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婉怡被翠兒早早的吵了起來,嘟著嘴從鏡中斜頻著給她梳妝打扮的翠兒,暗暗的後悔這幾日不該慣這丫頭,如今一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樣子。
正在這時玥蘭敲門進來,陰著臉沒了往日的笑意說道︰「婉怡小姐宮里傳詔讓你進宮,王爺說你收拾妥當就走。他的馬車還在外面等著你!」
婉怡微微一愣,便見玥蘭施禮道︰「婉怡小姐若沒事玥蘭便要退下,側妃還等著我回話呢!」說完轉身便走。
翠兒一頭霧水的道︰玥蘭姐姐這是怎麼了?陰陽怪氣的跟誰欠了她似的!婉怡這才尋思,興許姐姐那邊對自己有什麼誤會了吧!
昨夜不知何時下的大雪將大地砌切的白茫茫一片,冷颼颼的風卷著雪的寒氣吹刮著臉頰生痛。侍衛將翠兒攔了下來,婉怡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緊緊自己身上的紫貂披風進了馬車。便見齊王手里拿著小暖爐倚在車身上閉著眼。車中略顯擁擠婉怡側著身坐了下來與他面對著,便听見車外的馬夫甩著鞭子打得脆響,車子晃晃悠悠的動了起來。她百無聊亂的低著頭盯著腳上紫色的翹頭小靴,翹頭上面用金絲線繡著一只嬌憨可愛的小貓,正頑皮的用爪子逗著用粉色的琉璃珠瓖著的繡球。
「你到是真跟貓投緣啊!」婉怡听到溫和的聲音抬起頭,便見齊王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並將手中的暖爐送了過來。
接過熱乎乎的暖爐,身上立刻暖意洋洋的,忽略掉他挑釁的話,婉怡直接切入重點道︰「此次進宮與我何關系?」
齊王听到她的問話冷下臉來看著她道︰「我以為你知道呢!」說完身子往後靠去閉上眼楮便不再言語。
車內一時無語,車子緩緩地向前駛著,被車 轆輾過的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響。外面傳來侍衛的聲音,車子略一停頓便又緩緩地駛起來。打開車簾子一股寒氣沖了進來,婉怡透過簾子縫隙看到車子正從宮門前駛過。
皇帝身穿黃袍坐在高高的金鑾大殿之上,慈眉善目的他讓人覺的和藹可親,可誰敢這麼認為就大錯特錯了。
「你可是齊王側妃的義妹楊婉怡!」略帶威嚴的聲音在大殿中回響,打亂了婉怡的深思。
「是,正是民女楊婉怡!」低著頭婉怡跪在殿前,說話婉約並不顯得亢卑。
「你抬起頭來說話!」一頭烏發被高高攏起髻側斜插了一根翠綠的玉簪,再不見任何的飾物裝扮!襯得她天生麗質眉目如畫的模樣,更加的出塵月兌俗,皇帝萬沒想到竟然是如此的絕世美人!
「你可知朕為何傳你進宮?」皇上不緊不慢的說道,並不給她答話的機會接著道︰「你好大的膽子!竟利用美色促使朕的兩個兒子為你失和而大打出手。」
「婉怡自知是無心之過,但懇請皇上降罪!」接過皇上的話,不是辯白卻勝辯白的講道。
皇帝不禁有些詫異,此女竟是如此毫不慌張!不是早有預謀,便就是貴族出身造就了她處變不驚的習性。
「此事因民女醉酒而起!雖說無心之舉但也因此而令兩位王爺失和,確是難辭其咎。但請皇上降罪與民女!」說完便伏在殿前不起身。
「父皇,兒臣也有過,請父皇降罪!」齊王听了婉怡的話不顧阻攔沖進殿前急急辯道。「婉怡是由兒臣帶入宮中,只因碩妃母後壽誕高興貪了幾杯酒。兒臣與二哥發生了口舌之爭,並非她的過錯。」
皇帝皺著眉頭一言不發看著齊王,臉上帶著明顯的不悅。殿前的公公緊張的都要冒汗了,才听皇上說道︰「這齊王說的可是屬實!」
婉怡抬頭見齊王目不轉楮的看著自己,眼中的神情太過炙熱,讓她不敢再看。趕忙低頭答道︰「是!」以掩飾自己心中的慌亂。
「嗯!難得朕的這個兒子肯為人求情!如今叫他一說你年幼尚小,倒叫朕也不好再說什麼了。」皇上揮了揮手道「你起來說話吧!」
婉怡身子跪的有些僵硬听皇上說起來吧!這才正準備著要起身。便听皇上又說道︰「朕來做媒將你配給齊王,你看如何?」嚇得她是再不肯起身。
「婉怡斗膽!請問皇上可是旨意?」
皇上微楞看著跪在殿前的女子道︰「你且說來听听!」
「如果是旨意,婉怡無話可講!如若只是詢問,那麼婉怡便一百個不願!」
皇上抬手制止齊王說話的動作道︰「你倒是個有意思的女子!朕的這個兒子如今還尚未婚配你竟然不願,可是喜歡朕的二子秦王?」
「皇上,民女乃是鹿荊王之女楊婉怡,本是罪臣之女!是齊王與側妃憐我年幼認我為義妹,此等大恩婉怡無以為報!又怎肯做這不義之舉!至于與秦王那只是一場誤會!婉怡只知身份有別,斷不敢心存非分之想!」皇上听完之後便不再言語,只道此事暫且為止,朕自會考慮,便讓二人退了下去。
晌午的陽光明媚普照著白茫茫的大地,樹枝上被積雪砌上銀裝,在陽光的照射下如披上了五彩的紫霞衣光芒四射。車子緩緩的駛出宮門,齊王靜靜的看著她的側臉問︰「跟我在一起很難嗎?是因為菊姝的原因亦或是真的喜歡二哥?」
婉怡嘆了一口氣回頭道︰「我不願,不是因為任何人而是我心中不願。婉怡何德何能讓齊王如此垂青!」放下簾子她見齊王鐵青著臉看著自己,繼續說道︰「其實婉怡早有婚約!那次醉酒也是誤把秦王當成了我的沐軒二哥——」
「你可知那日是有人有預謀的!」阻住她要說的關于別的男人的話道。「那日回府我找大夫為你診脈,他說你並非醉酒而是中了幻毒,才會神志不清。想來秦王去哪里並不是巧合!」
「婉怡,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認真過!」輕輕地握著婉怡的一雙葇荑,他臉上帶著難得一見的溫柔。
婉怡輕輕的抽出手來道︰「王爺你誤會了!我——」
一陣急劇的馬兒剎車,婉怡被齊王抱著撞向了車內後身。便听見一陣孩童的吵鬧聲,簾外的車夫道︰「爺,前面有些孩童擋住了去路,不肯離去!」