里我給配屬了步話機,排部里有一個六人班的傳令兵,可以迅速通知班組。要不是條件有限我還會給每個班組配備步話機,排里配備電台。但現在只有連里才有電台,一下就兩部,或者是一部背式電台,一部車載電台;或者是兩部背式電台。連里還有三門反坦克炮。一輛坦克,一輛拖著76毫米榴彈炮的拖車,還有美國電影里經常看到的吉普車,沒有卡車,因為連是戰場上的快速作戰單位,他們只能使用營里面的卡車。他們大多時候只能乘坐吉普車快速進入戰場。卡車,給敵人的炮當靶子還差不多。
’中國營‘右翼是’美國營‘,左翼是’東南亞營‘目前這個營地作戰你能力以及可信任度還是比那些’越南後勤營‘來的好。在消滅那個阻擋他們前進的樂山戰役時就是這個營用重大的傷亡,以及靈活的戰術分散了中央直屬警衛團的兵力,讓中國狼群和美國狼群兩支外籍作戰兵團的特種部隊能各個擊破,其他營一哄而上,殲滅之。
’越南後勤營‘被用來佔領和支援堵漏,從四個營利抽出來的精干人員組成了外籍兵團的裝甲突擊隊,那些被找出來的’美國卡車‘做成的裝備了重機槍和小型反坦克炮,或者迫擊炮的卡車,混在第三軍支援他們的坦克群里,在幾輛吉普車的帶領下,迅速隨隊推進。
黎筍政府經營多年的首都,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