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紅色微垂珠簾內的貴妃榻上,斜靠著一位極美的夫人,那便是齊王新近專寵的侍妾菊姝。玥蘭打簾進來伏在她的耳邊說了幾句話,她那略顯蒼白的臉上這才有了笑意。她直起身子笑美如畫得道︰「還不快些請她進來!」玥蘭點點頭退了出去,招呼婉怡走進內室。
「婉怡,見過側妃!」婉怡進來趨身施禮道。
「你如今怎麼跟我還這麼見外!我與妹妹年齡雖有些差距,但確實是真心喜歡與你,對你一見如故!只今個後咱兩姐妹便不許再講一些客套話,反而顯得姐妹生疏。」她一邊說一邊笑意盈盈的拉住她行禮的身子。
「姐姐!」婉怡笑眼彎彎的輕喚!這姨娘的性子柔弱與自己的姐姐有些相似,加上失去親人後,讓她第一次感覺到親人般的溫暖。
「嗯!」菊姝拉著婉怡的手上下打量著應道。「我如今是孤身一人更沒有貼己的人兒說話,如今我有福氣竟有了一個天仙般的妹妹,心里真的好高興!齊王雖說未正式娶妻,但侍妾卻是不少,個個眼巴巴的瞅著那個位置。」菊姝抬頭看著桌上的菊花苦笑道︰「雖說個個未有那個資格,卻依然看著各自不順眼變著法的設計害你。這里本就跟宮中一樣勾心斗角,每個人都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說到這里菊姝眼中已含淚「我孤苦伶仃未有個知己人即使有人害我,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咽個中滋味就只能自己嘗。」
「姐姐以後莫再說喪氣話!從今以後婉怡就是你的妹妹,雖說不一定能幫上姐姐,可也至少不再是孤苦一人。」抿著嘴她竟有著超出年齡般的成熟。
內室桌子上的菊花開的正艷與從鏤空的窗欞透進來的晚霞糾纏在了一起,縷縷金光竟讓這大朵菊花如載舞的仙女一般絕美而奪麗。
「我記得以前有個侍妾因為善妒,將王爺喜愛的荷花投了毒,那一池的荷花在一夜之間全敗了。王爺不問青紅皂白捉人便打了板子,還聲稱要賣去妓院,任憑她再三哀求查事實,王爺都不肯再多看她一眼。侍妾感到心寒,一氣之下便投了荷花池。此時這才不了了之!」雖說未親眼所見但听來卻甚是令人恐慌。
「如今听姐姐講來,到叫人有些毛骨悚然……!」婉怡縮縮肩頭,起了一身的雞皮。「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一條人命王爺竟然如此草率。」
「是啊!」菊姝皺皺眉頭有些自嘲的說道︰「也不怪王爺薄情,在這樣算計中過日子,有幾個人能清清白白的,也許早就習以為常了。」
「再怎麼狠厲畢竟是枕邊之人,也斷然不會存了害人之心,怕是有人趁勢害人!」這王府都如此勾心斗角如臨薄冰,可見女人的命運也確實悲哀!
「是啊!原本此事已過好長時間了,大家幾乎都要忘了。可最近府內卻舊事重提,傳的沸沸揚揚說這挨板子投河的侍妾,听說也是個極愛菊花之人,是王爺讓她照料荷花。這才被人陷害死于非命!如今賞花的日子來了,王爺卻不知受誰的慫恿,非要讓我照料這賞花節的一切事物。我本就不是極愛出盡風頭之人,如今卻被推在這風口浪尖之上。俗話說得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如今你姐姐我竟也成了那眾所之矢的可憐之人!」看著那燈中撲啦著火信子,不禁有些惆悵!都說燭火爆花喜事要來到,難道自己被人暗算也算是喜事!
「姐姐你也不用害怕。既然對方有害人之心,日久必定有遺露馬腳之時。如今咱們即以接了這棘手的事情,便勢必要將它做好。而且要做的漂亮!」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
「做好還要做的漂亮,這話談何容易!」菊姝原本臉色就有些蒼白,如今更顯得楚楚可憐!
「姐姐若是放心,就盡管交給妹妹來處理這花園的事情。」婉怡淺笑一臉的自信。
「交給妹妹自然是放心!我只怕是有人在暗處使壞,反而害了妹妹。」小丫頭古靈精怪那是毋需置疑的。
「姐姐你只管這樣……!」婉怡伏在菊姝的耳邊低語了好一會,菊姝的臉上才漸有喜色。
從菊姝處往下人房走時,天已黑趕巧今夜沒有月色,庭院中黑漆漆的甚是模糊,不知名如泣如訴的蟲叫夾雜著遠處傳來那貓叫噶的聲音。婉怡手持燈籠往回走,路經花園小亭時。听到「撲哧」一聲,便覺冷風拂過,一個模糊的黑影從自己的身邊躥了出去,手中的燈籠被陰風吹滅漆黑一片。
婉怡只覺眼前出現一個喘著粗氣十分高大的東西,當時任自己再有多膽大,也不禁嚇出一身的冷汗。她丟掉手中的燈籠,條件反射一般的鉤起雙手便撓了上去。
「你屬貓的,見人便抓!」婉怡只覺的雙手吃痛,便听一聲渾厚薄怒的聲音響起,接著雙手便被甩了出去。
婉怡鎮定下來,捂著手腕皺緊了眉頭︰「人嚇人,嚇死人!這是條件反射,跟貓沒有關系!」
「這大半夜的,路又不是你自己的,我怎麼知道你要過這里。又何來嚇人一說!」這男人說著話一身的酒氣。
婉怡捂著鼻子往後退,「不好意思了這位公子!小女子失禮擾了你的雅興,你大人不計小人過。」
「你是何人?」對方失了耐性不禁提高了嗓音。「對本王說話如此尖酸刻薄。」
他話一出口便令婉怡一愣尖著嗓子道︰「什麼對本王尖酸刻薄?明明是你存了刁難之心,反倒在這里惡人先告狀!」
「呵!你倒時生了一張利嘴,反倒是本王成了理虧之人。」這丫頭倒是有意思!雖然看不清模樣,但是那縴細的身影與好聞的體香,卻讓沾了酒氣的他意亂神迷。
「本就是你錯在先嗎!」婉怡低低自語著,彎腰撿了燈籠。卻未想到那自稱本王之人湊到近前,將她一把拽過去。冷不丁的撞進了他的懷里,婉怡只覺得脖頸一陣熱氣拂過,脊背立時滲了一片的寒意。這個男人竟變態似的,整張臉貼在了她光果的脖頸上。
「啊!你這個該死的女人!」遠處傳來男人的暴怒聲,隨著婉怡褰起裙擺沒命的奔跑,將那抹怒意漸漸地甩在身後淡去。真是好笑!還自稱本王,這王府除了齊王——婉怡暗叫一聲,可真是糟糕!不是那個王爺還會是誰,能有那麼大膽敢自稱本王的,恐怕沒有幾個人敢如此囂張!。索性黑燈瞎火的看不清,那變態的家伙又喝了酒,他應該不會記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